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紳士風度,即便高雨瞳眼神里已經(jīng)沒有了笑意,溫應倫還是下車,將成玥的箱子幫她送到了小區(qū)門口,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他才返回了車上。副駕駛的東西被挪到了后面,溫應倫上了車系好安全帶,示意高雨瞳可以走了。
通過后視鏡,高雨瞳留意了一下,來接成玥的男子身形高大,但畢竟太遠了,有點兒分辨不出來是不是之前在古城里見過的那個人。
“玩得怎么樣?”高雨瞳決定暫時忘記那些事情,把精力都放到溫應倫身上。而溫應倫大概是真的累得恨了,高雨瞳等了半天沒等到他回話,趁著紅燈的機會扭頭看他的時候,發(fā)現(xiàn)溫應倫已經(jīng)歪著腦袋睡著了。“死小孩…”很輕地念了他一句,高雨瞳把車內(nèi)的冷風調(diào)小了些,讓溫應倫不會再睡夢中著了涼。
回家的時候,高雨瞳只拎了自己一個包,和兩盒鮮花餅,而溫應倫在后面一手一個行李箱,小的行李箱上還放了好幾個盒子,都是帶的特產(chǎn)、禮物什么的。高雨瞳站在電梯口,看著下面費勁地上樓梯的溫應倫,笑了笑:“你是個大男孩了,要獨當一面啦,所以快點兒上來吧?!?p> 累得直喘氣的溫應倫壓根連跟她斗嘴的力氣都沒有了,現(xiàn)在只一心想著把這些東西趕緊運回家去。沒有像平時一樣被懟,高雨瞳還有點兒不喜歡,她看了眼正在下行的電梯,準備下樓去幫溫應倫拿點兒東西。溫應倫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將大箱子暫時放在樓梯上休息了一下,同時沖她搖了搖手:“一把年紀,別瞎折騰了?!?p> “哼?!备哂晖栈販蕚溥^去的腳步,冷哼了一聲,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之后的幾天兩人都信奉豬一樣的生活哲學,高雨瞳也把工作的場所暫時放到了家里,每天睡到雞叫三聲才起床,懶懶散散地吃些東西之后,才會開始一天的工作。溫應倫更厲害,幾乎在睡和吃這兩種節(jié)奏里生活了三天,終于才算是緩了過來。
“所以雪山那個玩意,還好你沒跟我們一起去,真的那些姑娘家,沒幾個能上去的?!睖貞獋愐贿厓汉戎崦窚硟?,一邊說到。高雨瞳把眼神短暫地從pad上正播放的腦殘電視劇中抽離出來,撇了他一眼后,又收了回去。溫應倫也不在乎,繼續(xù)說著這次大理之行有意思的事情。
半晌,他突然說到:“那天跟你在米線店門口聊天的那個男的是誰?”
“聊天?”
高雨瞳有些驚訝,按理說他最多是看到自己在排隊買奶茶,怎么會看到她和菲林坐在一起聊天呢?溫應倫挑了一邊兒的眉毛,擺出了一幅高深莫測的表情:“嘖嘖嘖,被我抓包了吧?”
“什么話,”高雨瞳放下手里的腦殘電視劇,正色道:“你都看到什么了?”
“就看到你們倆坐在一起,好像說了幾句話,然后他就走了。”溫應倫原本也沒想瞞著,“是陪三個女孩試衣服,我們仨男的站門口等著,剛好能看到那個位置而已,我沒有監(jiān)視你的意思?!闭f完,溫應倫在心里就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這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根本就是在告訴高雨瞳,自己那會兒正在監(jiān)視她的一舉一動。
好在高雨瞳的腦子這會兒都在菲林.沃克的身上,沒有留意到這個小小的問題。她整理了一下語言,想著怎么樣才能既說清楚問題,又不至于嚇到溫應倫。
“他具體為誰賣命,我不大清楚,不過明顯不是我們這一派的?!备哂晖贿吇貞洠贿呎f到,“原本他的目標好像是你,但應該是因為我的出現(xiàn),他們收手了?!?p> 溫應倫有點兒沒搞明白,“我?我有什么價值嗎?”
“大概就是…斬草除根?”高雨瞳本來不想把話說得這么狠,但她搜集了一下自己腦子里的成語儲備,發(fā)現(xiàn)只有這個詞最貼切,“他們應該是害怕你覺醒,所以要在那之前,將你了解了?!?p> “覺醒?那又是什么鬼東西?”這段時間,溫應倫接觸的奇奇怪怪的事情確實太多了,如今再多一件,他也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希望高雨瞳能給自己解釋一下。
“十八歲之后,魔女的后代會產(chǎn)生兩極分化,有的會覺醒成為魔女或者巫師,有的則什么都沒有,也就是說他們是沒有被選中的那一類,也就是人類。”高雨瞳說完,突然皺起了眉頭,深深地嘆了口氣,“可惜他們不知道,你的母親在生下你之前,就放棄了魔女的身份,所以他們根本沒有這么做的必要?!?p> “那,我們跟他們解釋解釋?”下意識的,溫應倫將自己歸于了魔女,或者說,歸于了高雨瞳這一邊的。但她卻搖了搖頭:“如果能說得通,這么多年圣騎士團和魔女的戰(zhàn)爭也不會發(fā)生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p> “我有什么應該做的嗎?”畢竟是生命攸關(guān)的大事兒,溫應倫還是決定詢問一下高雨瞳,看看自己是否有什么需要避諱的,或者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和他想的一樣,高雨瞳笑著搖了搖頭:“不,沒關(guān)系,我都會處理好,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p> 他點了點頭,這樣的回答是在他的認知內(nèi)的,高雨瞳總是這個樣子,什么都由著他的性子來,哪怕是自己之前陪女同學離家出走這么出格的事情,高雨瞳也對他表達了充分的理解。
溫應倫微微皺著眉頭,嘴角繃緊,雙手放在腿上交叉握在一起,看起來是有什么話要說。高雨瞳把重新拿起來的pad又放下了,好整以暇地看著溫應倫,用眼神示意他不著急,想好了慢慢開口說。
“我想見見達西,就是你說的那個朋…”
“不行,我不同意?!睖貞獋愡€沒有說完,高雨瞳突然冷著臉拒絕了他的要求,“你根本不明白,如果你接觸了達西,那些瘋狂的圣騎士團的成員們會對你做些什么。到時候除非我與你永遠不分開,否則根本沒辦法保護你的安全。”
溫應倫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強烈,他壓下心頭的詫異,盡量平順著語氣說到:“我只是想問問,我的母親走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想聽她親口告訴我?!?p> 其實這個要求并不過分,不過是一個孩子,想知道自己的母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高雨瞳為自己的過激反應表示抱歉,但還是不太想讓溫應倫直接接觸到魔女們的世界,她咬了咬下嘴唇,道:“我想想辦法,直接見她肯定是不行的。你容我想想?!?p> 溫應倫也沒有逼迫她的意思,點了點頭,還站起來幫高雨瞳的杯子里添了點兒酸梅湯,以表達自己不著急的情緒。
之后的三天時間,高雨瞳一改之前小豬一般的作息,每天天剛亮便出了門,直到十一二點才回來,而且每天回來的時候看起來都非常疲憊,又極其煩躁,搞得溫應倫都不敢跟她多說話,生怕妨礙她的休息后,下一秒人就會栽在自己腳邊兒。
這一天,高雨瞳依舊是早早地出了門,但午飯的點兒剛過,就回來了。溫應倫正在自己屋子里和朋友連麥打游戲,猛地聽到大門響的聲音,還以為進賊了,大喊了一聲:“誰???”把隊友們還嚇了一跳。應他的,自然是高雨瞳:“我回來了,你玩你的,沒事兒?!睖貞獋惪戳搜蹠r間,才知道今天她這么早就回來了。但等這一把結(jié)束的之后,溫應倫走出去時才發(fā)現(xiàn),高雨瞳并沒有在客廳帶著,而是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這會兒她的房門輕掩著,不知道人在干什么。
溫應倫輕手輕腳地走到她的房門口,將門推開了一點兒,便聽到了綿長的呼吸聲,原來高雨瞳回到家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直接一腦袋栽到床上就睡著了。溫應倫猶豫了一下,還是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拉過一邊兒的夏涼被給她蓋了肚子,又幫她摘了手表和手腕上裝飾用的手鏈,都放在了床頭。
繞過床去,把窗簾也拉了起來,雖然還是有光透進來,但經(jīng)過兩層窗簾的阻礙,正午熾熱的陽光也變成了曖昧的顏色,灑在高雨瞳的臉上,讓她看起來真的一點兒都不像個快七百歲的老魔女。
著了魔一般,溫應倫在床邊兒站了好一會兒,才驚覺自己盯著高雨瞳的臉竟然發(fā)起了呆,連忙又退了出去,并順便給她帶上了門。
喚醒高雨瞳的不是廚房炒澆頭的香味,而是鍋鏟碰撞發(fā)出的聲音,她迷迷糊糊坐了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蓋上了被子,連手表、手鏈都放到了一邊兒,家里再沒有第三個人,想也知道這是誰干的。
換了家居服后,高雨瞳走到廚房外面敲了敲門框,示意溫應倫自己起來了。
“去洗把臉吧,過來就能吃飯了。”
溫應倫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樣子,無意識地沖她笑了一下,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去洗漱。高雨瞳點了點頭,又踢騰著拖鞋去了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之后,算是清醒了過來,高雨瞳從屋里拿著手機出來,同時看了眼時間。
桌上已經(jīng)擺上了餐具,兩碗白白凈凈的面條也被放在了桌上,廚房里依舊是鍋鏟和鍋子碰撞的聲音,溫應倫的背影在廚房暖光燈的照射下,看起來格外溫馨。一個愣神的工夫,他已經(jīng)端著一大碗澆頭出來了。
“吃吧,我下午去買的新鮮肉餡炒的,看你這幾天熬心的,吶,”溫應倫用勺子先將澆頭最上面的一整個煎蛋挪到了高雨瞳的碗里,“這整個蛋給你,”然后又鏟了兩勺肉香四溢的澆頭到高雨瞳的面上,“自己搬一下,吃吧?!?p> 高雨瞳接過筷子,先是狐疑地看了溫應倫一眼,然后才將碗里的面拌開,夾了一筷子送到嘴里,這一口下去有涼水過過的冷面的勁道,有酥脆的煎蛋,還有滿口的肉沫,也不枉費她這幾天拼死拼活地努力。
咽下嘴里的東西,高雨瞳道:“我想到辦法了,讓你知道你母親的事情?!?
哥舒清
搞得我最近很想寫個美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