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少年的離開
在木蘭的照顧下,少年好的很快,傷口愈合已慢慢結(jié)痂。
少年卻一直沒有等到小姑娘來要解藥。
他覺得自己還真是關(guān)老爺面前耍大刀?。∪思叶寄芫茸约耗亲匀灰仓滥撬^的“毒藥”究竟是什么!自己還真是蠢?。?p> 少年嘴角上翹露出一個自嘲的表情。
漂亮的桃花眼里,確有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可能他自己看見了都會覺得吃驚吧!
而展顏這時正在吩咐春草去收拾箱攏。
晚間燭火搖曳,木蘭、秋菊、落英一起扶著墜露走了進(jìn)來。
展顏看見她們一起走進(jìn)屋子,知道是有話要說。
三個丫鬟卻齊齊的跪下來磕了頭道:“請姑娘帶我們一起走,無論姑娘在哪我就在哪?!?p> 展顏連忙讓她們快起來,這結(jié)果她很久就已經(jīng)知曉,上一世這幾個丫鬟全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護(hù)著她們安穩(wěn)的活。
展顏讓木蘭快給墜露拿個小杌子讓墜露做下。
可墜露卻并沒有動,依舊站在那里:“姑娘,我也不會離開您的,可是……我……”墜露有些不知道怎么說才算好。
墜露是都城人,她娘是宮里御膳房放出來的宮女。
由于年紀(jì)比較大,墜露外祖家就將她娘嫁給一個鰥夫。
但墜露的爹卻有一個兒子,墜露娘家過來以后的第二年生了墜露。
日子雖然清貧但也算和美,可誰知天不從人愿,爹爹卻在得了傷寒以后病的越來越重,最后一命嗚呼。
周圍的鄰居都說墜露娘是個喪門星,而墜露同父的哥哥卻因此記恨著墜露娘。
娶了嫂嫂以后先是將墜露給賣了,后來對墜露的娘是變本加厲辱罵歐打。
墜露最大的心愿就是讓自己的娘過上好日子。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姑娘要去越關(guān)山,這可愁壞了墜露。
況且現(xiàn)在墜露又受了傷,如果現(xiàn)在提出來,姑娘會不會認(rèn)為她是在用受傷來和姑娘講條件,如果不說那自己走了以后娘可怎么辦?
墜露說了半天臉憋的通紅,額角己經(jīng)有汗珠在滾落,可就是不知該怎么說。
“哎呀…急死我了。”站在一旁的木蘭接話道:“姑娘是墜露想帶著自己的老娘一起和您去越關(guān)山,又害怕您以為她是在用這次的受傷和你講條件,所以不好開口。”
展顏是聽的云里霧里的不明白。
木蘭卻是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個明白。
展顏聽完以后不由得憐惜的看著墜露:“放心吧!此事包在我身上?!闭f著喚了春草進(jìn)來:“你明天讓程叔來一趟,就說我有事找他。”
春草一直是負(fù)責(zé)出外傳遞消息的,人又機靈。
春草連忙屈膝應(yīng)了聲“是”然后又出去了,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是最后到姑娘身邊的,沒有那四位姐姐年頭長,可姑娘卻是個好主子,她明白只要一心一意對姑娘好就行。
墜露聽見展顏的話,一下就撲倒在地。
展顏急急道:“快將她扶起來。”
墜露卻掙扎著單腿跪地:“姑娘,奴婢來生還做姑娘的丫鬟,結(jié)草銜環(huán)以報姑娘救母之大恩。”淚水順著墜露的眼角滑落,額上的汗水更是滴滴答答的往下躺。
展顏連忙將墜露扶起來:“你要是再這樣折騰等你娘來了豈不更心疼?!庇挚聪蚱渌齻€丫鬟:“我知道你們對我的心,所以以后我們大家更要好好的,明白嗎?”
四個丫鬟重重的點了點頭,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濕潤潤的,可嘴角又都噙著笑。
木蘭見事情都說完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今天晚上我值夜,你們都回去吧!過幾天還有的累,好好休息?!?p> 秋菊卻不依:“木蘭姐,你已經(jīng)連著值好幾天的夜了,今天我來你明天還得帶著大家收拾箱攏,歸置東西,我怕給你累壞了,今天還是我來吧!”
木蘭卻道:“姑娘這幾天一直都在服藥,我害怕你們這幾天太累晚上睡得死,快回去吧!”語氣加重了些。
秋菊和落英、墜露三個人明白,木蘭姐姐已經(jīng)做了決定了,況且姑娘房里的事一直都是木蘭說了算的,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那就回去吧!
展顏自是明白木蘭的意思,這幾天她一直都借著姑娘不舒服為由煎藥值夜,可剪的藥卻都去了哪兒別人不知道她自然是在清楚不過的。
“今天晚上和他說讓他走吧!”展顏平靜的說道。
木蘭扶著展顏去了梳妝臺前,將頭發(fā)給打散了以后,又服侍著洗漱,展顏才上了床。
木蘭服侍好了展顏又去了菜窖,看了一眼床上假寐的俊秀少年:“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該是時候走了,我們姑娘不要什么回報,只要不連累我們,我們就念佛了,所以少爺您還是抓緊時間快些離去吧!”
說著將暖窠里的水壺重新續(xù)了熱水,又拿點點心放在桌子上,這才端著空藥碗離開。
少年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嘴角含笑上翹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這小姑娘可真是與眾不同,做事沉穩(wěn)又沒有好奇心,自從給他上過兩天藥以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剩下的事情卻都是剛才的那個丫鬟所帶勞。
少年幾次試探她們的身份,可都沒有結(jié)果,那丫鬟機警的很,嘴嚴(yán)的像只河蚌一樣。
這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少年他不由得好奇起來。
以前往自己身邊湊的姑娘不知有多少,大大小小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剛開始他以為這小丫頭一定也是在和他玩欲擒故縱,可后來慢慢的才明白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人家可能壓根兒就不想知道自己是誰,這讓少年有些莫名的煩躁,他沒有過這種感覺,可如今是怎么了。
少年非常討厭現(xiàn)在的自己,不行一定要弄清楚這丫頭究竟是誰才好……
次日清晨程九真來到了這里,展顏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程叔,你將墜露娘安排在你那里,我們可能沒幾天就要啟程了,你們那邊也不用著急,收拾好了咱們在越關(guān)山匯合即可?!?p> 程九真現(xiàn)在正忙著店鋪盤出去以后的后續(xù),暫時還真離不開,這少主又要走,自然是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聽見展顏的話不由得內(nèi)心大喜,贊嘆展顏的心思縝密。
木蘭帶著秋菊、落英在整理箱攏,更是忙的不得了。
不過幸好東西不多,在收拾一天,明天基本上差不多了。
次日清晨,所有人還在沉睡,木蘭卻已經(jīng)來到了菜窖,可當(dāng)她看見床上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少年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
唯有桌子上的燭火搖曳,還有桌子上一枚椿色扳指和扳指下的一張紙。
木蘭吹熄了燭火,又將被褥收拾了起來,拿著扳指和那張紙回了展顏的屋子。
展顏睡覺淺眠,聽見木蘭這么快就回來的腳步聲,不由得心里已經(jīng)猜出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