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武維義與那船夫,于此同時武維義則是被那名神秘的船夫給一路送上了一處岸堤。
“好了……老夫如今也只能送你至此了!……只需沿著這條路直走便是你要找的城西集市!快些去吧!”
武維義這一路所接受到的信息實(shí)在太過于龐雜,他其實(shí)還有太多的疑問要問,卻又不知道究竟是該從何說起。
“老先生,將來我該如何去找您?”
船夫聽了卻只是揮了揮手,笑道:
“若是有緣,自會再見。去吧,孩子!若是過了……”
還未待船夫說完,只聽他卻是緊接著一聲作嘔,再定睛一看,竟是一口鮮血從他口中莫名其妙的噴嘔了出來!隨后,那名船夫便是下肢失力,直接癱倒在了船上!武維義見狀,趕緊上前將他的頭部給墊在自己胳膊肘上!
只見其鮮血是噴涌不絕,武維義可著實(shí)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壞了:
“老先生!老先生!你……你這是怎么了!”
那船夫頭枕在武維義胳膊上,對著武維義卻是無力的笑了一笑,并是勉強(qiáng)的與他說道:
“呵呵……老夫……終于可以回家了!原本……老夫只以為你并非此間局中之人,說與你聽也并無大礙……只是沒有想到,竟還是逃不過……也罷!也罷!小武,你一定要集齊九鼎!也唯有如此,才能阻止千百年后的人類自取滅亡!切記……切記!”
那船夫此言一盡,便是立即氣絕身亡了!只見其全身上下又逐漸是化為一縷青煙,消散在了這一片夜空之中。
知道這位老先生是因?yàn)槁┐恕鞕C(jī)’才招致身死……卻是令武維義著實(shí)有些傷感……只見武維義跪伏在地,面朝河水的方向是拜了三拜,以示哀思。起身后,卻也不敢多做逗留,便是朝著之前老先生所指的方向是一路奔走而去。
當(dāng)武維義趕到城西集市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起來,那些個準(zhǔn)備擺攤小商小販都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來到市集。武維義便是詢問著他們,一路打探著羌人馬市的所在,最終在一處破舊的殘?jiān)?,終于見到了幾名羌人模樣打扮的人。只見他們正在將馬匹一匹匹從簡易馬廄中整整齊齊的牽出來,又列成一排。武維義拿出那方手帕,仔細(xì)比對了一番,果然便是此處。
武維義于是走上前去,與那些羌人商販打了個照面,由于武維義也不通羌語,他自然是不敢貿(mào)然開口。只見他拿起了那一方手絹,朝著其中一名羌人比劃了一番。
與他照面的那名羌人見到了此物,笑了笑便幫著武維義往他處指引了一番。武維義朝著那羌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是一個羌族青年正盤坐在墻角處。只見此人高聳的鼻梁,深凹的眼眶,容貌甚是俊俏。于是武維義手里持著那一方絹帕朝他走去,正當(dāng)他要開口說話,那羌人覺察到有人靠近,立馬起身將佩刀架在了武維義的脖子處,大聲呵斥道:
“你是什么人!來此作甚?”
武維義一聽,原來這羌人也能說漢語,武維義這便開口回答道:
“在下......在下武維義,如今被官兵追殺,一路逃到了此處,如今只想要出得城去,還望這位兄弟能夠幫在下一把。”
那羌人斜眼看了看武維義,卻嗤笑了一聲,說道:
“呵!真是好笑!你被官兵追殺,卻來找我?guī)兔Αky道是把我當(dāng)作善神了不成?”
武維義聽罷,便將手中那方絹帕攤了開來,與那羌人青年說道:
“是曾有人贈與我此絹帕,說是若我以后有難,可來此處求助。我如今是走投無路,卻只得到此來投了?!?p> 那羌人青年定睛一看,一把將那絹帕搶來,仔細(xì)端詳了一番。不由得會心一笑:
“嘿嘿!就知道杜宇姑娘心里還是有我的!”
那羌人青年盯著那方絹帕,愛不釋手,看得出神,全然忘了武維義還站在身旁。然而武維義此時卻是心急如焚,如坐針氈一般。畢竟在城內(nèi)多耽擱一刻,便是要多一分的危險。于是他便主動開口問道:
“不知道這位羌人兄弟到底肯不肯幫助在下,若是不愿幫助在下,在下這便告辭了!”
話一說完,他就要轉(zhuǎn)身離去。那羌人卻不急不慢的說道:
“嘿!你若要自去送死,誰也攔不住你。今日早晨,城中各處守衛(wèi)就都像瘋牛一般的在搜查一名潛逃在外的要犯。依我看,那名要抓的要犯就是你吧!”
武維義聽到這里卻是止住了腳步,回過頭去看著那名青年,說道:
“怎么?難道你還想抓我去邀功請賞?哼!今日我既然落在你的手里,那就請便吧!”
只聽那名青年聽了武維義這番說辭,卻是仰天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柯邇震西從小走南闖北,什么樣的金銀財(cái)寶沒有見識過!需要拿你去換賞金?你也太小看我們羌人了!錦織公主待我有恩,我們羌人從來懂得知恩圖報(bào)!你今天這個忙,我柯邇震西是幫定了的......來人!給他換一套我們的服飾,我們今天的買賣就不做了,本豪今日要去看望看望我那還沒過門的閼氏!”
于是武維義取了一套羌人的衣服,在角落里更了衣,盤了頭,走出來以后眾人定睛一瞧,卻是各自捧腹大笑起來。
武維義卻不明其中原因,那名叫柯邇震西的青年也一同與他們嗤笑道:
“你們諸夏人真是長得白白凈凈,當(dāng)真像個姑娘家的一般,哈哈哈!”
武維義聽了卻是沒來好氣的回道:
“我們諸夏之人崇禮克己,可不似你們這般爭強(qiáng)好斗。況且我們諸夏之人如今能夠定鼎中土,靠的乃是仁王之謀。哪里用得著如你們這般的彪悍體魄?!?p> 柯邇震西聽到這里,輕蔑的笑著,搖搖頭又嗆他道:
“呵呵!嘴巴倒是厲害的很。你口口聲聲說你們諸夏人是仁王之治,如今卻為何變得這般四分五裂?非但天下分裂,就連周宗兄弟之間也是互不相融,最后竟還刀兵相見!要我說,你們諸夏人當(dāng)真是虛偽的很吶!”
武維義一聽,卻頓時一時失語,心底暗自想道:
“不想今日竟被這羌人嗆得是啞口無言!不過此人也算是有些見識……而他所指的這個‘兄弟之爭’難道就是說的王子朝之亂?”
柯邇震西看著武維義又朝著地上一盆碳灰說道:
“去,把這盆炭灰涂在身上??梢崖冻鰜淼陌變羝つw給涂得均勻些。就你現(xiàn)在這副白凈模樣,哪有半分像我們羌人的模樣!”
武維義雖然有些不悅,卻覺得這人說得也有些道理,便走過去倒了一些炭灰在手中,再慢慢順著胳膊擦拭了起來。
那些羌人又站在一旁嗤笑了起來,只見又過來兩人,其中一人端起鍋?zhàn)颖阃渚S義的胳膊等處抖撒起來,另一人則拿著一塊麻布幫著武維義使勁的來回擦拭。沒一會的功夫,武維義從頭到腳只要是漏在外面的地方都被涂成了炭黑。
柯邇震西一見到武維義這副打扮,點(diǎn)頭稱贊道:
“嗯!這樣子才像是我羌族好男兒嘛!”
柯邇震西又喚人找來一匹馬,問道:
“你可會騎馬?”
武維義原本便已經(jīng)有些不悅,又瞧著那柯邇震西一副輕蔑的模樣,便略有怒氣的回答道:
“騎馬又有何難?會騎!”
“哦?那便請上馬吧?從此地去郫都還要半天光景呢!”
武維義憋著一口氣,來到馬的一邊,卻又看傻了眼,回過頭去怒道:
“你這是在耍我?這馬不配馬鞍如何能騎?!”
柯邇震西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得是莫名其妙:
“馬……鞍?馬鞍是何物?”
武維義一看,原來這些羌人騎的馬竟都沒有馬鞍。他又轉(zhuǎn)念一想:
“啊呀!是我自己疏忽大意了!這是春秋時期,哪里來的馬鞍哪!”
但是滿口的話既然出了口,便不能收回,要不然這臉要往哪擱去?于是,武維義便硬著頭皮,雙手在馬背上一撐,想跨上馬去,卻不曾想那馬似乎也是有意作對,竟在原地逛了一圈,武維義雙手一個脫力,竟又摔了個四腳朝天。
那些個羌人看著武維義這般出丑,又是暗自捧腹暗笑起來。那柯邇震西在馬背上,對著武維義只是搖著頭笑道:
“你們諸夏人就是這般不自量力,明明辦不成的事情偏要去做。相傳你們那有個諸侯,明明實(shí)力不濟(jì),卻要去叫板強(qiáng)大的楚國。非但如此,而且還要光明正大的和楚軍一決高下,最后被楚國給打了大敗虧輸,自己也是一命嗚呼。當(dāng)時聽老人們說起這個故事,我就在想這世上竟還有這般愚蠢之人?可是今天偏偏遇上了你,見到你這副模樣,我對這事便是再無疑慮啦!哈哈哈......”
武維義當(dāng)然知道這柯邇震西是借著當(dāng)年宋襄公的泓水之戰(zhàn)嘲諷自己打腫了臉還要充胖子。但是,事到如今他自己的這副模樣,自然也是無話可說了。
只見柯邇震西又伸出手去,竟是示意要幫武維義扶上自己的馬。武維義見了倒也是心頭一驚,卻也不好意思回拒,便一把握住柯邇震西的手,右腳一跨便跨上了馬去。
接著,武維義便隨著羌人馬隊(duì)一路朝著城西的大門走去。
“到時候若是有官兵詢問起來,你不要出聲,一切都有我來打點(diǎn)?!?p> 武維義聽到柯邇震西如此說道,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了城門口。只見一隊(duì)守城的衛(wèi)兵攔住了城門去路:
“慢著!喲!這不是白馬酋豪柯邇震西嘛!怎么?據(jù)說你前些日子是去了趟摩揭陀國晃蕩了一圈,在那里可做成了什么好買賣?”
柯邇震西揮了揮手,嘆氣說道:
“哎……現(xiàn)在這年頭,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哪還做的成什么買賣!要不是靠著本豪的這身本事和蒼生天的幫忙,這一路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咯!唉?話說我看你們今日這副戒備森嚴(yán)的模樣,難道是城里出了什么亂子不成?”
那名衛(wèi)兵搖著頭回答道:
“嗨!不說了!昨晚王子殿下派遣親兵衛(wèi)隊(duì)前去捉拿妖人,誰知那妖人神通廣大,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將王子殿下派去的衛(wèi)隊(duì)皆盡數(shù)給屠了。而且方才從北門還得到了情報(bào),說是有一伙賊人竟然還用衛(wèi)兵身上的銅牌,順手賺了北門守衛(wèi)開得城門逃去。王子殿下聞訊之后是勃然大怒,立即便處死了看守北門的侍衛(wèi)。因此這才搞得如今城里是人心惶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