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微妙之變
全身籠罩在丈夫溫暖的懷抱里,林瑤青越發(fā)想要哭泣。
她掙脫出兩只小拳繼續(xù)捶打著他:“既然你們想讓我死,又何苦假惺惺的來救我?還問我孩子作甚?”
張徹?fù)ё∑拮討z惜道:“我怎么舍得讓你死?你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你!”
“我才不信你的!”林瑤青試圖要推開他卻連連掙脫不動,“若不是你的授意,張家怎么沒有一個侍衛(wèi)肯站出來救我?難道你們張家的侍衛(wèi)都是擺設(shè)嗎?我倒要聽聽你如何狡辯!”
“一切等回家再說好不好?回去我們再慢慢把這事查清楚,現(xiàn)在我們先回家。”張徹托起妻子就往馬上抱。
林瑤青撲棱著兩條胳膊制止道:“別!不行!我懷著孕不能騎馬!會傷到孩子的!”
“孩子?”張徹轉(zhuǎn)悲為喜,“孩子沒事?我們的孩子沒事?你沒趁機打掉孩子?”
林瑤青被他噎住,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曾經(jīng)閃現(xiàn)在腦海中的惡念被他猜中了。
可她到底是沒能狠下心,沒有靠傷害那個小生命來朝他撒氣。
林瑤青低首撫著小腹道:“應(yīng)該沒事。不過還得回去找醫(yī)者看看,我不知道那些兵器上有沒有毒?!?p> “太好了!我們的孩子沒事!”張徹收獲意外之喜。
他原以為林瑤青一定趁機把孩子殘忍打掉,萬萬沒想到孩子還好好活著。
張徹打橫將林瑤青抱起,哼著小曲就帶著妻子往家走去。
林瑤青吊住他的脖子滿臉羞澀:“讓人看見多不好!你快放我下來!”
“夫人走路多辛苦?。榉蚰哪芾壑蛉??”張徹滿臉皆是笑意,自是不肯放手。
林瑤青只得由著他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抱她歸府。
后面翡翠也拄著木棍緩緩跟上。
張慎下馬問道:“你腿怎么了?可是受傷了?”
“謝慎爺關(guān)懷,奴婢沒有受傷。”翡翠略略粗喘,“只是沒有力氣了?!?p> “來,我的馬給你騎?!?p> 翡翠連忙搖手:“慎爺折煞奴婢了,奴婢不敢?!?p> “有何不敢?你護(hù)衛(wèi)大少夫人有功,我們都是知道的。”張慎牽馬過來,“來,我扶你上鞍?!?p> “先等一下!”翡翠低頭看著自己渾身的血跡,只覺不妥。
她走到戴箏面前問道:“戴總管,你的斗篷可借我一穿?我身上沾了血污,恐臟了慎老爺?shù)尿E馬金鞍。”
戴箏點頭,伸手解下自己的斗篷。
當(dāng)翡翠還沒接過之時,誰知張慎就已經(jīng)將自己的斗篷披在翡翠的背上。
戴箏望著他們笑了一下,識趣地收回了手,又將自己的斗篷穿了回去。
翡翠尷尬地回望著張慎,只得謝過,然后被張慎拉著上了馬。
*
一行人回家之后,張徹謝絕了所有親友的探望,只命郎中前來診脈。
張郎中答復(fù)道:“少夫人沒有大礙,只需安心靜養(yǎng)即可?!?p> 歷經(jīng)一天一夜的顛沛奔跑,張徹不信妻子絲毫無礙。
他又找來屈眠診問:“少夫人當(dāng)真沒事嗎?”
屈眠仔細(xì)診了一陣,才緩緩道:“少夫人確無大礙。應(yīng)是這一個月的安胎效果顯著,胎兒已經(jīng)穩(wěn)固了?!?p> 張徹這才松了一口氣,抱著妻子的肩膀親昵道:“夫人辛苦了,一會咱們吃頓好的補一補?!?p> 屈眠等人退下,林瑤青見房中無人,便要找張徹算舊賬。
誰知張徹上來就去解她的衣服,一副要將她吞吃入腹的模樣。
林瑤青大驚:“喂!你想干什么?之前一個月都忍了,現(xiàn)在才一天沒見面你就忍不住了?”
她護(hù)住胸口滿臉羞憤:“孩子才剛剛穩(wěn)固,你別亂來!到時候出了事你可別賴我!”
張徹被氣得無奈笑了笑:“我有那么禽.獸嗎?”
“有!”她肯定答道。
“夫君忍得住。你夫君我保證不亂來,僅僅只是幫你沐浴更衣?!?p> “不用你幫忙,我自己可以!”林瑤青往后退縮著,“再說還有一堆丫鬟呢,不勞您大駕!”
“丫鬟哪有夫君我仔細(xì)?”張徹把人抱起,抬步朝浴桶走去。
林瑤青怕傷了孩子,不敢掙扎得太厲害,只得順著他浸入浴桶之中。
最后的中衣也被褪去之后,張徹忽而發(fā)現(xiàn)了妻子背后有幾道新傷口。
他皺眉問道:“你受傷了?之前怎么不告訴我?”
“不說我都忘了?!绷脂幥鄵蠐项^發(fā),“昨天逃跑的路上被劃了幾刀,我只記得金瘡藥涼氣重,也不敢胡亂用藥,就一直忍著,后來忍著忍著自己就感覺不到了?!?p> 一股莫名的溫暖涌上張徹的心頭。
她不敢胡亂用藥莫不是怕傷了胎兒?難道妻子也是在意這個孩子的?難道她愿意接納這個孩子,愿意與他共度余生了?
兩人的關(guān)系在不知不覺中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張徹小心翼翼地幫她清洗,然后找出上次用剩的藥膏用指腹一點一點的幫妻子涂抹包扎。
林瑤青痛得吸氣,張徹更是疼在了心上。他恨不得自己去替妻子受這份苦楚。
潔白干凈的紗衣披上,張徹為她找出一件寬松的高腰襦裙。
林瑤青望著那“孕味十足”的衣服略略嫌棄道:“我不穿那個,丑死了!一點也不顯腰身!”
“乖,如今你懷孕,不適合再穿那些束腰的緊身衣了?!?p> “我這不是還沒顯懷呢嘛,等四個月以后再說!”
張徹拗之不動,只得又換了一件。
房門開啟,丫鬟們將雞鴨魚肉擺了一桌,林瑤青望著盤中的紅燒魚,忽而想起石斛一家。
張徹夾了一筷菜放在妻子的碗里:“怎么不吃?”
林瑤青望向丈夫:“我能不能拜托你一個事?”
“你說。”
“昨晚我借宿在一戶好心農(nóng)家里,今天接連兵荒馬亂的,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因我受到牽連,現(xiàn)下是否還安好?你能不能派人去看看他們?我想報答他們,回贈一點我的心意?!?p> “哦,他們沒事?!睆垙仨樋诖鸬?,“戴箏他們留下清理現(xiàn)場了,唯獨農(nóng)婦被打暈了而已,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醒了。你若放心不下,我派個郎中過去瞧瞧,再送些銀錢補償補償。”
“嗯,麻煩你了?!?p> “我們夫妻本就是一體,沒什么麻煩的?!?p> 用完晚餐,夫妻二人早早就歇下了,簾幕隨之輕輕擺動。
猶如丟失的珍寶復(fù)歸,張徹抱著林瑤青細(xì)細(xì)地品吻著,哪里也不肯放過。
林瑤青有些難受,她順從本能地揪住他的后頸道:“已經(jīng)三個月了,如果你實在忍不住應(yīng)該也......也可以的......”
“夫人想多了,我就只是想親親夫人,確認(rèn)夫人還在我的身邊。”他的心中依舊后怕,“昨晚我一夜沒睡,生怕你有個三長兩短,我都想象不出自己能做出什么事來?!?p> 見他這般情真意切,林瑤青脫口而問:“你當(dāng)真如此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