林辜行走在長長的宮道中,兩旁紅瓦剛剛重新翻漆,顏色還有些濕氣。只是這般耀目的紅色,才壓的住宮中彌漫著的腐朽味道,林辜領(lǐng)命去給婉妃送一碗甜湯。她有身孕的事情被瞞下,眾人皆以為她失寵寡恩,連皇后都起了幾分憐憫之意。
林辜微笑,下一瞬,笑容凝滯。
身邊是衣袖翻飛是呼嘯帶過的風(fēng),帶著陡峭又不易察覺的寒,林辜卻在這份寒吹到面上的第一瞬就如被驚醒般站正。
她看到不遠(yuǎn)處的魏千琉也正收斂了氣息抬頭望去。下一刻飛身而起,只朝那風(fēng)的來源飛去
林辜的嘴角略微有些沉重。這樣絕世輕功,好像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遇到過了。
“陸小郡王?”她聽到魏千琉的聲音,不由一僵,下意識拔腿往聲音處走。
“在宮中用輕功翻越,于理不容。臣不敢追究郡王過錯(cuò),還望郡王速速離去?!蔽呵Я鹩行殡y地行禮,扭頭看到林辜,臉色更為僵硬。林辜立刻換了一個(gè)比較輕松的語氣,輕輕行禮:“魏侍衛(wèi),可萬萬不要?dú)⒆訉缈?。?p> 魏千琉之后,望著陸見棲做錯(cuò)事般手足無措的神情,林辜并不責(zé)備,反而和顏悅色地說:“眾人皆傳說郡王遠(yuǎn)走江湖,居然師從長安鳳翎閣?我倒未曾料到?!?p> 陸見棲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你居然感覺到了?”?林辜神色一凝:“江湖中人尊崇四派,長安鳳翎,東海玄機(jī),洞庭龍女,姑蘇寒山。唯有在皇城腳下的長安鳳翎為四派之尊,江湖第一,你師從于此并不辜負(fù)?!?p> 陸見棲笑了笑,反問她:“我瞧著侍子的樣子,倒不像是高興?!?p> “自古以來,窮則獨(dú)善其身,達(dá)則兼濟(jì)天下。我雖與殿下寥寥之知,覺得郡王做一位閑散王爺就是最好的事。如今,得知郡王資質(zhì)若此,雖不辜負(fù),多少帶累?!彼⑿?,笑容里卻多少帶了些蒼涼的意味。
他們陸家兩兄弟,居然都這般得天獨(dú)厚,倒是出人意料。
他原是這般清澈干凈的少年,有此天資,注定難以平凡此生。
“風(fēng)口浪尖的,見棲你好雅興?!币宦暟胧菓蛑o半是提醒的聲音傳過來,林辜和路見棲俱一回頭行禮:“給太子殿下請安?!?p> “免了?!碧有χ呱锨皝?,身旁依舊跟著樂聞,上來依次給二人行禮,“本宮到不知你二人相識?”
林辜微微笑了笑:“子尋如何敢說與郡王相識?不過窄道相逢,客氣一二句。都曾投身江湖,見面總是親切?!?p> “說的也是。本宮見了見棲,也總有幾分親近之感,說到底是堂兄弟,自然該親密無隙才是?!碧有χD(zhuǎn)頭向陸見棲,陸見棲倒是云淡風(fēng)輕地一笑:“太子殿下抬舉,臣怎敢搪塞?家兄素日是如何做的,臣也必定如何做。”
這話說的滴水不露,太子也尋不出錯(cuò)漏來,林辜微微訝異,未知他應(yīng)對起來如此得體。太子卻忽然轉(zhuǎn)過身來,望著林辜淡淡一笑道:“今日本宮來,是有事想問一問你?!?p> 陸見棲立刻傾身,表示退下。
林辜望向太子,笑意清淺:“不知太子有何問題?”
“不知,子尋你可愿,做本宮的皇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