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莫非簡略的將常峰的事以及自己怎么替代了常峰的事說了一遍,接著,又說了常青是怎么誤打誤撞的把他綁了來,最后,他說道,
“我可是退了大學來做這件事的,要是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現(xiàn)在我也是一百個不情愿!”
莫非雖說算是把事情說清楚了過程,但是,他并沒有說自己是老雕的兒子,也沒有說是老雕讓他這么做的,他只說自己是個和常峰長得像,又自愿為警察做事的愛國好學生。
聽到常峰說完,發(fā)現(xiàn)常老爺子和老許都沉默了,而常老爺子的眼圈已經(jīng)紅了。過了一會兒,常老爺子說道,
“我信,你說的這事,我相信是常峰干的,他就是那么個孩子,我一直想著他遲早會做出些我意想不到的事,看來,他真的做了!他病的很嚴重是不是?他現(xiàn)在醒了嗎?誰在照顧他?”常老爺子問道。
“這個我還不知道,我一回來就被常青綁來了,還沒來得及打聽他的情況,不過,你別擔心,我想不會有事的,但是,應該也沒好利索,要是好了,就不用我在你這兒冒充他了,出現(xiàn)在這兒的,應該是他本人。”
“我什么時候能去看他?”常老爺子渴望的問道。
“這個,不好說,我那手機后面有監(jiān)聽,一邊是警察,一邊是凱文的人,所以,麻煩您一會兒從這兒出去,還得裝不知道,您要是實在看我不順眼,就找個機會朝我發(fā)頓火,我一走了之就完了?!蹦钦f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你們千萬別和第四個人說!”
“我不會說的,老許也不會說?!背@蠣斪酉袷窃诎l(fā)誓似的說道。
“那就最好了,那一會兒出去,你就是打我,也沒問題,就是把戲做足最好,我直接走了,也省心,我還得回去畫畫呢!”
“你讓我想想?!背@蠣斪诱f著,坐在了泡池邊。
老許看了看莫非,說道,
“你小子,要說,長的真像常峰!要不是老常有這招,我都信了!你真名叫什么???”老許問道。
“這個,您就別好奇了,我是不會說的!”莫非說道。
一旁的常老爺子忽然說道,
“也就是說,常峰其實一直記得他的父親是誰,他這么努力的畫畫就是為了能進你說的那個什么文,能知道他父親是為什么死的?”
“應該是的。”
“那你這次去那個地方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常老爺子轉(zhuǎn)向常峰問道。
“暫時,還沒有?!蹦钦f完,忽然想起了珍妮辦公室里的那張常峰父親畫的畫,問道,“您見沒見過一只小熊?我是說常峰是不是有一只玩具熊?”
“是,我見過,常峰來我家的時候就帶著那熊,他好像很喜歡,就是去上了大學也帶著?!?p> “那他還帶了什么?”
“別的!別的就沒什么了。”
“您當初是怎么領養(yǎng)常峰的?”莫非問道。
“我那時候是個大貨車司機,經(jīng)常跑長途,一次,我和老許拉貨去外地,回來的時候本想收拾一下車后面的貨箱,掀開帆布一看,里面居然睡著一個小孩,我記得當時天都黑了,我爬進貨箱,那小孩忽然醒了,看見我,嚇得縮成一團,懷里抱著的就是那只玩具熊。我看見他腳邊有血跡,發(fā)現(xiàn)他的右腳的鞋面被劃了一個大口子,當晚,因為太晚了,我就把他帶回我家了。第二天,我和老許一起去公安局報的案,警察問了他半天,他說什么都不記得了??粗L得白白凈凈的,還挺憐人的,警察讓我們回來的時候,我就說我想帶著他回家等消息,警察當然是高興的,可是,這一回家,就一直沒消息,最后,我就干脆辦了領養(yǎng)手續(xù)?,F(xiàn)在想起來,原來他是在藍城上的車,我們在那兒吃的午飯,不知道他是怎么爬進去的?!背@蠣斪诱f著,看了看老許。
“那孩子,一直不怎么愛說話,”老許說道,“倒是挺懂事的,我印象里就是一直在畫畫,有筆用筆畫,沒筆就拿個石頭在地上畫,老常喜歡的不得了,要不,就不會有常青揍他,老常揍常青的事兒了。”
常老爺子接著說道,
“說來,也慚愧,他大概家里之前生活的挺不錯的,他那鞋劃破了,我想著是不是能買雙一樣的,我就拿著那鞋去商店問,人家說,那是進口的鞋,說是什么意大利的,別說咱們這兒,就是全國恐怕也沒有第二雙。而且,他從小就很懂事,開始我還想著,他怎么整天拿鉛筆畫呢,后來才知道,那鉛筆畫完,可以擦了再畫,帶顏色的不知要買顏料,而且,那紙畫完了也不能再用了。所以,你看他那些獎狀,得一等獎的,都是素描,只要是素描,就是一等獎。他不只畫畫好,學習成績也是班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不像常青,高中都沒考上,就被我直接送到技校,結(jié)果,出來還是學了開車?!背@蠣斪诱f著,笑了笑,“常青還說,都是因為我偏心,他才沒心思學習的,其實我知道,他呀,就是沒學習那份心,跟我似的,摸了方向盤整個人都舒服!”說到這兒,常老爺子看著老許兩個人都搖著頭苦笑了起來。
莫非和老爺子從浴池出來,老許樂樂呵呵的把門外的暫停營業(yè)的牌子取了下來。
爺倆搭著出租車往家走,老爺子一路依舊和來的時候一樣,一路沒說話,莫非心想,他不會是在琢磨怎么把趕我出去吧!
莫非所期待的那出好戲一直沒有出現(xiàn),大年三十莫非和常家其他人一起看著電視、有說有笑,仿佛他從來就是在這個家里過年似的。但是,他發(fā)現(xiàn),常老爺子時不時的就會獨自發(fā)呆,莫非知道,他心中一定是在惦記著常峰。
初二一早,莫非在常家人關(guān)注的目光中登上了開往藍城的長途大巴。這對于他來說是一個從未有過的新年,盡管來到這里是被常青綁來的,中途還經(jīng)歷了常老爺子的‘拷問’,但是,這里給他留下的印象是在他離開學校以來最溫暖的。
常老爺子呆坐在客廳里,老伴兒看著他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
“孩子還有孩子自己的事?!?p> 常老爺子沒說話,站起身來,推開莫非住過的那間房間的房門,他看到立在房間里的畫架上不知道什么時候遮上了一塊布,老爺子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將那塊布從畫架上揭開,剛揭到一半,他便喊起來,
“他媽,你快來看!”
老太太聽到老頭子的叫聲忙跑過來,邊跑邊說,
“怎么了?怎么了?是落下什么東西了嗎?快給常青打電話!”
老太太看到老爺子掀開的布下面露出的畫時,不再說話。
那是一幅常家的全家福。
常老爺子和常老太太坐在中間,后面站著的是常青和小薛,一旁的莫非側(cè)著頭抱著樂樂。
“這孩子,心里還是有這個家的?!崩咸f著,抹了抹眼淚,“明年他一定會回家過年的?!?p> “明年,”老爺子欲言又止。常老爺子盼望常峰明年真的能回來過年,同時,他也盼望明年畫中的這個常峰也能回家過年。
莫非回到了藍城,他這些天一直在想為什么沒有人和他聯(lián)系,之前無處不在的小嘎怎么一直沒出現(xiàn)過,按照出國的情況看,他莫非即使是去了香城小嘎也會隨行的,而這么多天,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和自己聯(lián)系,難道大家都忙著過年去了?
小嘎收拾好行李,搭上了出租車來到了M市的機場,他正拖著行李往機場里走,忽然,迎面走過來一個大個子外國人,鼻子上架著一副深色太陽鏡,舉手招呼道,
“嗨!”
小嘎回頭看了一眼,以為這個人是在和他身后的人打招呼,卻不想轉(zhuǎn)回頭來的時候,這個打招呼的人已經(jīng)走到了近前,一把抱住了他,還高興的說道,
“我的朋友,你怎么這就要走了!”
“你認錯人了吧!”小嘎被這個大個子抱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怎么會認錯人呢!你不就是夏斌嗎?”
小嘎聽到對方說出自己的名字,知道不妙,而當他想要掙脫的時候,為時已晚,這個大個子身后又上來幾個更熱情的朋友。
小嘎坐在椅子上,對面的人,他在莫非傳回來的影像里見過,他就是梁代理。
“你覺得你就這么走,合適嗎?”梁代理問道。
“有不合適的?你是誰?憑什么抓我?我要找大使館!”
“夏先生,恐怕大使館也會嫌棄你是一個搶劫犯吧!”
小嘎聽到梁代理這么說,心中一驚,原來他們已經(jīng)知道是自己搶了天珠。
“誰是搶劫犯?你們這是綁架!綁架!”
“我們沒有綁架,我們是非常友好的想向你要回你搶走的東西?!?p> 梁代理說著,讓人將小嘎的行李箱打開,翻了半天才翻出那個天珠。小嘎在心中祈禱,最好不要被他們發(fā)現(xiàn)這天珠的秘密,但是,他的祈禱已經(jīng)晚了,他看到梁代理此時正在非常認真的盯著天珠的一面看,隨后,他看到梁代理拿著天珠快步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