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頭關(guān)的都是殺人的重刑犯,所以一路過去,都死氣沉沉。
在第二側(cè)間牢房,終于見到了王掌柜。
他正低著身子,卷縮在角落里,抱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請問是王掌柜嗎。”
喜陽輕易清冽。
王掌柜有些迷茫,這名字以前經(jīng)常聽別人這么喊他,可最近幾天,讓他有些近乎懷疑人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在干什么,又怎么會殺人了。
他雙目呆滯,整個人都死一般的沉寂和頹廢,好似看到一絲半點的生機。
“王掌柜,我家公子正在向你問話,你聽得到嗎?”
王掌柜直覺有一絲清明在眼前晃動,他如當(dāng)頭一棒,整個人一陣機靈,哆嗦了下,回過神,看到兩個十分年輕的小哥正在跟前,其中一個長相類女,怎么看都不大像男子。
畢竟是做了多年的脂粉生意,這種辨別能力還是有的。
“我不認(rèn)識你們。”
他聲音冷漠,面容刻板又嚴(yán)肅。
這幾天他的人生仿佛從天上掉到了地獄,從人間進了阿鼻。
他想說他沒有殺人,可是又無法說出自己婆娘到底為何好好的會死于床上。
王大腦緊緊揪了揪自己一團雜亂的頭發(fā)。
“王掌柜,我們并無惡意,且剛從你家過來?!毕碴柹锨?,蹲下,目光平和。
王大腦聽到這話果然就抬起了頭。暗沉的瞳孔里,閃過一絲光芒。
他激動的要過來,長久沒有走動的雙腿,令他踉蹌摔倒在地,匍匐著爬行過去。
“我娘,我娘和我兒還好嗎。”他雙目泛紅,淚水隨著剛落下的聲音淌下。
“兒子沒用,愧對母親。這位姑娘,你……你,我娘還好嗎?家里……家里……”他囁喏著唇角,咕噥著,到最后又歸為平靜。
“我沒在家,家里怎么會好呢。我娘一定傷心失望,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啊。我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變成殺人犯了?!?p> 喜陽對于他能看透自己是女兒身,也不覺得有多驚訝,只是抿嘴給了個安撫的微笑,“你娘很好,身子骨十分健朗,她還說不信她兒子是殺人兇手,要等青天大老爺判決下來?!?p> “這樣啊……”
“王掌柜,我原本是想和你商談你胭脂鋪的事,后來到你家中才發(fā)現(xiàn)你發(fā)生的事,這種事固然不幸,但是最重要的是要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p> “可是我自己都一團漿糊。”
“我聽王大娘提及王掌柜事發(fā)前幾日是在外進貨,而且還提前回了家?!?p> “是啊,哎,事事不順,我在外進貨,前些日子的一個晚上,做了個惡夢,夢里我騎馬渡河,從北到南,又從南回到北,最后從北再回南邊。
適時,馬停在水中,任憑我怎么鞭打都不肯走。
可是就在我低下頭時,竟然看到十分古怪的景象。
有兩個太陽在水中,就以馬為界,左邊是白色的,被水浸濕;右邊是黑色的太陽,干燥。這個夢我此刻回憶也清晰無比。因為我統(tǒng)共做了兩回,還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