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顧斯清?”離昭停頓了許久,方才緩緩開口,語氣中也無多少驚訝,“你怎么,還活著?”
那女子身影又是一晃:“難道區(qū)區(qū)兩年未見,師兄竟然猶豫這么久才識得我?你這般言語,好像不愿讓絲清活下來。”
“你是否該活下來,難道自己居然沒數(shù)嗎?”離昭平靜地望著她,“還敢在丞相府出現(xiàn),子尋若是見了你,必定不能容你。”
“她有什么容不容的?她林子尋如今在長安城中要風(fēng)得風(fēng)出盡風(fēng)頭,不能說,沒有我的功勞。”顧斯清媚眼如絲,哪怕暗夜中也如此驚人,“不過我倒很是記掛她,她還像從前那般冥頑不靈嗎?”
離昭皺起眉頭來:“你入長安,究竟是為了什么?”
“當(dāng)時是為了原本就屬于我的東西,林子尋連說都不說一聲,就從我手中搶走了,怎么,還不準(zhǔn)我來搶嗎?”
離昭有些無奈地看著顧斯清:“是你的東西,誰都搶不走。”
“紫麒麟釵,就是我的東西?!?p> “你的東西?”離昭冷笑了兩聲,“顧斯清,你兩年前就不再是我玄機(jī)閣中弟子了,師父逐你出門之時七十七玄機(jī)閣弟子到場親視。玄機(jī)閣七條鐵訓(xùn)你觸犯了四條,殺婦孺殺門中師弟報私仇手段卑劣,下毒毒害師妹,這樁樁件件,哪一件你自己不記得了?”
顧斯清冷笑了一聲,淡淡道:“我是顧令楓的唯一女兒,縱然是被逐出師門,可是血脈相連,顧令楓死了,自然該有我接過他的衣缽。”
“玄機(jī)閣有朝一日若是落到你手里,大抵也是土崩瓦解之日了?!彪x昭冷笑了一聲,“何必在此與我周旋?師父遺澤,斷斷不會被你這等卑劣之人,沾染毫分?!?“這兩年沒見,師兄你的話怎么還是那么多。”顧斯清陰笑了一聲,從袖子中摸出一把短刀來,筆直地朝離昭刺去。離昭微微側(cè)身,狠狠抓住她的右手手腕,卻不料她左手又掏出一把短刀來,筆直往離昭要害處刺去。
離昭后退幾步,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顧斯清,兩年未見,她的武功何是變得這般駭人?短刀在她手中像是活物一般,教人摸不透出招。
“師兄,來啊。”顧斯清轉(zhuǎn)了個身,淡黃色的紗裙仿佛瞬間變換成無數(shù)個交疊又模糊的影像,聲音也重重疊疊地傳來,“殺了我啊?!?離昭被這聲音以及影子逼得后退兩步,仔細(xì)辨別這究竟顧斯清用了什么招式。只是還未等他全然回過神來,就看到顧斯清的短刀已經(jīng)距離他的臉咫尺之遙,帶著凌冽的風(fēng),和摧毀一切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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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紅色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顧斯清的短刀停留在距離離昭額頭一指的位置再難前進(jìn)毫厘,一只手牢牢握住她的刀鋒,只是單憑一只手太難停住一把刀刃,巨大的沖擊與摩擦在那只手上留下見骨的刀痕,血流不止。
“子……子尋?”離昭飛速回過神來,一腳往顧斯清的腹部踹去,顧斯清招架不住,松開刀刃后退了數(shù)步,然后嘔出一口血來。
離昭飛快捧住林辜的手,將自己的衣袖撕下一條來為她包扎:“你怎么來了?”
林辜沒有說話,額角已經(jīng)痛的沁出汗來,她眉眼俱是冷硬。直到離昭為她包扎好,她才冷笑一聲道:“從前的大師姐來了,子尋怎敢不來迎候?”
“聽說你大病了一場,居然還有如此快的身手,果真不同凡人。”顧斯清也冷笑了兩聲,抬眼望向林辜,“不過也真難為你,從前被我害的那樣慘,居然也敢來?”?
“來,如何不來?!绷止纪蝾櫵骨澹壑袩o一絲一毫的情緒,“來取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