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手創(chuàng)業(yè),同甘共苦,”井一惡狠狠地撕了一塊牛角包,警告地瞇起雙眼,“以后公眾場合,不許和別的女人有任何肢體接觸,工作關(guān)系也不行!”
程巖暗自慶幸自己入了IT行業(yè),女性屈指可數(shù)。
“發(fā)布會請她上臺,有氣你的成分?!?p> 井一傲嬌地點了點他的胸口,“我不管,任何時候必須潔身自好,從心到身,從里到外,把一切緋聞扼殺在萌芽階段?!?p> 程巖舉手投降,在這件事上百分百贊同她的觀點。
大廳飄來優(yōu)美靈動的鋼琴聲,井一擦了擦手,拉他進了舞池。
程巖渾身緊繃,如屢薄冰。
井一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太僵硬啦,放松點?!?p> 程巖喉嚨咕噥一聲,只想曲子快點結(jié)束,摟著她的腰努力和著節(jié)拍。
現(xiàn)在,恐怕只有跳舞唱歌的時候,他才會露怯。
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井一覺得十分可愛,聊天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為什么跟那個記者解釋那么多,還給他采訪機會啊?”
鋼琴突然換成歡快的曲調(diào),節(jié)奏也跟著變快了,程巖腳下差點踏錯步子,僵硬地摟著她的腰,“做生意以和為貴,尤其不與小人為敵。一篇報道能喚醒一個人夢想和良知,何樂而不為?!?p> 井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要是真心使壞,可以把照片散播到網(wǎng)絡(luò),用不著多此一舉。”
程巖看著她發(fā)絲間跳動的裝飾,淡淡地道,“他為人清高,又長期和實打?qū)嵉目萍碱愋畔⒋蚪坏?,?yīng)該是不屑通過捕風(fēng)捉影引導(dǎo)輿論,帶著攝錄機試探我們,是想拿到更多的證據(jù)佐證罷了。”
井一仰頭看他,目光清亮,笑意閃閃,“為人清高,又長期和技術(shù)研究打交道,你為什么愿意捕風(fēng)捉影引導(dǎo)輿論啊?”
她說的,自然是宋書蕓那件事。
程巖本就音律不齊,純靠死記硬背記舞步,音樂一停,如蒙大赦,急切地牽著她出了舞池,到休息區(qū)休息了。
井一拈了兩顆堅果,細細地咀嚼,“你還沒回答我呢?清高的程序員先生?!?p> 程巖扯了扯領(lǐng)帶,跳那么一會兒,他緊張地出了一身汗。
灌了一口冰鎮(zhèn)飲料,他方才開口,“大概因為我的憤怒比他深,顧不上其他了?!?p> 他說話時的語氣冷冽,沉黑的眸子啐著寒意,井一安撫地勾勾他的手指。
時隔這么久,她已經(jīng)當作玩笑了,原來他仍舊介懷。
“過去了,沒事啦?!?p> 程巖握住她的小手搖了搖,“走吧?!?p> “合適嗎?”雖然被楊先盛擾了興致,但她不想拖他后腿。
程巖手背蹭了蹭她的臉頰,“祝壽嘛,禮物和誠意到了,秦會長不會介意的。”
向秦會長告辭之后,他們二人便離開了,飛車直奔程巖的住處。
“你確定要這樣?”
“哎,別動?!?p> “我換個姿勢,行嗎?”
“不可以,下巴抬高點,對,就是這樣,保持住?!?p> 一個小時后。
“好了嗎?”
“快了,再堅持一下?!?p> “這些話,你半個小時前說過了?!?p> 井一撿起地上的紙團丟到他身上,“別動,信不信我重頭來一遍?”
“脖子酸。”
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井一低頭專注地調(diào)整細節(jié),“稍等哦~OK!”
“呼~自由呼吸的感覺真好。”程巖馬上摘了那個假鼻子,不知道她哪里找來的,箍得他鼻子、耳朵都不舒服。
活動活動僵硬的脖頸,他走到畫板前,看到她畫了近兩個小時的大作,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你畫成這樣,哪用得著我當模特?”
井一晃晃腦袋,非常滿意自己的畫作,“我高興啊?!?p> 程巖拿橡膠鼻子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懲罰是不是結(jié)束了?”
“你想得美?!本晃嬷X袋揉了揉,小心翼翼地把Q版匹諾曹程巖取下來,“交給你了,裱起來掛在臥室床頭?!?p> 程巖接過素描紙,認真地看了兩眼,“我把他當警世名畫供著,時刻提醒自己,做個誠實的人?!?p> 井一眼睛彎彎,“在我面前誠實就可以?!?p> 程巖把畫收進櫥柜,“就你鬼主意多。”
井一去衛(wèi)生間洗了洗手,回來時,他已經(jīng)把客廳收拾干凈了,轉(zhuǎn)動了幾下手腕,她舒展地伸了個懶腰,“我畫累了,你幫我捏捏?!?p> 那些畫具是她零零落落往這里拿的,不知道什么時候畫架、畫布、畫筆、油彩全都齊全了。
程巖認命地嘆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下,“需要按摩的人應(yīng)該是我吧?”
話是這么說,手卻捉住她的胳膊有一下沒一下地按了起來,“瞧你,罰我呢,把自己也累著了。誰給你出的餿主意?”
“我自己想的。你整天忙得團團轉(zhuǎn),根本沒時間和我約會。做模特讓我畫一畫,既罰了你,我們也多些相處的時間,不是挺好嗎?”
程巖偏頭在她臉頰親了一口,愧疚又無奈。
分身乏術(shù),他恨不得每天有25個小時,無聲地嘆了口氣,“很好?!?p> 井一沒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還在掰著手指算賬,“這件事不算完,你要和我一起拍萌照po網(wǎng)上,還要跳舞給我看,還要答應(yīng)我不再拉我晨跑……”
“最后一條舉雙手贊成?!焙退黄鸪颗?,當真是情趣有余,鍛煉難成,程巖低頭,“我自己想法子給你賠罪,可好?”
“什么法子?”井一心存懷疑,“你休想蒙混過關(guān)?!?p> 程巖眼中笑意溫潤,轉(zhuǎn)過她的身子,繼續(xù)給她捏肩膀,“準比拍照跳舞讓你高興得時間久?!?p> 井一將信將疑,“會嗎?惡搞你我就很高興啊?!?p> “惡搞我你最在行?!彼粣叟恼?,更別說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萌照了,至于跳舞,他寧愿負重長跑10公里。
“哎,你準備怎么向我賠罪?。俊?p> “明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神秘兮兮的。”井一突然想到一件事,“噌”地一下彈了起來,“我的手機呢,我要給曾媛打電話!發(fā)現(xiàn)敵情,竟然隱瞞不報!”
程巖扯著她的手臂,把她拽進懷里,“這么晚了,別打擾人家了。”
井一噓他,“受人恩惠之后態(tài)度都不一樣了?!?p> 程巖在她額頭點了點,沒好氣地道,“我又沒做虧心事,怎么受她恩惠了?本來就沒什么事,她沒跟你說,也正常,說了顯得好像真有什么似的。”
“嘖嘖~”
“你這是什么表情?”
“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話比以前多了,也比以前有耐心了?!睆氖裁磿r候開始呢,好像因為訂婚的事大吵一架之后,他就變了。
他變得愿意跟她講很多話,不再像以前那樣,懶得解釋,任她犯迷糊鉆、牛角尖。
“有嗎?”程巖眉毛微皺,沒意識到自己的變化。
井一點點頭,探手去夠茶幾上的零食,夠了幾下沒夠到,程巖長臂一伸,在果盤里摸了一包堅果組合給她,井一笑嘻嘻地撒嬌,“你幫我打開?!?p> “喏?!背處r一手幫她拿著零食,一手繼續(xù)在她的肩頸按捏,“你說說看,以前的我好,還是現(xiàn)在這樣好?”
“都好呀,沉默少語比較酷,現(xiàn)在呢,溫暖可親?!本粨炝艘活w黑加侖干丟進嘴里,把不喜歡吃的腰果和花生全數(shù)喂給了他,“我已經(jīng)摸熟你的脾性了,你其實是紙老虎,看起來冷冰冰的,一戳就破。倒是對其他人,你應(yīng)該溫和一點,不然人家會誤會你難相處的?!?p> 程巖手上的力道重了些,別人對他的看法,他從來不在乎,“我是紙老虎,嗯?”
井一嗷嗷喊疼,“那不是重點啦?!?p> 程巖勾唇輕笑,彎腰把她抱了起來,“讓紙老虎跟小貓咪談?wù)勑摹!?p> “哎!我還沒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