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千里孤魂
薛千里死了!這是個足以能夠轟動武林的消息,在一早傳遍了京城,他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了京城里一條不知名的小巷子里。
據(jù)發(fā)現(xiàn)他尸體的人說,他的死狀太過于凄慘,應(yīng)是生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死后依然無法瞑目。
天將破曉,李成會的房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木門被拍的砰砰直響,也驚擾了房內(nèi)的李成會。
李成會只聽得門外百昌榮的下人高聲喊道:“李公子......李公子,佛爺有請,萬分緊急之事!”
他從床上跳起,急匆匆披上衣物,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兩個百昌榮的下人,神色慌張,急火攻心般模樣。
李成會問道:“何事如此焦急?”
其中一個下人回答道:“大事不好了,請李公子速速跟我們?nèi)ヒ黄诽扉w。”
李成會輕功一點地,直接就從他的房間躍上房頂,躍過藝樓,飛至一品天閣外。
等李成會一到,他發(fā)現(xiàn)商加路和李笑天早早已經(jīng)在里面等候他了,他一揮袍子,在李笑天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李笑天一見到李成會就迫不及待向他們兩人問道:“你們怎么搞的?就在昨夜神捕薛千里死了!”
商加路也被這消息所震驚,神色詫異一拍桌子追問道:“怎么死的,他昨日還和我們交過手?!?p> 李成會聽到這個消息后,心里暗自吃驚,他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感覺事情絕不簡單,薛千里的死,應(yīng)該是被人一手策劃的。
李笑天長嘆一口氣道:“這下事情可鬧大了,甚至?xí)砍兜桨俨龢s,你們恐怕有所不知,他死于破凌氣劍,就連身上的傷口都和盟主宮死的那兩個一模一樣?!?p> 李成會如同被一道閃電擊中,驚呆原地,嘴里喃喃說道:“這……這怎么可能……昨夜我可是和商少爺一同回來的,劍從未離身!”
商加路追問道:“尸體在哪?一切等我去探個究竟再說。”
李笑天無奈回答道:“就在得到消息沒多久,我就派了百昌榮的人趕到事發(fā)地,卻發(fā)現(xiàn)了盟主宮的人早已來了,就連尸體也被盟主宮的人帶回去了?!?p> 商加路不依不饒追問道:“是何人發(fā)現(xiàn)的尸體?”
李笑天肥大的腦袋左右有規(guī)律搖晃著,不甘說道:“不知何人發(fā)現(xiàn)尸體,但這個消息擴散極快,一大早便傳遍江湖?!?p> 商加路蹭的一下站起來,手里的扇子重重拍在桌上。
李笑天和李成會都被他這一驚一乍給嚇了一跳。
“是否有所發(fā)現(xiàn)?”李笑天連忙問道。
商加路瞪著眼看著李笑天問道:“盟主宮來京城需要多久?”
李笑天想了想回答道:“如是快馬加鞭,也需要一日。”
商加路扇子重重一點桌面厲聲道:“問題就出在這!”
“你是說……”李笑天看了眼李成會。
商加路說道:“想必你們也發(fā)現(xiàn)了,盟主宮的人一發(fā)現(xiàn)尸體就把他帶了回去,他們?yōu)槭裁磿淼倪@么快,就像他們早就已經(jīng)知道薛千里會死一樣?!?p> 李成會仔細想了想說道:“聽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的是這樣,不無道理,也來的太快了些?!?p> 商加路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道:“豈止是這樣,這只是欲蓋彌彰的一手,他們急于拿走尸體,我猜或許是尸體上有破綻,他們需要把尸體拿回去修改修改?!?p> 李笑天不解問道:“若正如商大俠所說,這真是盟主宮所做的,把一切嫁禍給李賢弟,那么他們?yōu)楹我@樣做,換句話說,謝正為何要做這些事,他又有何目的?”
商加路眼神里閃爍著光,他深深皺眉看向天邊即將升起的太陽。
李笑天問道:“商大俠在想些什么?”
商加路面無表情搖著頭道:“我們不能在此地了,原本我昨日就想說,李公子藏身之處暴露了,盟主宮想要知道某些情報,可謂是輕而易舉,幾乎整個武林都是他的眼線,這是其中一點,另外你說薛千里死于破凌氣劍,那么他的傷口又有何人看過?只是傳聞罷了,可是發(fā)現(xiàn)尸體的未必就是懂武功之人,那么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這是盟主宮放出的消息!”
李成會問道:“難道說這一切都是謝正干的嫁禍于我?不過他殺光了他自己的左膀右臂有什么用?”
商加路擺手道:“現(xiàn)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李公子你跟我走一趟,這一次無需帶面具,因為百昌榮里就有易容高手!”
李成會問道:“我們?nèi)ツ???p> 商加路笑道:“當然是去調(diào)查一下這件事的古怪之處,另外你把落塵藏好,切記千萬不要被人拿走?!?p> 李笑天轉(zhuǎn)動手上玉扳指,懷疑的眼神看著商加路問道:“商大俠怎么知道我們百昌榮里有易容高手的?”
商加路用扇子指著李笑天的肩膀笑道:“若沒有易容高手,百昌榮還算得上是天下第一的殺手組織嗎?快快幫李公子變個人,另外還要煩請李佛爺再派人去調(diào)查一下何人發(fā)現(xiàn)的尸體,派一個厲害心細的道字號級別殺手去,深入調(diào)查一番此事。”
李笑天苦笑道:“商大俠倒是對我們百昌榮什么都了解?!?p> ......
一炷香的時間如白駒過隙,李成會就從原本一個相貌堂堂,英姿勃發(fā)的少年變成了一個外表普通的書童模樣,身上的衣服也隨之換成了普通袍子,半點也看不出原來那副俊朗的模樣。
李成會在商加路面前轉(zhuǎn)上一圈問道:“商大俠你看怎么樣,為了以后方便行事,我的建議還是易容成你的書童?!?p> 商加路扇子捂著臉,躲在扇子后偷笑道:“不錯,從此以后你就是我的書童,這世上再也沒有李成會了,就叫你李富貴吧。”
李成會露出嫌棄的表情道:“這名字......似乎聽上去有些庸俗。”
商加路一挑眉毛問道:“怎么?嫌不好聽?”
李成會點點頭,無奈的說道:“無所謂了,商少爺你愛叫什么就叫什么,反正也不是我的名兒。”
商加路一拍扇子,指著外面道:“事不宜遲,我們即刻趕往出事地?!?p> 兩人快步走出了百昌榮,直奔薛千里出事地點。
薛千里出事的地方,正如人流言所提及的那樣,是條太不起眼的小巷子,巷子口一塊巨石上模糊刻著三個字“前宮巷”。
商加句拿著扇子指著巷子說道:“我心中正有一疑問,薛千里為何要到此地?”
李成會回答道:“依在下看,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有人約他來此,這個人還要是和薛千里熟悉之人。”
商加路點點頭道:“和我想的正是一樣,咱們先進去看看。”
李成會小聲問道:“莫非是謝正約的他?”
商加路笑而不語沒有回答,小心翼翼踏入巷子中,空蕩蕩的巷子里略顯蕭條,但毫無死過人的痕跡,仿佛這里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他們兩人在這里根本就什么都找不到。
商家路用扇子指著地上對李成會說道:“這里被清理的干干凈凈,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一切抹去,看來盟主宮是有心要掩埋一切,這便是欲蓋彌彰?!?p> 李成會四下里看了看問道:“商大俠有聞到什么味道嗎?”
兩人四目相對,幾乎同時說出口:“酒!”
商加路扭頭退出巷子,果然在巷子旁有間酒館,只不過酒館尚未開門。
在風(fēng)中酒館上懸掛的四面木牌被吹的搖搖晃晃,不斷發(fā)出一些木質(zhì)碰撞在一起的雜音,木牌上雕刻著四個大字“四季酒館”。
“李富貴......”商加路叫道。
李成會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依舊在四下張望。
商加路上前用扇子點了點他的肩膀道:“喂,李富貴,我叫你呢?!?p> 李成會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噢,暫還不適應(yīng)這個名字?!?p> 商加路指了指酒館道:“關(guān)著門呢?!?p> 李成會立即會意道:“那在下前去敲下看看里面有沒有人?!?p> 商加路朝著酒館點點頭,李成會一步上前,把門打的砰砰響。
“有人嗎?我們家少爺要喝酒!”
無人應(yīng)答,李成會朝商加路看了一眼,商加路回應(yīng)了一個眼神,示意他繼續(xù)敲門。
一直敲打了許久,才有個年約六十的老者前來開門。
老人一臉疲憊打量著李成會,沙啞的聲音問道:“有什么事嗎?”
李成會指了指商加路道:“我們家少爺想在你這喝酒?!?p> 老人又上下打量了李成會一遍,突然干癟的笑出聲道:“年輕人,大白天的就喝酒,怕不是為了別的事而來吧?”
商加路一步向前,目光凝聚看他道:“老人家好眼力,但卻說錯一半,在下既是來喝酒的,又是來詢事的。”
“那就請進吧!”
老人端了一條凳子坐下,又給李成會和商加路拿了條凳子。
“坐吧,年輕人,怕不是你們?yōu)榱俗蛞顾涝谂赃呄镒永锏哪莻€人而來?!?p> 商加路坐上凳子,微笑著說道:“您可真是活神仙,料事如神,我二人冒昧打擾了您老人家,就想和您打聽打聽,那個人昨夜在您這喝過酒嗎?”
老人有些生氣的說道:“喝過,他還說我這酒不如他自己釀的,為此啊,我還差點和他吵了起來?!?p> 商加路從懷里拿出一張畫像問道:“老人家你看看可是這個人?”
老人不耐煩的擺擺手道:“怎么不是他,就在你們來之前早已經(jīng)有兩撥人來問過這事,說是此人被人殺了,就在這旁邊拐彎的巷子里?!?p> 商加路表情復(fù)雜,接著問道:“是什么人來打聽他的下落?”
老人搖搖頭道:“不知,似是軍爺,他們問了些簡單的問題后就走了?!?p> 商加路站起身,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笑道:“謝謝您嘞,酒我暫時不喝,銀子先付,待到此事了結(jié),定來這里喝個痛快!”
老人高興的接過銀子,滿臉笑容道:“得嘞,爺您真是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