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鍋端了吧
這廂,顧紅妝和兩個丫鬟離開柳姨娘的院子之后,并未急著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在花園中慢慢散步。
莊子靠山,即便是現(xiàn)在的太陽仍是毒辣的要兩人的皮曬掉一層來,可是由于高山阻擋,陽光無法直接照入,最多便投下幾道剪影來。
白蘇手中搖著一把團(tuán)扇,微涼的風(fēng)扇到顧紅妝的臉上,舒服極了。
“小姐,方才你跟柳姨娘說了什么?她竟嚇成這樣?”
紫竹心中藏不住話,方才柳姨娘的樣子實在太過奇怪了,就像是偷東西被抓包了一般,驚慌失措的不成樣子。
可是自家小姐一向溫和深居簡出的,手上哪里有柳姨娘的把柄?
白蘇皺眉,呵斥道:“紫竹,有些事不是我們應(yīng)該問的?!?p> 小姐所說所做,自有她的道理,而有些事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偏紫竹求知欲極強(qiáng),什么都要問上一番。
紫竹被白蘇這么一通說,心中頓覺得委屈:“白蘇,你這么兇作什么?我……我也只是好奇罷了?!?p> 白蘇嘆氣,好奇心害死貓,紫竹還是太嫩了。
顧紅妝淡笑:“無妨,好奇心人人都有,只是紫竹,你家小姐行走在刀刃之上,徘徊在陰謀之中,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fù),你這好奇的性子,也該收斂收斂了。”
紫竹一愣,粉嫩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解,為何小姐會這樣說?
她雖識不得幾個字,可是不代表她聽不懂顧紅妝口中的話,可是她不懂,為何小姐會發(fā)出這般絕望的感嘆?
紫竹不懂,顧紅妝也不期望她懂。
只要紫竹安安心心的做好她的事,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知道,至于雙手沾滿血腥,就讓她一個人做罷,這是她欠她們的——
紫竹還想說什么,白蘇卻停下?lián)u扇子的動作,沖她搖了搖頭,紫竹緊咬下唇,突然說道:“小姐,雖然奴婢不知道你和白蘇究竟是怎么了,但是紫竹知道,只要有小姐在的一天,紫竹就永遠(yuǎn)不會背叛小姐,所以小姐……大可不必讓紫竹活在一片迷茫中?!?p> 顧紅妝變了,白蘇變了,可是紫竹卻找不到令她們變化的根本原因,她們似乎在瞞著她什么,她感覺,自己似乎被摒棄在外了。
顧紅妝一看便知道這丫頭是想岔了,不由得扶額嘆息。
“你這丫頭,胡思亂想些什么,小姐我還有什么可瞞著你的,有些事,你倒時候便知道了。”
顧紅妝道。
紫竹這才笑著點點頭。
白蘇也笑罵她:“沒想到我們紫竹,也有多愁善感的一天吶?!?p> 紫竹頓時羞惱的要打她,兩個丫鬟鬧成一團(tuán)。
花影浮動,嬌俏玲瓏的聲音透過茂密的花叢傳出老遠(yuǎn),顧紅妝站在原地,嘴角含笑,一雙鳳眸中也彌漫出一股溫柔之色。
此情此景,卻落在第四人的眼中。
陳昭行今日又在他娘那里騙得了十幾兩銀子,正準(zhǔn)備出門和他那群狐朋狗友鬼混去,晚上還能去百花樓和花酒,逍遙一晚,沒想到還未出門,便看的這樣一副絕美的景色。
少女盈盈的站在樹下,一絲陽光穿過樹葉打在她完美的側(cè)臉之上,一抹淡淡的金色暈染在那如玉的臉頰之上,仿佛踱上了一層朦朧的金光,或許是天氣太熱,少女的臉頰透出一抹淡淡的粉來,像是上好的胭脂,細(xì)細(xì)抹開,一抹艷色由此而生。
陳昭行雙眼瞪得溜直。
耳邊還有少女銀鈴一般的笑聲,更是勾的他心癢癢。
顧紅妝正看著白蘇和紫竹兩人打鬧,突然感覺一道視線緊緊的盯著她,她轉(zhuǎn)過身,鳳眸溢出絲絲冷意,銳利又森冷的眸光落在陳昭行的臉上。
在這讓人熱的發(fā)慌的五月天,陳昭行突然覺得遍體生寒,眼神不由得一怔,回過神來,再次看去,卻見美人亭亭玉立,眸底不驚波瀾,仿佛方才的冷意是他的錯覺一般。
不由得懊惱,自己一定是被熱昏了頭,才會有美人如蛇蝎的錯覺。
再次看去,卻見美人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只留一道清瘦的背影。
顧紅妝將白蘇和紫竹喚了來,道:“走吧?!?p> 兩人因為一番打鬧,小臉上紅撲撲的,看著猶如兩個紅彤彤的蘋果一般,令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至少,陳昭行現(xiàn)在便有這種感覺。
他只覺自己今日艷福不淺,竟然能遇到這種極品,先不說那位小姐如何,即便是這兩個丫鬟的姿色,也是一等一的好,即便是那百花樓的花魁,也是決計比不上的。
陳昭行將腦海中的小姐們都理了個透,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未見過這位小姐,在莊子上哪些人不能碰,他娘都已經(jīng)跟他說過了,只是這位實在眼生的很。
眼瞧著主仆三人快要走遠(yuǎn),陳昭行不由得大聲喚道:“小姐,等一等?!?p> 白蘇和紫竹一陣皺眉,轉(zhuǎn)過身卻見一個青衣男子朝著她們快步走來,不由得冷聲道:“這人是誰?怎的這般沒有規(guī)矩。”
府中的下人她們大體都是識得的,這一位卻從未見過,想來是莊子上的下人。
顧紅妝淡淡道:“走吧?!?p> 她如何認(rèn)不出,這便是莊子上管事嬤嬤和府上陳管家的兒子,陳昭行。
陳管事年輕的時候便是顧府的家生子,在府中也多受顧鎮(zhèn)南的信任,后來蘇氏嫁入顧家之時,便將自己的貼身貼身丫鬟周蘭嫁給了陳管事,也因為有這層關(guān)系在,蘇氏在顧鎮(zhèn)南身邊的很長一段時間,都很得顧鎮(zhèn)南的信任與寵愛。
后來陳管事染病而亡,蘇氏便將周蘭遣到這莊子上來守莊子來了,看似貶低,實在是享清福,這周蘭在莊子上,便猶如半個主子,不僅使喚著下方的丫鬟,還敢將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來。
而這陳昭行從小被嬌縱慣了,整日里不是游手好閑便是尋花問柳,實在上不得臺面。
可是就是這么個人,在前世幾乎逼得她幾盡崩潰。
今生她還未找到他的頭上,他倒自己先找上門來了。
好!真是好的很吶。
索性,這一次就將這莊子上對不起她的人,一鍋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