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萬算忘了你這個畜生!”
小壘心中暗恨。
這事兒要從三年前說起,整日里在家務農的小壘因為奶奶的病,去了一趟縣里給奶奶買藥,回來的緊了,錯過了車點,好歹算是攔上了一輛過路的農用車捎著他趕到了鄰村,幾十里的山路,小壘一個人走,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幸好他也沒做過什么短事,雖然有些心里發(fā)毛,可好歹還敢走夜路,等到與那位好心的司機分手以后,小壘便鼓了鼓氣向家中走去。
初時還沒有什么異常,可是走了有幾里地之后,或許是乏了,小壘就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就在這時,小壘就覺得小腹中騰的升起一股熱氣,驅散了身體的困頓疲乏,有了力氣,小壘又悶頭走了幾里,慢慢的,那種困倦的感覺再次襲來,而小腹中依然會升起一股熱氣,驅散這種感覺,只是力道似乎比上次小了許多。
就這樣,憑借著小腹的熱氣,小壘挨到了村里,而困倦感再次襲來,小腹中卻沒有了熱氣升起,就在小壘只撐不住將要在路邊睡倒的時候,一陣狗叫聲傳來,小壘聽到狗叫聲精神一振,恢復了力氣,咬牙堅持著回到了家里。
安撫了為自己擔心的奶奶,伺候她吃過藥以后,小壘便一頭栽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第二天醒來,也沒有什么異常的反應,小壘尋思著,都是自己走路太多疲倦所致便也沒有有往心里去。
可是誰知道,從那以后,每次小壘走過屋后的小巷,屋后頭這家的那條狗都會對著他狂叫。
那狗叫起來還不是一般的叫,呲著牙,留著哈喇子,瞪著血紅的眼睛,把那狗繩掙的筆直,看那樣子恨不得撲過來,將小壘生吞活剝,配上它那黑亮的皮毛威武而又可怖。
如果說它得了狂犬病又不像,因為除了對小壘,這條狗對誰都很溫和,從來沒有對誰叫過,即便是來村子里買賣的貨郎收廢品收糧食的小販都沒有。
這就讓小壘很郁悶,扔過幾次骨頭而沒獲得黑狗任何的好感以后,小壘便放棄了巴結它的打算,時間長了,難免心生厭惡,如今小壘更是恨不得讓它立刻死去,好免了自己每天經過小巷的提心吊膽。
如今自己計劃周全,可是自己在這里蹲守的時候這狗在亂叫,不就等于給那三個“騙子”通風報信那?
新仇舊恨,小壘決定,今晚先除了這個禍害。
做好了決定,小壘也不再管后面的尾巴了,大步流星的來到了他遠房二叔家里。
“二叔,你們家的鐵叉借我用下。”
農村家家戶戶都有那種挑秸稈的鐵叉,說是鐵叉,也就是用鐵皮卷起的鐵管,分三個叉,在叉尖的位置給卷尖了,后面一根長長的木制叉把,用起來很是輕便。
“在柴房那里吶,自己拿去吧!”
正在吃飯的二叔支應了一聲。
“二叔,今晚可別早睡啊”
“干啥?”
“大隊里說可能要找人站崗,我聽了這么一嘴巴,一晚上四十塊錢,我待會去看看,要是真事兒,我來喊你!”
小壘隨口撒了個謊。
“那感情好??!哎呀!小壘,你吃罷飯了沒?二叔做得紅燒肉。要不然咱爺倆一起喝點?”
聽聞有個肥缺,經常在大隊里幫差的小壘立馬成了二叔的紅人,放下碗筷,二叔熱情的招呼道。
“不用了,我還有事兒,就這么著吧!我喊你,你來我家就是!”
“好嘞,那你忙去吧!這孩子,覺不著倒長成了個大人!”
二叔樂呵呵的夸贊了一句。
趁著二叔進屋拿飯的時候,小壘一個箭步竄過了他家低矮的院墻,從另一條小巷甩開了大毛。
幾個轉彎,便來到了自家屋后。
果然,等他一現身,那條黑狗又開始狂吠不停。
“這是你自己作死,可怨不得我!”
看見鄰居家都關燈睡覺了,小壘來到狗窩旁,眼里閃著冷芒,咬咬牙,一叉戳了下去。
“呦呵!還挺機靈!”
沒想到這條狗還挺靈活,閃身一竄便躲過了小壘的攻擊。
一下,兩下……雖然這黑狗身法靈活,可是終歸有狗繩栓著,最終被小壘一叉戳中胸口,不甘心的倒在了血泊中,眼睛里似乎還帶著不甘……
解決了這個禍害,小壘一身輕松。
“終于不用每天防著被你咬了!”
心情大好的小壘畢竟有些擔心奶奶的安危,便放棄了原來的計劃,拿著鐵叉,悄悄的潛回了自己家,躲在了廁所旁的柴垛里。
他不知道,在他走后,一條小狗便出現在了黑狗的喪身之處,有些怨毒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映著蒙蒙的光亮看這條狗的身影,便是尋常農家的土狗,走近了才發(fā)現,它的皮毛是殘缺的,有一塊沒一塊的亂糟糟的糾結在一起,赫然便是茅方口中的瓜皮。
等到小壘走遠,瓜皮才收回了目光,有些傷感的看著地上的黑狗,最后十分人性化的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伸出右爪,按在了黑狗的頭上。只見一團光芒暈散,黑狗的魂魄便慢慢浮出軀體,最后附到了瓜皮的身上,而瓜皮,本就不多的皮毛便又少了一塊。
卻說小壘躲進柴垛之后,放著耳朵聽著院子里的動靜,就等著“騙子”發(fā)動,好給他來個人贓并獲,結果聽了半天也沒聽見啥動靜,不禁讓他有些困惑。
“難道他們還有別的打算?”
小壘有些迷惑。
“看來今晚不一定能守到了!”
小壘暗嘆一聲。
“不過也好,今晚不發(fā)動,明天就多收一天的房錢,”
想到這里,小壘又有些開心,更重要的是,因為這三個“騙子”,自己才下定了除掉黑狗的決心。
“那只臭狗,總算是死了!”
小壘喃喃自語。
“那只臭狗,總算是死了!它的叫聲,吵的我找不到來你家的路……”
一聲陰惻惻的聲音在小壘耳邊響起,接著便飄過來一條“人影”。
亂糟糟的頭發(fā)濕漉漉的糾結著,浮囊著的皮膚慘白,瞪著一雙水泡眼,定定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