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貝克街221 (1)
我試探性的問道:“對不起,看起來,相對于初稿情報來說,我更想知道您的身份了?!?p> 其實這個問題我是并不想問的,至于為什么做了,原因是安蒂用右手戳了戳我的腰部,以此來表達:她認為這個老嫗既然不表明身份就必定存在危險。
老嫗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看起來,這位小姑娘有些懼怕我啊?!?p> 我明顯感覺到安蒂的右手微抖了一下。
“我活的時間太長了,觀閱的人太多了。所以,就算是再怎么隱秘的小動作,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老嫗的語氣中透著得意:“但是你不用擔心,小姑娘…我只是個想趕緊死去的老人,不會對任何人,甚至任何生物做出什么侵害舉動的?!?p> 我不知道為什么自心底會萌生出對老人的信任,且肯聲說道:“我相信您?!?p> “你相信我?”老人露出一如剛才般不變的慈祥微笑,可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句一逼人:“你為什么會相信我呢?被我說服了?還是只是單純的相信我?那再問一個問題,你相信我什么呢?”
這短短的,卻接連不斷的問句,讓我如同沖進了血肉橫飛,單片漫天的戰(zhàn)場,稍一個不小心,就會永遠沒機會張口了。
安蒂倒是有些大無畏的精神,用一股子莽勁反問道:“相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老嫗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在這陣陣笑聲中,老嫗仿佛年輕了許多歲,流出屬于沒有經(jīng)過歲月沉淀的,年輕人的放縱感。
安蒂肯定以為老嫗在嘲笑她。且我也認為老嫗在嘲笑她。所以便猜測安蒂一定會如以往那般,按耐不住易燃易炸的情緒,怒懟老嫗。
可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幕,讓我覺得特別吃驚。
安蒂竟然沒有生氣,反而用包含求學的感情,去詢問:“看您笑的這么開心,這說明,您的經(jīng)歷一定會對我說出的這個問題,進行非常好的解答吧。能告訴我嗎?”
老嫗慢慢地收了笑,說出了一句,我非常熟悉的話:“這個世界上,許多東西的確不需要理由,可是又必須說出理由,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你的想要證明的證明,是對的。”
話,非常的繞口,但老嫗卻清晰的說出來,也如同一記重錘擊打在我的胸脯。
我欠了下身子后,說道:“真對不起…我很贊同您的說法,且這段話也是我為人處世的一項原則之一,可現(xiàn)在,我卻做不到?!?p> 老嫗輕輕擺了擺頭,回答道:“沒關系。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想說我具體的身份是什么,因為歲月已經(jīng)將這些事物埋得很深了,挖出來也沒辦法用,所以,你們只要聽我把你們想要的,說出來,說清楚,就好了?!?p> 她緩緩的向左側探出身子,將放在小圓桌上的暖水杯拿于手中,喝了幾口溫熱的水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便對我和安蒂說道:“哦!忘記告訴你們了,我正對面的柱子后面有小板凳,你們可以搬過來。要不看你們傻傻站在,我也會覺得我很傻?!?p> 于是我們兩個人就像極了幼兒園準備聽故事的小朋友一樣,但談不上興致沖沖,只是懷揣普通的心情將板凳搬到老嫗的面前走下,準備聆聽。
她先是長嘆一口氣(似在平復心境)后,慢悠悠的說道:“在這個國家成立之前,我就在這里,用雙眼雙耳…一切的感官,見證了崛起與陌路。”
聽著老嫗的話語里,總有著想要追憶往昔的意味,但卻又被她矛盾的壓制下去,單表現(xiàn)出‘敘事’感。
“那日,我一如既往的去賣花。畢竟是個老年人了,沒有子嗣,再怎么艱難也要自食其力的…于是,便看到了那名年輕人。”
“他目光閃爍,絲毫沒有躲避之意,更像是正在尋找獵物的鷹目,銳利非常!然而奇怪的是,那銳利中又摻雜著膽小,這可真是矛盾。”
她說到這里,可能是因為血壓低的原因,又嘆了幾口氣:“他就那樣站在原地等了幾秒后向我徑直走來…是的,我早就該知道,他其實知道我是誰了。然而也可能是我自己做多情吧,他只是詢問了我一些問題就離開了。”
安蒂按耐不住性子,連忙問道:“什么問題?”
老嫗回答道:“他問我那里能看到最美的海水。”
“就這樣?”
“是啊…我告訴他如果想看海的話,就去沙灘,且那樣還能很好的感受大自然的撫摸??伤犃宋业幕卮鸷?,卻是連連搖頭,臉上布滿失望的走開了?!?p> 安蒂在此時站了起來,她看了我一眼,道:“你選擇的這條調查道路看來,并沒有讓我們得到什么實質性的訊息?!?p> 我沒有應聲,只是還坐在凳子上,看著老嫗。
她臉上的每條皺紋都像極了東非大裂谷,這是歲月的鬼斧神工。然而這卻讓我自心底不斷拔起,名為‘懷疑’和‘好奇’的高樓。
于是我沉聲說道:“安蒂…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單獨與這位…與這位老人核實一下?!?p> 安蒂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終究還是沒有發(fā)出一個完整的詞匯音。
按照我的話,離開了屋子。
老人的臉上的表情,又變成了慈祥的微笑。
我也禮貌性的讓嘴角稍上揚,語氣柔和,但音量極低的說道:“老…呵呵,應該稱呼您為女士?!?p> 她笑的更開心了,可說話的音量比我還?。骸澳憧磥碇懒诵┦裁矗遣灰f…”她將音量又壓低了許多,營造出了一種恐怖氛圍:“因為要是在黑暗里說的太多,可就會死于非命,我只是想安度晚年,所以…”
老嫗不言語了,只是微笑。
我不明白她在說什么,但可以知道的是,這莫名其妙的話語,是她給予我的某種警告。
她眼睛里閃動著溫暖的光芒,隨即在我站起身的時候,慢慢闔上了雙眼。
老嫗‘走了’,走的安詳,讓我很羨慕。
然就當我要扭身離開的時候,余光瞟看到她脖頸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閃閃發(fā)光。
是個銀質的小盒子。
我想伸手過去,取下后查看一番,但剛抬起來半寸就放下了。隨即吧唧了兩下嘴,扭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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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詢問到了什么嗎?”安蒂扭頭看向走出昏暗房間的我,問道:“一場空?”
我輕咳一聲,做了個深呼吸后,說道:“也不算是吧…”說著轉過臉去看向她,笑了笑,又道:“畢竟還是問到了些東西的?!?p> 安蒂的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道:“一些東西?我倒是覺得這所謂的一些東西跟廢鐵一樣,沒什么特別大的用出?!?p> 我又輕笑了幾聲,沒有回答安蒂的話,只是拿出手機給雨化疾打了通電話:“確定好我這個位置,找點人手過來…恩,埋到山谷浪漫的地方?!闭f完掛斷了。
“你看起來很在乎一個人的生死。”安蒂將頭轉回去,看著不停來往行人的街道,說道:“是我的錯覺嗎?”
我抿了抿嘴唇。先是搖搖頭,然后又矛盾的點點頭,但說出的話,卻是跟安蒂的問題一點都沒有關系:“去買件衣服吧,雖然我不太冷,但也蠻注意場合和形象的?!?p> 在經(jīng)過咖啡屋淺談(至少我認為算不上長談)后,安蒂似性格不再如之前一般暴躁,而是回歸到了初識她時給我的一種溫暖。
于是‘病號’和‘職場女性’這怪異的組合花費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在各個商鋪里穿梭,最終以‘病人’徹底出院為結局。
“真不知道你們女孩子為什么總愿意在這方面花費這么多的時間”
我一邊抻展還有些略微發(fā)緊的衣物,一邊嘟囔吐槽道。
安蒂似乎心情很不錯,久違的說了句俏皮話:“如果這都要算浪費時間的話,那豈不是這世界上的所有生物在維持生存,所用的時間都差不多可以算作浪費了?”
她這話說的也算是有理有據(jù),我便只能轉移話題掩飾一下尷尬,說道:“這里到貝克街的距離近嗎?”
安蒂沒有給我準確的答復:“明天之前肯定能到?!闭f完這句話,就向著前方擺了兩下手,示意我緊跟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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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一直是當代社會很常用的出行方式選擇之一,特別是當遇見一位對駕駛有足夠信心和道路極為熟悉的司機時,那種‘這車開的真他媽快’感覺在副駕駛坐了一位貌美過花的女士加成下,顯得尤為爆炸。
所以,我開門鉆出車,整個人重新看到蔚藍天空的一下秒,竟然用一種頭暈嘔吐感。
但還是堅強的隱忍住了。
安蒂的語氣中略帶得意:“怎么樣,很快吧!”
我則是扶著腦袋回答道:“這要是在中國,法律和死神一定會一起牢牢抓住司機和我的脖頸不輕易撒手…”
“別說俏皮話了?!卑驳俾曇舳溉粐烂C起來,道:“貝克街這么多的門戶,你想要找的是哪位人家啊?!?p> 我則是略微無奈的嘆息一聲,四下瞧了瞧后,說道:“一個應該不存在的住戶,貝克街221?!?
善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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