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花燭夜之亂(一)
林瑤青拼命掙扎道:“無恥之徒!快放開我!我就是死也不會從了你!”
張徹并不理睬她小貓一般的力氣,帶著濃郁酒香的氣息霸道地吻住了她的紅唇。
她故意閉緊牙關(guān),偏不讓他得逞。
張徹眸色漸深,他左手鉗制住她的兩條手臂,右手扼住她的下巴,俯身繼續(xù)糾纏。
手臂驀地吃痛,林瑤青耳廓變得通紅,倉皇間已經(jīng)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她用力把臉歪向一邊,可他又轉(zhuǎn)而又吻向她的脖.頸,愈發(fā)肆意妄為。
林瑤青奮力抗拒他強勁的臂膀,卻被他高大的身軀壓得更重,整個人都被他牢牢桎梏住絲毫逃脫不得。
難道今夜她注定要被他糟.蹋了嗎?林瑤青倍感委屈,酸澀之意上涌,隨即嚎啕大哭起來:“嗚嗚嗚嗚......”
張徹聞聲停下,薄唇微離后吐氣嗔怪道:“白癡!你哭什么?”
“壞人……你欺負(fù)我……”林瑤青嗚咽咒罵,“你欺負(fù)我……”
騰身歪到一側(cè),張徹?zé)o奈地嘆了一口氣。
眼看著新婚妻子哭得梨花帶雨,他隨手拿起被子的一角替她擦了擦眼淚:“喂喂喂,你在學(xué)堂比武輸再慘也沒見你哭過??!現(xiàn)在是作甚?”
林瑤青憤懣擊落他的大掌,扯著哭腔惡狠狠道:“哼!若不是我靈力被封,你才不是我的對手!我林瑤青今天也不會受此屈辱!”
說罷,她一邊抽泣著一邊蜷縮到床榻內(nèi)側(cè),拽過被子嚴(yán)嚴(yán)實實地裹住自己,只露.出兩顆大眼睛回瞪著他。
唇角一勾,張徹痞笑道:“新婚夫妻,洞房之夜,我做什么都是天經(jīng)地義。”
“誰和你是夫妻???”
“何人不知我們是夫妻了?”
且不提前幾日四處張貼的喜帖,單單今天的迎親隊伍便已繞著錦涼城走了幾圈,如今還有誰人不知道他們成親了。
“……”林瑤青不知該如何回嘴,哼的一聲把頭扭向一邊。
張徹撩起袖角想要再去擦她臉上的淚水,卻被林瑤青再度擋開。
見她還是怯怕,張徹湊過身去想把她抱在懷里安慰一下,可林瑤青卻誤以為他是想要再度冒犯于她,當(dāng)即找準(zhǔn)了一個時機便徑直從他身側(cè)的空隙滑過,滋溜一聲就跳到了床.下。
前后腳邁到了桌邊,慌亂之間她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針線籮里有一把剪刀。林瑤青連飛帶跳地奪了過去,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猛然將剪刀抵在了自己的喉嚨之上,視死如歸地轉(zhuǎn)身朝他大喝道:“你別過來!不許碰我!否則我死給你看!”
相隔幾步之外,兩人僵持對峙。
“林瑤青。”張徹的聲音簡短且平靜,“把剪刀放下?!?p> 黑色的風(fēng)暴在男子的眼睛里匯聚,瞳孔深處的漩渦此起彼伏。
林瑤青顫抖地握住剪刀道:“你先答應(yīng)不許碰我!”
“呵?!别X間嗤出一聲蔑笑,張徹穩(wěn)穩(wěn)坐在原處,絲毫沒有在意她的威脅。
他左手支在床沿,右手搭在彎曲的膝關(guān)節(jié)上,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成年男子的陽剛氣息,危險且令人膽寒。
林瑤青發(fā)現(xiàn),她好像已經(jīng)不認(rèn)識面前的這個人了。
曾經(jīng)的張徹不過是一起同窗學(xué)習(xí)的紈绔小少爺。他們一起習(xí)武,一起打鬧。他拉幫結(jié)伙,她各個擊破。雖是對立,卻是平等。雖有爭吵,但是落得輕松自然。而現(xiàn)在的他之于她,實力懸殊。她之于他,竟毫無抵抗之力。
“我不放,你還沒答應(yīng)我!”林瑤青聲音顫栗,雙手因恐懼而愈發(fā)顫抖,剪刀的尖端甚至不受控制地劃破一點白皙的皮膚,彈出了一顆血珠。
張徹見妻子真的傷了自己,慍怒之氣更甚。他雙手交叉后將胳膊撐在腿上,陰森抬眉道:“放下!”
林瑤青感覺自己許是真的激怒到了這個男人。
盡管自己剛剛拿金釵刺他、打他,他也并沒有真心生氣。但在此刻,男人猩紅的雙眼充滿了冰冷的寒意,幾乎要將一切吞噬殆盡。
林瑤青猜測自己的行為可能是觸碰到了張徹的底線。張家好歹也是大戶,若長媳婦剛進(jìn)門人就沒了,傳出去恐怕不吉利,城民街坊知道了肯定會在背后說三道四,難免會影響到張家未來的運勢。
不過事到如今,她也再無顧忌。
林瑤青用力握緊刀鋒朝脖子再刺一分,一道血痕順流而下。
張徹見后,語調(diào)低越發(fā)沉強硬:“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三遍?!?p> 林瑤青絲毫不為所動,直接將剪刀刺得更深。
眼看著鋒利的剪刀真的要刺入動脈,張徹一個瞬步移至她的身后。
他先一手先奪下剪刀,另一只手則卡住她的脖頸低吼道:“林瑤青,你敢死!信不信我滅了你一族給你陪葬!”
“咳咳!”林瑤青被卡住了脖子,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她不怒反笑:“你滅啊!我都死了還管那對棒打鴛鴦的父母作甚?”
視死如歸的她試圖掙脫張徹的束縛:“你能阻止的了我一次,但你能阻止第一百次、一千次嗎?”
“怎么,你覺得我不敢動你?”張徹鉗住她,眼睛冒著兇狠的狼光,“也不打聽打聽你夫君在江湖上的名號,哪個得罪我的人得了善終?”
見懷中的妻子依舊無動于衷,他嘴角隱隱翹起:“兩個月前城東鐵器行,你可聽說有個不聽話的鐵匠全家被人用釘子釘死在墻上?”
說起此事,林瑤青略有耳聞。
東城鐵匠罷工鬧事,慘遭經(jīng)營鐵器行當(dāng)?shù)膹埵弦蛔灞?力鎮(zhèn).壓。雖然族內(nèi)事務(wù)外族無權(quán)干涉,但鐵血手腕的處理方式還是讓人唏噓。
姓張的此時說這話是何意,是暗示自己如果不聽他的話他也敢對林家下毒手嗎?
林瑤青偏不信他的邪氣,硬梗著脖子瞅他:“來啊,有種你屠我一族啊!我不信你有那個本事!我還不信錦涼城沒有王法了!”
張徹譏誚笑道:“王法?錦涼城何時遵循過王法?”
錦涼城從來都是四大家族的錦涼城,從不受天權(quán)王朝的管制,王朝法典在這里不過是一紙空談。
林瑤青氣結(jié),又憤慨道:“即便沒有王法,也自有正義公道!我相信我死之后,定有人為我出面報仇雪恨!”
“哦?讓他來?。≌l若敢擋我的路,我定佛擋殺佛,魔擋殺魔!”
他腥紅的眼里帶著殘暴,不似玩笑。林瑤青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兩人耗持了一陣,屋外傳來一陣送別的吆喝聲。
宴席應(yīng)當(dāng)快結(jié)束了,許多賓客已經(jīng)漸漸離場。
今夜本是千金一刻的良宵,張徹?zé)o心與林瑤青理論這些大道理。他再又想起她妹妹擔(dān)憂姐姐輕生的事,于是鉗制的力道也放松了些,語氣亦漸漸溫和放緩:“嫁給我委屈你了?要死要活的給誰看呢?”
他知道她倔強的脾性,亦深知如此鬧下去也不是辦法。
不得已之下,張徹附首曖.昧道:“今晚我可以不碰你?!?p> 林瑤青倏地回眸,險些撞到他的薄唇。
她烏睫輕顫:“此言當(dāng)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