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跑了這么久,前面的小姑娘依然如此活力四射,未見任何靈力不濟之態(tài)。火炎老祖見云長生越來越接近林中最深處了。那里人跡罕至,有可能有化形的高階靈獸。就算以他的修為也不敢隨意去招惹它們。他正想馬上把前面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抓走。
而這時的云長生突然眼睛瞇了瞇。一道熟悉的氣息在她的左前方顯現,正是那個癆病鬼。正急速飛奔的云長生悠遠、綿長的深黑眼眸瞇了起來??磥聿挥玫仁炅?。
她左腳斜踢,一塊帶著尖銳棱角的石頭竟然如一道利劍刺向了牟天。身上貼著一道隱息符的牟天正在小心潛行著,并沒有注意從自后面的襲擊。
竟然沒有得到那石妖的內丹,那他只得冒險潛入神蕩山林深處,看能不能憑借這枚效果頗佳的隱息符,對林中的靈獸來一次出其不意諸殺,得到一枚內丹。
他身形晃動間,突然眼一瞇,已感到后背有勁風刮過。他忙側身躲開那一道黑影,然而沒想到那道黑影居然還會拐彎。就在他側身之際,那顆裹著云長生混沌之力的石頭,帶著主人無匹的怒竟擊中了他的心臟。
他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形晃了晃。
然而令他無比意外的是,那被擊中的心臟處,有一股清涼的氣息順著他的奇經八脈進入了他那昏沉的識海。
他的深幽的墨眸突然燦放一道亮光,轉頭看向那抹一晃不見的白色身影。
是一個女修?
從那枚石頭上裹著的靈力來可以感覺到,此女仙修為并不高。
可為何她能看破自己的隱息符,這枚隱息符可是他花大代價從一個魔修那里搶來的。這枚隱息符可是連化神修為都輕易不能看破蹤跡的。
一腳報了仇的云長生心情大暢。右腳依然急速往前,速度絲毫不減。
可當她感到還有幾道強大的神識也在迅速接近她時,她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好了。
“開天,亮出你的超能力吧。幫我這個弱小凡人趕走那四個愚蠢的凡人吧!”
良久腦中沒有聲音響起?!霸趺蠢??開天大爺,你不是——不行吧?”
“胡說!……不是本大爺不行,是你不行。靈力太弱了,連讓本大爺想要神識外放都做不到?!?p> “哦,那就是你什么也幫不了我了。哼,這樣,還吹……”
云長生有此心焦,為什么她總是碰到那么多不靠譜的人。她瞬間想起了阿辰,也不知阿辰被她扔到哪里去了?
是不是還在人界?它那么愛哭,也不知有沒有其它的人能看到它?會不會被別人抓住煉了丹啊,一抹擔憂滑過云長生的腦海。
云長生壓下突然涌入腦中的憂慮,想起現下她的處境來,如此下去,不是辦法,她遲早會被外間幾人抓走了。
雖然她的靈力可隨時從外界吸收??墒撬逓榈停静皇悄菐兹说膶κ?。
她皺緊眉頭,身子一滾,向地下鉆去。
她身上用靈力包裹,同時雙手靈力向震、兌、離、坎四個方向打出,動作迅速布下了一個八卦乾坤陣。她也知道,這些陣法很難對后面化神修士造成影響,可是她實在是想不到其它辦法了。只能姑且一試,希望哪怕是惹得后面的那幾位稍稍驚詫一些也好,放散一下心神,她也好看看有什么可趁之機。她已然發(fā)現一路跑過來,靈獸越來越少,但它們的等級明顯越來越高了。
她知道后邊的幾人只想抓住她,并不是想立刻殺她。所以她才明知往前跑,林中越來越危險,還是一直奔向林中深處。
她只想等到萬不得已之時,她就故意擊怒林中的猛獸。到時后面的那幾人為了活著抓住她,一定會幫她擊殺靈獸的。如此她才可尋得機會逃走。
借林中靈獸之勢畢竟十分危險。有可能自己稍有疏忽,就會被那些林中猛獸吞吃入腹。所以她還想試一試人間的陣法是不是在這里也有用處。
后面氣定神閑地火炎老祖確實稍稍詫異,沒想到這個小姑娘還通陣法之道。但他只是嘆氣搖頭,以她現在的修為,即使用陣法能阻擋的也只不過是筑基以下修為的神識搜索。對他來說這種陣法絲毫用處也沒有。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搖頭的動作一下就頓住了。
火炎老祖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不信邪的再用神識掃向那面林中??墒沁€是同樣的結果,那個小姑娘真的斬斷了他化神期的神識束縛,瞬間失去了蹤跡。
蹲在地下的云長生嘴角露出了微笑。哎,沒想到居然管用啊。
她感到那道一直索著她的神識松開了束縛,心情飛揚起來。但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不是她那個陣法的功勞。
正如火炎老祖所想,她的那個八封乾坤陣只能阻擋筑基修為的神識束縛。對化神修為卻是沒有用的。但云長生不知道的是,她身上的這身衣看似普通的白色長裙,卻是開天用自身神力所化。開天乃是擎天柱的器靈,它用神力所塑的衣服,乃是實打實的天衣。
當云長生絲毫不顧形象,鉆入地面時。以天衣的驕傲怎么會容那些凡間的塵土污泥覆蓋在它的上面?鉆入地下的云長生并沒有注意到,她的身體與地面之間有了一層極為稀薄的金色光芒,而正因為天衣自主形成了這層保護光芒,隔絕了外界對她的神識探查。
然而等她微笑轉身時,就發(fā)現了旁邊的一道冰涼氣息貼近在她的身旁。
云長生驀地睜大了雙眼,心中冷笑連連,真是冤家路窄。
卻說牟天受了云長生一擊,雖說涌入他身體的云長生的靈力對他的神識有了修補功能。但他受傷屬實。所以他找了一處自認合適的地方,在地下閉目調息,沒想到云長生也鉆入了地面,與他養(yǎng)傷的地方居然碰到了一處。
他受了傷,身體的感知力明顯下降了很多。等他發(fā)覺一雙柔軟的雙手掐住他的脖子時,他已經動彈不得了。他只稍稍驚了驚,居然發(fā)現這個女修沒有用靈力索住他的丹田,神魂,只是掐住了他脖子時,他心中難掩驚詫。云長生掐住了他的脖子,恨恨道:“本姑娘與你無冤無仇,你居然想殺我?,F在我殺了你也是理所當然。受死吧!”
牟天只看了面前的女修一眼,就垂下了雙眸,掩去了眼中的欣喜之意。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正想何處尋找這個女修,抓住她,吸取她的靈力,修補他的神魂,所以任云長生掐著他的脖子,沒有做任何抵抗。
“明明……是你先對我……殺手,我何曾傷過你!”
云長生不知道,她雖然掐住了他的脖子,但她根本不知掐住脖子,使人窒息根本殺不死修士。所以牟天才感覺這個女修是腦子不好使。
修士最為重要的是丹田和神魂。想要殺死一名修士就要擊毀其的神魂,要想傷修士,要么擊傷經脈,內俯,或者是丹田方可。真正殺死了對方只有毀其魂魄。
云長修是阿古從人間扔到仙界的,她哪里會懂這些,還想如凡界般,掐死他就可以了。也不是她不想用別的方法,實在是她身上什么武器都沒有,不用掐,她沒有別的方法殺死牟天。
就算剛才之時,她用石頭攻擊牟天,牟天之所以受傷,是因為她擊傷了他的經脈和心臟。而現在的她只著掐著他脖子,對牟天來說,除了脖子處有點疼外,什么傷害也無!
畢竟她的修為實在太低。
牟天是因為受傷,云長生才堪堪與他斗了個旗鼓相當。
牟天在滄溟河中,沉睡了幾十年,滄溟河中天魔力進入了他的身體,天魔力威力巨大,雖損了牟天的神魂,但他自身的修為遠遠超過了云長生,是以他雖顯得極為虛弱。但云長生想徒手掐斷他的脖子,卻是不能的。云長生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氣,也只在牟天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
云長生并不知道這些。
當她還在暗自得意這么容易就可以殺死牟天時,牟天正在鄙視她的愚蠢。要不是留著這個蠢女修還有用。她已經被他殺了幾回了。
牟天興高采烈讓云長生掐著,她愿意掐,就讓她掐好了。
云長生混沌之力一絲絲進入了他的經脈,然后涌入了他的識海浸入了他的神魂中,讓他的神魂,前所未有的清明起來。
這個女修的靈力似乎與別的女修的不同。進入仙界后,牟天也曾被幾個女修士追殺。但那些女修的靈力擊打入他身體后對他的身體損害極大,更別提還會有修補神識的作用了。
自古以來,仙魔不兩立。仙氣和魔氣本是水火不相融的。
牟天抬眼看了對面正一臉怒氣誓要殺他的女修一眼。
兩人離得極近。他本可在夜中視物,見面前的女子,修眉鳳目,端鼻紅唇。容顏大氣而雍容。但神色間似乎又自帶了一股溫柔親和之意。鳳目中的勃勃怒意更添了她的人間煙火氣,更顯得她生機盎然,鮮活生動。大約因為她此時的憤怒,讓她兩頰通紅,又憑添了一種嬌俏之氣。
她此時與他離得極近,隨著呼吸起伏窕窈身姿更是似有似無的擦過了他的身體。
牟天低垂的雙眼暗沉了幾分。
這個女修怎么不似他見過的那幾個女仙那樣,高高在上,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飄緲仙氣。她的身上所顯出的氣質更似一凡界的女子。
想到這里,牟天也愣了愣,他為什么這么想?
他根本就沒有到過凡界啊?
牟天又看了看云長生,任她一直掐著他,不作任何抵抗。他不但不作抵抗,內心里,他還希望她能掐久一點。
他已感到外界有四道強大的神識正在搜索,他不能輕舉妄動。他耐心等著那幾人的離開,然后他就可以輕松擒住這個女修了。
到那時他就可以把她圈養(yǎng)起來,慢慢吸取她身體中的靈力。
她可比一枚靈獸的內丹對他的用處大。
這個女修是不是清虛門的弟子?
可看她連仙界最基本常識都不懂,又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