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口說說故事罷了,你們還當真了?!绷骤泊蟛较蚯白呷ィ霸蹅冞€是快回去吧!今天家里炸了小酥肉,晚了可就沒有了。”
“啊,三姐,我們快回去吧!”林瑜拽著姐姐的手就往前跑。
林瑤紅在與林璨擦身而過的瞬間,瞥見一個宛若深淵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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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三個前后腳抵達林府。
林瑤紅一進大門,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似乎比平時肅穆許多。
林家二老爺林滄走至門口,朝兒子林璨招招手:“璨兒,你跟為父過來。”
“是,父親?!?p> 林璨跟著林滄走到正廳,只見爺爺坐在主位之上,大伯、三叔和林璟、林瑯兩位兄長也在。
林修憂心忡忡道:“人都到齊了,我說個事。咱們家最近遇到一些小麻煩,但因目前尚未調(diào)查清楚,你們誰也不許出去亂說。”
林瑯疑惑道:“族長,究竟出了什么事?”
林修也不再隱瞞,直接道:“今天麥姨娘被人害了,此前還有三個侍衛(wèi)也是相同的情況。我一直擔心此事與葉家、白家的命案有關聯(lián),怕禍水引到咱家身上才遲遲沒有告知你們?!?p> 兒輩與孫輩皆低著頭。林修又囑托道:“有一點你們務必記住,林珊雖是麥姨娘的親生女兒,但她已經(jīng)嫁到張家去了,便是張家的人了,有關麥姨娘的任何消息都不許告訴她。我們家的事萬萬不能被張家人發(fā)現(xiàn)。對外我們且一致宣稱麥姨娘是因病去世,妾室統(tǒng)一不大辦喪事。阿滄,你盡快負責掩埋尸體,莫要被閑雜人等發(fā)現(xiàn)。”
“是!族長?!绷譁骖h首。
林瑯不解道:“族長,只不過幾個下人而已,您何必如此憂心?人家麥姨娘去世,做女兒的應該回來看看的?!?p> “臭小子,你懂什么!”林修大聲呵斥,“你要是敢把這話說于林珊聽,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林瑯被爺爺?shù)臍鈩輫樍艘惶?,縮頭不再言語。
林修又對兒子們吩咐道:“從今天起,少爺小姐們出府時需多派人手跟隨保護,萬不可獨自行走?!?p> “是!”眾人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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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的小巷,一只黑手伸出,將一個大袋子交給了蕭邊。
“舌頭呢?”蕭邊問。
黑手又遞出一個小袋子:“在這?!?p> “嗯?!笔掃吔舆^,轉(zhuǎn)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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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鎮(zhèn)武街寂寥無人。
蕭邊獨自走在寬闊的街道上,忽而涼風驟起,迎面吹來一陣狂風。
街邊的幾處攤位支架傾斜,遮陽布也被大風刮跑,場面甚是混亂。
“起風了,快出去看看!”一男子呼喊。
“馬上去!”另一男子應答。
這時,一個衣著不整的小販赤著腳丫就跑了出來,在狂風中追趕餛飩攤位的布旗與蓋板。其肢體有些笨拙,隨風抓物的模樣很是狼狽。
蕭邊冷眼旁觀,正欲快步離開,誰知風向陡然一轉(zhuǎn),原本在前面追趕布旗的小販又跟著往旁側(cè)跑去,視線正好落向蕭邊的方向。
今晚蕭邊未戴面罩,冷不丁被人看見臉面,殺意瞬間在腦中涌起。
就在兩人對視的一瞬間,小販李然與蕭邊雙雙愣在了原處。
狂風繼續(xù)呼嘯著,蕭邊的衣擺被高高揚起,李然手中的布旗亦迎風展蕩。
“是你?”
“是你!”
兩人同時驚呼。
蕭邊似是突然反應過來,他的視線立刻從李然的身上轉(zhuǎn)向四面八方,兩腿彎曲呈警戒狀:“周圍有你的人?”
“你別拔劍!他們不會隨便傷人!”李然伸臂制止,“他們在哪我也不知道,只要你不攻擊我就沒事!”
蕭邊聞此,肌肉漸漸松弛下來,但未完全放松警惕。
李然的表情則是輕松又舒緩:“呀,沒想到你還活著!咱們感覺已經(jīng)很久沒見了呢!”
他們上次相見之時,還是物是人非之前。
“你會告發(fā)我嗎?”蕭邊緊握手中寶劍,“你會把我在這的事情告訴你......父親嗎?”
“那你會把我在錦涼城的行蹤告訴別人么?”李然反問。
“不會?!?p> “我也不會。”
兩人會心一笑。
李然見蕭邊衣著不俗,應是不差錢財,于是笑著提議:“我好久沒喝酒了,你有酒么?”
蕭邊見對方并無迫害之意,于是淡淡回道:“有,要喝一杯嗎?”
“當然要喝一杯啦!還等什么,快走吧!”李然剛要行走,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還拿著餛飩攤的旗布,“哦,等我一下,我先把這個放下?!?p> 說著,李然跑回去把餛飩攤遮板蓋好,固定好支架后才與蕭邊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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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懸的樓閣平臺之上,蕭邊與李然各抱著一壇美酒,仰面開懷暢飲。
“哇!爽!好酒!”李然嘖嘖稱道。
蕭邊望了他一眼,目光俯向遠方熹微的燈火。
李然擦擦嘴:“原來你沒死?。 ?p> “嗯,沒死。有人救了我,這事說來話長了?!?p> “你怎么大老遠跑到錦涼城來了?”李然抱著酒壇,“若是步行要走很久吧?”
“我自然是來逃命的,這世上除了錦涼城,已無我的容身之處?!笔掃呎f完,只覺身邊的血腥味越來越重,于是下意識的將兩個黑色袋子往遠處踢了踢。
李然也一直聞著一股子鐵銹味。他好奇問道:“你袋子里裝得是什么寶貝?我看你一直護著,小心的不得了?!?p> “大袋子裝的是尸塊,小袋子裝的是舌頭?!?p> 李然沒想到對方如此誠實,毫不避諱地講了實話,剛剛喝口中的美酒差點都吐了出來:“唔,你殺的?還分尸了?”
“這次不是我殺的。”蕭邊飲了一口酒,“如今我投靠在魔宗麾下,這些都只是幫宗主辦差罷了?!?p> “魔宗不是殺手組織么?你投靠到魔宗作甚?”
“我需要錢?!笔掃厙@了一口氣,“我做過很多活計,到頭來發(fā)現(xiàn)還是當殺手最掙錢。錦涼的魔宗宗主出身富貴,對我很大方也算是我的恩人,我便順勢投其門下了。”
李然聽出了蕭邊的無奈之意:“聽說魔宗宗主武功很厲害,你打得過他嗎?”
蕭邊淡笑:“兩個我也打不過他?!?p> “???你還打不過?我記得你們家男丁個個驍勇善戰(zhàn)的,若你都打不過的話那魔宗宗主是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