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興奮起來一向飛得很快,就在阿辰剛把碧瑩花采在手中,就聽一聲巨響。
阿辰睜著大大的眼睛看去,就見云長生象一顆炮彈一樣直向潭底沖去。
阿辰馬上飛到了云長生面前,站在了她的頭頂上。
只見阿辰不舍得看了看碧瑩花,又看了看云長生,肚子里響起咕嚕咕嚕的聲音。
哎喲,怎么辦啊,長生姐姐快不行了,可是要把這朵花給長生姐姐吃了嗎?
阿辰也想在上面睡覺呀?
可是長生姐姐不能死呀?!
怎么辦?怎么辦?阿辰糾結(jié)著。
云長生臉色越來越蒼白,氣息越來越弱。
她身上的血在碧潭中漫染開來,象開在潭底的彼岸花,雖然美麗,但卻意味著死亡。
阿辰還處于幼兒時期,讓它做出如此艱難的選擇,真是為難它了。
每一朵供它睡覺的花,都是它的朋友呀,它怎么可以把一個朋友讓給另一個朋友吃掉呀?
它不知道該怎么辦,眼淚又涌出了眼眶。
突然一只古銅色的手伸了出來,從阿辰粉紅色的手中輕輕拿起那朵花。阿辰一驚,向潭底那個淡淡的影子看去,看著那個虛影,阿辰縮了縮。
然后阿辰迅速鉆進(jìn)了云長生的頭發(fā)里,不敢出來了。
阿古輕輕拿起那朵阿辰稱為碧瑩花的花時,其實(shí)卻不是花,實(shí)是一種果子,一種長在靈氣充盈之地的凝結(jié)靈氣而生的果子。因?yàn)檫@種果子成碧色而且能發(fā)出瑩瑩的光,是以一般呼為碧瑩果。
但是這種果子決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凡界呀。
祖神將天地劃為六界,六界以封印相隔。如今靈氣外泄,六界井水不范河水的局面將會被打亂。
六界秩序被打亂,六界生靈涂炭。
而且六界生靈都擁有各自的生存氣息,如若結(jié)界崩裂,各界不同的氣息相互碰撞所形成的轟天裂地的爆炸和氣旋,想想那樣的力量,哪怕集各界大能之力,怕也無力阻擋。
阿古思到將要到來的情景,古井無波的眼中都顯出駭然之色。
而那時六界生靈俱滅,沒有生靈氣息支撐,這個天地自又會回歸祖神覺醒之時的無天無地,無白天無黑夜的混沌之時。
如若到得那時,祖神以己身化六界的努力,只會付之東流,那他阿古怎么對得起祖神對他的囑托。
難道這個天地,又要在無盡的期待中等待一位能從混沌中誕生,又能為天地犧己身的神嗎?
祖神曾經(jīng)跟他說過,無盡歲月中,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絕對相同的人和物。
又豈會有相同的一位神,能應(yīng)天地之心而生呢?
看著潭底那絲細(xì)不可見的清純氣息。
阿古方正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凝重之色。
阿古兩手翻飛,打出幾個手勢,只見碧瑩果便朝著云長生的額間飛去。
那只碧瑩果停在云長生的額間不動了,然后一絲絲的碧綠色的光影從她的額間進(jìn)入。
隨著那個碧瑩果越來越小,云長生慘白的臉色也漸漸變白,然后慢慢又變得淡黑,微黑,暗黑,漆黑。
隨著夜色漸深,碧潭底部也變成黝黑一片。失去了那顆碧瑩果,碧色的深潭也變得無光無月,玄黑一片。和此時已變得黑如鍋底的云長生融成了一片。
身上臉上的傷也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結(jié)痂,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平穩(wěn)綿長了。
阿古的影子漸漸化無。
云長生靜靜地躺在潭底,渾不知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何事。
她意識沉沉,無知無覺地走呀走,周圍都是無盡的黑暗,她邁過了長長的甬道。前面忽然出現(xiàn)一道柔和的光,一位出塵脫俗的溫柔的女子站在那里,朝她張開了手,云長生見到那個女子的面容,心中剛才的緊張如水般泄去,瞬間退去了那股茫然無措,她輕快的朝那個女子奔去,“媽媽——”
然后,在她快要跑到那名女子跟前之時,一股碧色的光芒包裹著她,那些光芒圍著她旋轉(zhuǎn),她向那個女子看去,可是那女人已不在那里了。
她開始著急起來,大聲地叫道:“媽媽——你怎么又扔下長生了,……媽媽——”她奮力爭開那些光芒的包裹,可是那些光象長在她身上一樣,還是緊緊纏繞著她。
她并沒有注意到那些本來發(fā)著綠色的光芒慢慢變成了銀色,并一絲絲進(jìn)入了她的體內(nèi)。云長生焦急尋找著媽媽的身影,可是如墨的夜色包圍著她。
她哇哇大哭起來。
她張開了嘴,有什么東西灌入了她的口中。
她猛地咳嗽起來,睜開了眼睛。
微微的光線中,她看到了一群各色的魚圍著她游來游去。其中有一只特別大的長著長須的黑色大魚看她睜開眼睛了,還張開了大口,那口中牙齒密布,在微微的發(fā)著寒光。
云長生一驚,但她已非吳下阿蒙,見那怪魚張開嘴來,本能向旁一閃,同時足尖踢出,正中那只怪魚的腹部,那條大魚翻轉(zhuǎn)幾下,就不動了。其它各色魚群,見她如此勇猛,都四散游開了。
云長生這一動作,想起前事來。自己難道沒有喪生在迷風(fēng)爪下,而是跌進(jìn)水中了嗎?這么一想,忽然感到了水中涼意襲來,她本能向上游去。這么一游,云長生不禁疑惑,自己前世并不會游泳,這在水中這么久了,怎么毫無憋悶之感,反而覺得如魚得水般暢快自由,想到這里,她不禁一喜,這難道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嗎?
云長生沖出水面,跳上岸來,晨曦初露,東方已現(xiàn)魚肚白。
云長生躍上岸來,清晨的微風(fēng)吹來,拂動潭邊花草樹木迎風(fēng)招展,云長生卻全身一抖,一陣寒意襲來,忽然覺出不對來,她低下頭來,才感覺自己全身傷痕遍布,而且是赤裸,也不對,她使勁擦了擦自己的身體,這是穿了一件如此緊身的皮衣嗎?
她扭身回到潭邊,用水使勁擦著自己的手,不顧手上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直搓得漆黑的皮膚都露出紅色來,她才認(rèn)命地停下手來。
到底是誰說的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的,一夜之間,她潔白如玉的肌膚就變成了這樣了呀?
難道是自己臨死之前的祈禱成真了,自己這是又穿越了,穿到了非洲某個部落了嗎?
想到這里,她也顧不得找件衣服先穿上,往頭上一陣摸縈,毫無意外地她摸到了一個毛茸茸的小圓球。看著阿辰的睜著迷茫的眼睛困惑地看著她。云長生知道她并沒有再次穿越。看著睜著大大的碧藍(lán)眼睛的阿辰,云長生還是硬起心腸,她冷冷問道:“阿辰,發(fā)生了什么事,是誰救了我呀?我又是怎么會變得這個樣子的呀。”
“長生姐姐,昨天那只蠢鳥帶著我們一直飛,一直飛……”
看著不斷說著“一直飛”的阿辰,云長生無語,“說后面的事!”云長生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
“后來,后來……”想起當(dāng)時云長生的凄慘樣子,阿辰的眼睛里又涌出了眼淚來,“血,好多的血,長生姐姐,你好慘好慘呀?!痹崎L生的臉已經(jīng)青了。
這阿辰怎么感覺象嬰兒一樣,總是哭個不停呀。
“后來呢?”云長生耐著性子又問道。
“后來,后來,……”說到這里阿辰的肚子里咕嚕咕嚕一陣響。
“后來,我在那個潭中看到一朵碧瑩花,然后,……”
想到那朵花被阿古搶走,喂給云長生了。
阿辰又一陣難過,眼淚撲簌簌落下。
阿辰好難過呀,那朵花那么漂亮,它還沒有在里面睡一覺呢?
看著哭得一抽一抽的阿辰,云長生血沖腦門,竟令得她如墨染般的肌膚顯出一絲紅潤來。
她腦中急速運(yùn)轉(zhuǎn)著,想著剛才阿辰說的碧瑩花,又想到阿辰哭得那么傷心,難道是那朵花被自己無意中吃了,才令得阿辰如此傷心。
想到此處,看了看自己漆黑的身體,難道此花有毒,才令得她變成了這樣的嗎?
她也顧不得全身不著寸縷,她感知敏銳,并沒有感到旁人氣息,于是她就地盤膝靜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