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李裁回頭瞥見叫自己的是小郭,他先愣了一下,隨后,忙答道,
“郭哥,你今天怎么也來這兒了?”
“刁總在這兒,我陪著過來的?!毙」f著,已經走到了李裁身前。
“刁總在?”李裁有些緊張的朝四下看了一下。
“下午就過來了,你這是?”小郭倒是淡定。
“哦,這位是常老師的父親,常叔,這是常叔的朋友,許叔,也是來看常老師的,常老師讓我?guī)麄冞^來放松放松!”李裁向介紹著。
小郭非常熱情的和兩位長輩打了招呼,這時,服務生已經走到他們這幾個人一旁,小郭對服務生說道,
“這幾位今天的消費都刷我的卡。”
李裁和兩位長輩推辭了幾下,也低擋不住小郭的熱情,只得客隨主便。
幾個人隨后進入了此行的程序。
讓李裁意外的是,這次,服務生引領他們更衣的路線和他之前來時完全不一樣,而且,每個人都是單獨的更衣室,更衣室內自帶淋浴,李裁在心中對老宋之前的招待不周狠狠的抱怨了一番。
簡單的沖洗了一下,李裁換好了泳褲,才想起一件事,他根本就沒給兩位老爺子帶泳褲,想到這兒,他批上了浴服跑出自己的更衣室,打算去給他們去買兩條回來,卻發(fā)現(xiàn)兩位老爺子已經換好了浴服站在了他的門外,這讓他有些不好意思,忙堆著笑容說道,
“對不起,常叔,我給忘了,我這就去給你們買泳褲去。”
“不用了,我們都穿了!就是這里有些涼。”常叔說著,不自覺的用手搓了搓自己的上臂。
“穿了?”李裁不解的問道,他不確定這兩個老爺子來看莫非還帶了泳褲。
“里面準備了?!痹S老爺子不耐煩的插話道。
“是嗎?”李裁轉念想到這里是高級更衣區(qū),估計里面也許真的有備好的泳褲。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泡溫泉吧,我之前來過兩次,這里的水,還真是不錯。”李裁切換了導游模式。
“那個,小李,我們剛也沒吃東西,這里,有沒有吃東西的地方?!背J搴鋈徽f道。
李裁聽到常叔這么說,頓時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道,
“哎呀,哎呀,我怎么給忘了,您二位還沒吃晚飯呢吧!該打,該打,我這兩天護理常老師,時間都亂了,剛出家門的時候我還說,得吃些東西再來的,怎么轉眼就給忘了,該打,該打!”
“小李啊,沒事兒,我看,你護理也挺累的,我們兩個老頭也沒什么意思,和你這年輕人玩不到一起,你就自己忙你的去,或者,去休息休息,我們自己去轉轉,這樣,你也輕松?!崩显S此時給李裁解圍道。
李裁聽了,馬上擺手說道,
“沒事,沒事,我沒事,我也沒吃呢,走,我?guī)幌热コ孕〇|西再泡溫泉?!?p> 三個人吃在自助餐廳吃著東西,小郭就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李裁瞬間機警了起來,想著,小郭大概是要向自己傳達什么信息,馬上抹了下嘴,說道,
“郭哥,你也沒吃晚飯??!”
“哈,你們也沒吃啊。”
小郭和三個人坐到了一起,而且,有說有笑,完全沒有中途退出的預兆,李裁時刻注意著小郭的舉動,也不見小郭有什么要和自己交流的跡象,直到幾個人都吃好了,小郭笑著對三個人提出了邀請,請他們去刁總那兒喝茶。聽到喝茶,李裁知道,這喝茶就是有問題,難道要帶他們這兩個老爺子一起去喝茶,小郭不是要把老窩都倒給他們看吧?
四個人走進李裁之前去過的那間茶室,看見里面已經有四個人,正在打撲克,李裁一眼認出了刁總,他旁邊的一個人看起來眼熟,年紀三十歲左右,李裁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另外兩個年紀看起來要比常叔他們還大,一個慈眉善目的,和那個年輕人眉眼間有些相似,另一個,樣子就比較兇,看著撲克牌,眼睛卻瞪得像兩個鈴鐺,而且,他的年紀應該是幾個人中最大的。
小郭很隨意的將門關上,便招呼四個打撲克的人中的年輕人帶著李裁和常老爺子去里間的包間,剩下了許叔留在了外間。
這一舉動,把李裁完全弄糊涂了,他扭頭看向小郭,小郭笑著說,
“里屋安靜,好好休息休息。”
李裁本想再糾結兩句,沒想到,常老爺子已經跟著那個年輕人走了。
里屋的門,從里面穩(wěn)穩(wěn)的關上了。外間屋那兩個年級稍大些的人,都走向了許老爺子,年齡最大的那個對許老爺子瞪著眼說道,
“你個老家伙,可算是出來見人了,你知道,這些年,我背了多大的鍋!”
老許聽了,說道,
“你不背,誰背!”
“看,看,我就知道,見了我,準沒好話!”
幾個人頓時,都笑了起來。
許老爺子轉眼,看到站在一旁鼻梁上橫著一道疤的人,那個慈眉善目的人見他這副表情,笑了笑,說道,
“老許,這是我們新鏢頭,刁總!”
老許眼神里滿是疑惑。
“你不會是想著免禮吧!”兇老頭說道,“有我們倆在這兒,假不了,你不會還想驗‘花’吧!”
“應該的!”還沒等老許說話,老雕說道。
轉眼,老許見到這個鼻子上帶疤的人,脫下了上衣,一只目有靈光的海東青仿佛要從那胸前沖出來,直撲向他,隨即,那個人轉了個身,后背上沒有那個老許熟悉的爪痕,有的卻是幾道刀疤,肩胛骨上,好像還有彈痕。
老許疑惑的看了看左右兩位故交,兩個人都朝他笑了笑,慈眉善目的那個說道,
“差不多了,快見禮吧!”
“降龍見過總鏢頭!”老許鄭重的抱了個拳,向老雕說道。
“降龍前輩,快免禮,免禮!”老雕忙說道。
老許見過禮,卻依舊沒有要坐下的意思,剛要說話,兇巴巴的那個人向老許說道,
“你沒覺得他長的像誰?”
“像誰?我只是覺得眼熟,但是,他絕不可能是東海的兒子!”老許肯定的說道。
幾個人聽了,都笑了,兇巴巴的那人繼續(xù)說道,
“咱這鏢頭的父親,你定是認識的?!?p> “認識?也是我們熊庫魯里的?”
“那倒不是!不過,往上數(shù),就是了!”
“你是說,他爺爺是熊庫魯?”老許更加迷惑了,忽然,他眼睛一亮,轉向老雕說道,“老祖宗是你爺爺?”
幾個人聽了,都哈哈大笑,老許知道,自己猜的絕對沒錯了,忙說道,“你是英正?”
“是啊,我是英正!”老雕笑著說道。
“哎呀,太多年了,真是太多年了!”老許感嘆道。
“是太多年了,你是不是也該說說,你這些年到底是為了什么?。拷裉鞜o論如何你都得當著鏢頭的面,把我這鍋給揭下去?!蹦莻€兇巴巴的人對老許說道。
“不是我想讓你背這個鍋,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說來話長??!”老許說著,嘆了口氣。
老雕忙讓大家都坐下,兇巴巴的那人一邊坐一邊對老許說道,
“你就說你當年,怎么就沒了影兒,什么理由都不說,要知道,這可是大忌,老鏢頭說,你說過,等你辦完了事兒,還會回來!”慈眉善目的那個說道。
“我當時,也沒想到會走這么長時間。”老許搖了搖頭,說道,“但是,小霞就那么死了,我怎么能甘心呢!我知道,‘私不誤公,鏢比天大’,可是,我這個樣子,根本沒辦法去做事。”
“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們說?。 贝让忌颇康哪莻€此時皺起了眉頭,焦急的說。
老許抬眼看了看他,嘆了口氣,說道,
“畢竟是我自己的私事,再說,我也不能容許別人比我先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有責任查出真兇,但是,”老許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又嘆了口氣,說道,“到現(xiàn)在,我依舊沒有查出真兇是誰,還差點把兒子弄丟了!”
“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雕問道。
老許見老雕問自己,說道,“我現(xiàn)在想起來,還覺得像是一場夢!有時候,我都在想,那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我老了,那其實就是一場夢!”
老許說著,目光迷離,陷入了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