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傷心的劉氏
室內(nèi)燭火搖曳,溫蘊(yùn)的光芒照亮每一個角落,卻怎么也照不進(jìn)劉氏的心里。
劉氏現(xiàn)在心里一片灰暗,看著床上的女兒更加煩悶。
屋子里落針可聞,丫鬟婆子全都低眉斂目,盡量隱藏著身形。
如果可以她們可能都會憋著氣減少呼吸的次數(shù),以免引火燒身。
簾攏微微響動,走進(jìn)來一位少年,那人穿了一襲素色織錦袍子,俊秀的眉眼,只是眉間帶有一抹化不開的郁色。
少年走到床前,給劉氏躬身施禮。
劉氏連忙擺了擺手:“都是自家人,要這些虛禮做什么!快過來坐?!?p> “妹妹如何了?吃過藥了嗎?”少年坐下來問道。
劉氏看著自己的長子展?jié)傻溃骸皠偛艔埓蠓蚩催^了,說是過度驚嚇,開了幾劑湯藥已經(jīng)服下了,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穩(wěn)了許多?!?p> 丫鬟采蓮端過來兩盞熱茶,又撤下了劉氏面前的那盞涼茶,轉(zhuǎn)身退了下去。
展?jié)啥似鸩璞K吃了一口開口道:“娘,要不然您回去吧!我看您臉色不好,別妹妹好了你在病倒,年關(guān)將至,您要保重身體?!?p> 展?jié)赡堑统脸恋穆曇糇寗⑹闲陌卜€(wěn)不少。
劉氏心里,這個兒子就是她的依仗和希望。
展?jié)珊芸鞎环鉃槭雷?,這讓劉氏高興的同時,也更加為這個兒子感到驕傲。
兒子的話不由得讓劉氏淚濕了眼眶。
母親說得對,只要有了孩子站穩(wěn)腳跟,丈夫怎么樣已經(jīng)不重要。
展?jié)煽粗赣H淚濕的眼眶以是明了,父親又讓母親傷心了。
劉氏用帕子擦擦眼角的淚微笑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這么晚還過來了,穿的如此單薄。”
“我不放心你和妹妹,畢竟這也不是小事,何況妹妹現(xiàn)在還在昏睡,我有些擔(dān)心?!闭?jié)擅奸g的那抹郁色更加的濃了。
展?jié)捎謫柕溃骸案赣H那里是怎么說的,要不要報官呢?”
劉氏聽了展?jié)傻脑?,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冷笑。
她慢悠悠說道:“你的父親害怕那幾個小賤種手里有證據(jù),所以不敢冒然行事,也只好吃了這虧。”
展?jié)伸o靜的看著母親:“那您打算怎么辦?”
劉氏無奈的道:“還能怎么辦,你父親什么話也不和我說,有事情也只需要我照做就可以,剩下的事我也是一無所知?!?p> 這么多年劉氏一直都覺得展云飛就像一團(tuán)霧,讓你看不清、抓不住。
展?jié)煽粗鴦⑹嫌挚纯刺稍诖采系恼骨撸骸案锏娜耸遣皇且苍撉逡磺?,也許這里面就有那邊留下來的眼線?!?p>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還得等這事情過了以后,她們沒有防備了在做打算。”劉氏冷靜的說道。
展?jié)捎謱捨苛藙⑹虾靡粫?,才起身離開。
廚房里的云娘一直在留意這邊動靜。
府里傳遍人頭的事情以后,云娘猜想這些天莊子上肯定是出事了,可既然能反擊那就說明她們沒有大礙吧!
幾天以后展顏正在看手里的一張紙條,嘴角微微上揚(yáng)。
看過以后拿起紙條用燭火點燃,然后又熄滅了燭火。
黃昏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屋子里,展顏坐在臨窗的炕上,看著天空盤旋歸家的寒鴉,嘴角卻始終噙著笑。
懷仁侯府清除不少丫鬟婆子,而外院的陳婆子卻搬進(jìn)內(nèi)院,當(dāng)上了展沁的管房嬤嬤,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
展顏看著侍立在一旁的木蘭道:“告訴表哥表姐,今天晚上請他們過來吃魚鍋?!?p> 木蘭屈膝行禮走了出去。
展顏又吩咐春草:“去灶上說一聲,今天晚上吃魚鍋,多備些青菜?!?p> 春草卻有些不放心的道:“姑娘,你身上還有傷呢!吃這些…”
“沒事的,你去吧!”展顏微笑的道。
鍋子里熱氣蒸騰,白嫩的魚片和翠綠的青菜在奶白色湯汁里打著滾,精致白瓷碗里放著醬料,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
熱氣氤氳,三個臉頰上都帶著紅暈。
展顏看著展泓道:“府里傳來消息,展云飛并沒有報官,但展沁卻嚇得不輕?!?p> 展湘聽完以后笑道:“真真的活該?!?p> 而展泓卻說道:“后天武昌伯夫人會去白云寺上香。”
展顏愣了愣神,隨即反應(yīng)過來:“那我們后天也去白云寺吧!”
展泓看著展顏點了點頭說:“我提前去做準(zhǔn)備?!?p> 展湘聽著兩個人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對話,有些懵。
但哥哥和展顏兩個人卻都明白彼此間的意思。
展湘的心里有些悶悶的,主要是她不懂兩個人在打什么啞迷。
展湘不甘心的說道:“兩位能告訴我,你們又有什么計劃了嗎?”
“你知道武昌伯夫人嗎?”展顏問道。
“知道?。≡趺戳??”展湘眉頭輕蹙疑惑的問道。
展顏笑如一只狡猾的狐貍般:“武昌伯夫人趙氏她最大的特點就是舌頭長?!?p> 展湘蹙著眉頭,又聯(lián)想到剛才她們說過的話,不由得恍然大悟。
展顏用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展湘道:“我猜表姐已經(jīng)想到了吧!”
展湘笑顏如花點著頭。
展泓只是在一旁看著兩個妹妹,臉上還是不茍言笑的表情。但心里卻開心無比,祖母現(xiàn)在要是看見他們和睦相處的樣子肯定開心得不得了吧!
展湘和展泓走了以后,只留下了一室的寂靜。
夜晚,偶爾會有兩聲夜鶯在啼叫。
無月的夜晚,星子散落在夜空,如寶石般璀璨。
展顏獨自坐在臨窗炕上,望著星羅密布的夜空,自己卻暗戳戳想著,以后所有事情塵埃落定后,她也要找一個風(fēng)景如畫的地方,賞花看景度過余生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木蘭走了進(jìn)來,輕聲說道:“姑娘,您才剛好不適合吹風(fēng)?!?p> 說著就走到外面關(guān)上了窗子。
展顏看看木蘭也只好上床睡覺去了。
翌日吃過早飯以后,展顏就窩在炕上看書。
廊下有婆子來稟:“姑娘,水管事來了?!?p> 展顏撇下書木蘭扶著起身道:“快讓水管事進(jìn)來?!?p> 秋菊過來幫著理了理身上的襖裙,兩個人扶起展顏就來到花廳。
簾攏被挑起,水管事走進(jìn)來,他身著一件銀灰色長袍,圓臉一雙笑瞇瞇的眼睛,看著和藹又易相處的樣子,但眼睛卻極其明亮。
水管事躬身施禮,展顏連忙吩咐木蘭扶起水管事。
秋菊上了茶點,展顏道:“水叔快坐。”
水管事連忙起身道:“姑娘,可不能這么稱呼老奴,這就亂了規(guī)矩了。”
展顏微笑道:“水叔,您是外祖母留下來的老人了,這么稱呼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你莫要推辭?!?p> 水管事的頭微微抬起,看著坐在上首的展顏。
據(jù)說這位主子是一個分不清里外的性子,脾氣又大,現(xiàn)在又接管了老夫人生前的鋪子。
水管事有些犯難,跟著這么個糊涂的主,以后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