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氣惱地返回家中。
林澤見妻子回來,忙問道:“談得如何?”
沈氏憤憤坐下,拍桌大罵道:“哼!你的好女婿可真厲害!如今都敢威脅到我頭上了!”
“女婿威脅你什么了?”
“他說絕不許任何人破壞他和瑤青的關系,還連續(xù)放了好幾句狠話!老爺,你是沒見到他當時看我的眼神啊!就像要活剮了我似的!我不過是問問他的口風,誰知他竟如此蠻橫!真是可憐了我的寶貝女兒,瑤青一定在張家受盡了委屈!老爺,你快拿個主意啊!”
“夫人,你可提了白家小姐的事?他怎么說?”
“提了。他口口聲聲說只認瑤青一個妻子,不愿放手。還說人家白家小姐是生病燒壞了腦子才嫁過去的,不愿過多理會?!?p> 林澤沒想到張徹竟會此般羞辱白家之人。他默了一陣,然后對妻子道:“既如此,以后也莫要再提和離之事了,多多勸他們小倆口好好過日子才是正理!”
“老爺!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女婿??!”
林澤勸慰妻子:“人家白家小姐寧愿做妾也要嫁給女婿,想必女婿定是有過人之處。他們小倆口的婚約是族長定下的,女婿現(xiàn)在又不肯放手,咱們也是沒有辦法。不過夫人也不必太過憂慮,等過些日子咱們讓瑤青回來一次,仔細問問情況再做打算。如今張家人正在氣頭上,夫人莫要再添亂了?!?p> *
冷不丁被岳母邀去喝茶,張徹本以為沈氏是代表林家人過來道歉的,沒成想竟是來拆散他們夫妻的。
愛到深處,張徹滿滿都是害怕失去她的恐懼。
他絕對不能失去她,哪怕要為此付出一切代價。
黑色的怒意縈繞周身,張徹一腳踹開了紅梅園的房門。
“砰!”
月無影正服侍少夫人進行藥浴,主仆兩人雙雙被嚇了一大跳。
林瑤青抱著雙肩向后縮靠在桶壁上,膽懼道:“你又想作甚?”
張徹朝月無影示意:“你下去吧!”
“是?!痹聼o影關門退下。
沒有衣物遮擋,林瑤青在浴桶之中已是避無可避。
她見丈夫渾身冒著寒氣地朝她走來,以為他又要強迫于她,整個人嚇得縮成一團:“我現(xiàn)在還很痛,今晚能不能先別碰我?你不是答應過三天之后才......”
張徹冷笑了一下,拿起漂浮水面之上的木勺:“安心泡你的澡,我沒要碰你。”
藥水澆蓋在肩頭,原來他只是幫她治傷而已。
林瑤青這才稍稍放松了身體,但依舊低著頭不敢看丈夫的眼睛。
張徹睨著她的神情,誤以為妻子是因為告密而心虛不安。
他一只手鉗住她的細長的后頸,陰惻惻地責問道:“今天你傳消息出去向你娘家訴苦了?嗯?”
“你說什么?”林瑤青被嚇得連連縮脖,“我整日被你關在此處,如何傳消息出去?”
見妻子茫然的表情不像有假,張徹便松開了手:“不是最好,以后你就乖乖留在我的身邊,少打些鬼主意?!?p> 林瑤青覺出不妥:“可是林家出了什么事?”
“也沒什么。我只是把避子藥的事情告知了岳父岳母,讓他們小小懲戒了一下我們的好妹妹。”
“你!”林瑤青秀眉緊蹙,落拳激起水花撲到他的身上,“我們之間的事與別人無關!你剛欺負完丫鬟又要開始去欺負我妹妹了嗎?”
張徹立在桶邊,邪氣地抹去臉上的水漬,壞笑道:“怎么,夫人是想與為夫同浴么?”
想起過往的一幕幕,林瑤青知道自己此刻絕對無法再承受那般痛楚,只得委屈求全道:“對不住。剛剛我一時不小心潑到你身上了。不過瑤紅是無辜的,你既已經懲罰我的丫鬟出了氣,就不要在遷怒于我妹妹了?!?p> “我們的好妹妹可比丫鬟過分多了。丫鬟們至少不敢動我們的孩子,但林瑤紅動了。”他捏住妻子的肩膀,固定在兩手之中愈發(fā)施力,“若不是因為她的毒藥,興許你現(xiàn)在已經懷上了。算算日子,我們的孩子已經一個多月了。林瑤紅作為殘害我們的孩子的元兇,我沒去要了她的命就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妹妹何其無辜!他怎能把錯誤怪罪到妹妹的身上而且還想謀害妹妹的性命!
林瑤青無法理解面前這個男人的所思所想,只扭著雙肩想甩開他:“你放開我!”
張徹的雙手更加用力,并俯身吻咬著她的耳朵威脅道:“我這輩子都不會放你走!你就老老實實留在我的身邊,乖乖替我生兒育女。否則我會把所有障礙一個一個全部干掉!哪怕對方是你的至親!聽見了沒有?”
林瑤青被丈夫嚇得渾身汗毛直立,撲入耳中的鼻息更是令她焦躁難安。
張徹的呼吸聲愈發(fā)粗重,就在林瑤青以為他會獸性大發(fā)的時候,張徹忽而放開了雙手,徑直推門而去。
月無影再度進屋服侍,已經嚇軟了的林瑤青則趴在桶邊嗚嗚哭了起來。
她怕他,她好怕他!
林瑤青不知道三天之后她將遭受怎樣的酷刑,她不知道他會對她的家人下怎樣的狠手!
張徹就是個魔鬼!一個從地獄走向人間專門來折磨她的魔鬼!
*
立在門廊風口處的張徹何嘗不是煎熬。
他剛剛差點沒忍住獸.性就強要了她,幸而及時邁步走了出來才沒釀成大錯。
晚風穿過庭院,張徹閉目哀息。
為什么他們夫妻之間的關系,還是到了今天這一步......
*
玉蘭園,張徊忙完了商鋪之事,回家已是深夜。
葉雪雯見丈夫回來,小跑著去勾住張徊的脖子:“臭夫君,你可回來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快委屈壞了!”
張徊勾了一下妻子的鼻尖:“哎喲,誰欺負我的好媳婦了?”
“哼!還不是你大哥?早上你非讓我與大嫂親近親近,結果人家連門都不讓進!”
“當真?”
葉雪雯指著陪嫁丫鬟道:“真的!不信你問綠螢!”
旁邊的綠螢福身答道:“回三少爺,我家小姐所言屬實,且那姓戴的侍衛(wèi)態(tài)度格外強橫,我們硬是連門都未曾踏入?!?p> “戴箏不是普通侍衛(wèi),他是侍衛(wèi)總管,武功高強的很,你們也莫要小瞧了他。”張徊說完,總是覺得事情不對,于是喚來一個心腹又追問了一番。
夫妻兩個在前廳等候,來者是侍衛(wèi)副總管張照。
張照祖輩都是張家人,年歲約莫三十左右,看起來比戴箏年長一些,但因武功遠不如戴箏,所以暫居戴箏之下,擔任副統(tǒng)領一職。
因戴箏時長伴隨張徹左右,府中之事常常顧及不到,所以張家許多具體的訓練事宜和雜事都是由副統(tǒng)領張照代為處理。
張照鮮少出府,但府內的一舉一動皆逃不開他的眼睛。他進廳抱拳施禮:“三少爺,您找我?”
“嗯?!?p> 張徊朝妻子介紹道:“這位是侍衛(wèi)副統(tǒng)領張照,是咱們自己人。以后但凡有我照顧不到的地方,你盡管去找他幫忙。”
葉雪雯望著面前的男子,知道自家夫君雖然看起來只是個與世無爭的富家公子哥而已,其實背后也是個縝密之人。她客氣地笑了笑:“好,將來要麻煩張統(tǒng)領多多關照了!”
“三少夫人言重了!”張照朝葉雪雯施禮,“卑職愿為三少爺三少夫人效勞!”
介紹完兩人認識,張徊轉回正題,問向張照:“今天府里可是出什么事了?尤其是竹園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