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祥頓時猶豫了。
看這字面的意思,這個道長也看出了廠里有怨氣,并且算出自己能平安度過,這樣看來,這位叫延光的大師確實是有真本事的,不但如此,這個小道長還推算出有人來幫自己度過難關(guān),不是道士就是僧人全算在里面了,由此可見,門口的這位道行也不淺。
不過既然延光大師能幫自己解決,那門口這位來不來也無所謂了,但是平白放走這么一位高人,黃天祥又覺得有些可惜,正在猶豫不決之間,延光說話了。
“阿彌陀佛,既然是同道中人,黃施主不妨請來,畢竟一人計短,多一個幫手也是好的,況且我佛門講究的是驅(qū)除,道家,特別是茅山弟子講究的是降服,說不準有能用上他的地方!”
“大師心胸寬廣在下佩服,快去請道長前來!”
不一會的功夫,茅方便被老張引到了辦公室。
“聽說道長是茅山的高人,今日一見,果然勝于聞名!”
“居士過獎了!這位是……?”
茅方假裝不識,開口問到。
“道兄有禮,貧僧大悲寺延光!”
“大師有禮!”
見禮之后,話題便又重新被引到了這股怨氣的上面。
“剛才大師已經(jīng)有了對策?!?p> 黃天祥又對茅方解釋了一遍。
“不知道長有什么看法!”
“既然是延光大師的先到,那一切就以他的計劃為先吧,貧道在旁輔助便是,不過單憑八字推算人之命格貴賤雖然沒有大錯,但是人有三霉六運也不一定在此時此地合適,所以挑選輔助人手的時候,一定要慎之又慎啊!”
茅方一臉高人模樣。
“哦?那依道長的意思該如何決斷?”
延光問到。
“當然是先批八字再算流運!”
“流運如何算?”
“一據(jù)福德,二看祖蔭,三看陰陽沾染,四看生活作息!”
前面兩人一唱一和,終于在此時露出了真正的目的,可是黃天祥已經(jīng)被兩人忽悠暈了,大腦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只好人云亦云,反正高人要什么,自己配合就是。
“黃居士,麻煩你將前三個月的值班記錄拿來,我要看看是否有人值夜班,這樣才能確定他們是否陰陽有礙,別耽誤了大師做法!”
“哎哎哎!張主任,你去,將近三個月的員工考勤表拿來給兩位法師看。”
茅方和延光趁此機會,相視一笑。
不一會的功夫,考勤表便被取來了。
茅方和延光記得楚夢嬌遇害的時日,所以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天,其他的都是一掃而過。
白班:賈發(fā),黃明,祝全安,姜有道……等等總共有十四人。
而夜班則有黃安,陶榮,祝清波等七人,他們交接的時間恰好是在傍晚五點半,當時的那個季節(jié),五點多就已經(jīng)天黑了,而楚夢嬌被襲擊的時間,也恰好在那個時間段,所以,這二十一個人嚴格來說都有嫌疑。
茅方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為難之色。
“怎么樣?兩位法師找到需要的人沒有?”
黃天祥看著兩人面色為難,不禁有些著急。
“我想問一下,貴廠交接班的時候下班的人員是否可以先行離開?”
“那到不會?!?p> 主管車間生產(chǎn)的黃主任介紹道:
“我們廠里,下午下班的時間是五點半,而夜班人員則被要求在五點鐘到廠,用來讓他們換衣服和佩戴勞保工具,而線上的白班人員則會清掃設(shè)備,半個小時后,他們才會打卡離開。”
“也就是說,在五點到五點半的這個時間段,不會有工作人員在廠外是嗎?”
“呃……可以這么說!”
“那么我看了一下簽到表,為何在四月七號這一天,會有應當交接的陶榮,賈發(fā),黃安三人未在規(guī)定時間打卡交接吶?”
“這跟這股怨氣有什么關(guān)系嘛大師?”
黃天祥有些奇怪的問到。
“呃……實不相瞞,我剛才掐算,原來這股怨氣是因一個女子而起,而此女子的尸身現(xiàn)在就被埋在貴廠里,沉冤難雪所以才會給你們招來劫禍!”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啊大師?”
黃天祥真急了,暫且不說是否能給廠子招來劫禍,但說有一場人命官司就在自己廠里,自己少不得得受一場牽連,雖然自己不至于有牢獄之災,可是傳出去,誰還敢來值夜班,三分之一的產(chǎn)量就指望在夜里完成,如果因此工人不來開工,那么就很難完成與環(huán)保單位簽署的處理噸數(shù),這樣的話,自己便算是違約了,賠錢倒還好說,就怕被解約,吊銷了處理資格,要知道,盯著自己這個廠子的人可是不少,到時候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人會來投標,若是被別人標了去,自己的這條財路算是斷了。
“處理倒是簡單,只要我們幫她找到兇手,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怨氣自平!”
“那大師是否能算出兇手是什么人?多少錢我都愿意付?!?p> “難就難在這里,平白無故的我也不能決斷,不過我能斷定的是,兇手一定隱藏在貴廠中?!?p> “這……法師如何能夠決斷?或許是別人殺的扔在我廠里的也未必??!”
“那么我請問,是否有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一個大活人背進貴廠并且掩埋在垃圾之下?”
“這……倒是不能,我們廠里,遍布監(jiān)控,并且監(jiān)控室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雖然偶有角落監(jiān)測不到,但是一個人潛入到是可以辦到,要想背一個人進來,那就萬萬不能了?!?p> 門衛(wèi)張老頭對茅方說到。
“那么工人是否可以帶著東西進來或者出去?”
茅方再問。
“那倒是可以,畢竟我們只是個垃圾處理廠,廠里也沒有什么貴重的東西,并且有些員工是開車來去的,他里面裝些什么東西我們又不是每次都會檢查,所以……”
老張說到這里,在座的幾位也都明白了,如果說真的有人在垃圾場埋尸,那么必然是廠里的內(nèi)部員工。
“大師,有沒有可能有人將尸體裝進垃圾車里,然后在送進我們廠里來?”
事已至此,看來是沒有辦法將自己的廠子摘干凈了,所以黃天祥便想著替廠里的員工脫罪。
“黃居士所說也并非沒有可能,但是垃圾雖然是一車車的運進來的,但是它首先要經(jīng)過各街道的環(huán)衛(wèi)工人收集,然后運到垃圾中轉(zhuǎn)站,再然后裝車,最后才會被送到這里來,你想想,這一套流程下來,要經(jīng)過幾道人的手續(xù)?如果你是兇手,你愿意讓事情暴露在這些人的眼下?”
茅方一番發(fā)問,黃天祥啞口無言。
“綜合我們所知道的信息來看,兇手不可能是廠外人員,并且是在自由時間才能作案,還有,兇手必定有一輛車,并且能在開工的時候避過別人耳目,由此可知他一定懂得廠里的工作流程,還有,事情發(fā)生在三個月以內(nèi),這些條件總結(jié)下來,并且根據(jù)這三個月的考勤記錄來看,兇手必在這三人之中!”
茅方指著陶榮,黃安,賈發(fā)三人的名字說到。
“那法師打算如何做?”
“你將這三人叫回來,我要讓他們……挖尸體!”
不知不覺,在場的這些人早已經(jīng)忽略了延光的存在,一切的節(jié)奏全被茅方帶動了起來,如果有人能回頭想想,就會發(fā)現(xiàn)似乎事情本不應這樣發(fā)展才對,但是人命關(guān)天,現(xiàn)在的這些人腦袋里只有茅方的命令,那還顧得了其他?聞言便按照指派,各自動起身來。
“我看陶榮就不用來了吧!他又沒車!”
車間主任開口說到,畢竟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要讓他來,萬一真是他做的,那天為了運尸借一輛車,你能記得???”
“那好吧!”
電話打完以后,不到半個時辰,三人便陸續(xù)趕到。
“剛剛檢修,垃圾倉里的下水道堵了,你們?nèi)俗蛞怪档囊拱?,就由你們來疏通,當然,工資按照三倍算!”
車間主任指派了人任務。
“主任,倉里那么大,又堆了那么多垃圾,總不能讓我們把垃圾全翻一遍吧!”
賈發(fā)說到。
“那不用,根據(jù)流量表來看,堵塞的地方就在第三道排水溝前,縱向有六米深的點上,你們只要挖開那里就行?!?p> 車間主任按照茅方的吩咐,告訴了三人需要挖的點。
聽到主任如此說,賈發(fā)和陶榮也沒再多說,畢竟這種事以前也發(fā)生過,唯獨黃安面色怪異,一言不發(fā)。
“沒什么問題趕緊去,別耽誤夜班開工?!?p> 三人便拿著工具進到了倉里。
陶榮自然知道此來所為何事,只是賈發(fā)在那里嘟囔:
“明明值班的有七個人,為什么只讓我們?nèi)齻€來挖?老黃,你身為組長也不在主任面前說說。”
“又不是讓你白干,費什么話?”
卻不料,一向好脾氣的黃安發(fā)起火來。
賈發(fā)有些詫異,但是畢竟官大一級,努了努嘴終是不敢還言。
“唉!其他的四個人都在控制室,我們才是這個倉里的負責人,你好意思讓他們跟著來?反正都有三天的工錢,大不了從明天開始,咱們?nèi)齻€輪著休三天就是了,沒什么好抱怨的!”
發(fā)完了火,黃安又轉(zhuǎn)而安慰道。
“行,你是領(lǐng)導,你說怎樣就怎樣吧!”
說完,賈發(fā)再不言語,拿著工具率先登上了垃圾山。
廠外的一輛普桑上,張皮皮收到了茅方的信號,便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是劉警官嘛?我是昨晚的那個皮皮啊!是這樣,麻煩你轉(zhuǎn)告一下徐隊長,就說他昨天問的那件事兒已經(jīng)有了眉目,對,你跟他說他自然就能明白,我們現(xiàn)在在縣城東的垃圾處理廠里,讓他帶幾個人,抓緊時間過來,在說一遍哈,抓緊時間過來,過期不侯!”
掛了電話,張皮皮捻著下巴,自言自語:
“唉!沒想到我這好交朋友的性格,終有一天能辦成件大事!”
洋洋自得的他,躺在駕駛座上美美的笑了起來,得意了一陣之后,張皮皮似乎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便再次掏出手機,長按了個“1”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