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名樓前,兩匹高頭宛馬先后發(fā)出長嘶,正是由京城趕來的平神醫(yī)和相空兒。
年邁的平神醫(yī)步伐緩慢,緊跟著相空兒快步走上望名樓。
推開房門,王隨風見了平神醫(yī),當即從椅子上站起,上前親切握住神醫(yī)的手。
“老神醫(yī),你我一別多年未見,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在此相遇。”王隨風激動說道。
“老朽聽聞是王老前輩你召喚,連夜馬不停蹄的趕來?!逼缴襻t(yī)也情緒激動,一抹眼角的淚水說道。
王隨風請床上道:“你我之間,再約時間閑敘,眼下還是救人要緊!”
平神醫(yī)望向床上,見了躺著的人的臉,頓時嚇了一跳,躺著的正是張玉宣,不正是去醫(yī)館找他的張玉宣?
“這......”他望向身后的那個張玉宣。
相空兒用女聲說道:“我是個假冒的,床上那個才是真的?!?p> 平神醫(yī)哪還顧得上這些,立刻上前,一號脈,驚覺張玉宣已是半條命踏入鬼門關(guān)之人了,他掀起張玉宣的衣裳,只見他身上內(nèi)傷,外傷,血跡斑斑。
張玉宣氣息極弱,隨時都可能魂飛魄散,一命嗚呼。
“他命懸一線!但似有未完的事,只存留一口氣?!逼缴襻t(yī)回望向眾人說道。
“神醫(yī),天下間也只有你有辦法救他了吧?!?p> 不知何時,商加路也出現(xiàn)在了房間內(nèi),他扇子遮住半邊臉,向神醫(yī)問道。
“只可一試,但需要王前輩鼎力相助?!逼缴襻t(yī)說道。
王隨風將袖口挽起,回答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也當竭盡全力,配合你?!?p> 平神醫(yī)說道:“王老前輩,老朽的影金針,有一式名為「妙法回魂」,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需要王老前輩以內(nèi)力從旁協(xié)助。”
說罷,平神醫(yī)拿出金針,分別插入玉堂、膻中、中庭、云門、氣沖等穴位。
原本死一般沉寂的張玉宣就在此刻動了一下,微微睜開了點眼睛。
“他醒了!”相空兒有些興奮喊道。
忽然!張玉宣雙眼再次閉上,全身癱軟,頃刻間便撒手人寰。
在場所有人心都撲通猛跳了一下,唯有平神醫(yī)面不改色。
“王老前輩,就是現(xiàn)在,將內(nèi)力注入影金針!”
王隨風早已做好了準備,抬手運氣,渾厚的內(nèi)衣由影金針源源不斷注入到張玉宣體內(nèi)。
過了片刻,張玉宣依舊沒有反應(yīng),但王隨風的額頭已經(jīng)微微滲出一絲汗。
在場所有人都在疑問,張玉宣會不會就此斷送了性命。
張玉宣猛的抽搐了一下,吸了一口氣,目光呆滯的睜開眼。
“快拿水來!喂他服下百還丹?!逼缴襻t(yī)手里舉著一顆丹藥呼喊。
相空兒端著水,接過了平神醫(yī)手里的百還丹,順著張玉宣的嘴角喂服了下去。
張玉宣的眼珠緩慢移動,直到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在眼前,他又一次閉上眼。
相空兒扭頭問道:“平神醫(yī),您看他這是?”
平神醫(yī)號著脈說道:“不用擔心,目前只是虛弱,這房內(nèi)要焚香避穢,還有,即刻熬些補藥,方子我這就給你。”
商加路探身問道:“那就是說,他暫無性命之憂了。”
平神醫(yī)回答道:“可以這么說,暫時保住了一條命,但往后也看他的造化?!?p> 商加路作揖道:“佩服,神醫(yī)果然名不虛傳。”
王隨風一把拉起平神醫(yī)的手笑道:“余下的事,交給他們幾個去辦,我們兩個老家伙多年未見,找個地方喝茶敘舊言談?!?p> 平神醫(yī)高興笑道:“好啊,這也正是老朽想要說的?!?p> 王隨風轉(zhuǎn)身對商加路說道:“商大俠,張大人的安危就由你代勞了?!?p> 商加路會心一笑道:“關(guān)于此事,您老前輩大可放心?!?p> ......
盟主宮議事閣里,謝正端坐中央主位,兩盤坐著幾個人,分別有陳達仁、八目金剛裴天元、孔雀靈刀文意、大落馬擒拿手般書同、宮務(wù)常樂、一支筆魯秀才、子母劍周平。
“今日召集大家前來,是對現(xiàn)存的事態(tài)做個盤查?!敝x正環(huán)視著下面每個人的表情說道。
謝正頓了頓聲繼續(xù)說道:“盟主宮正遭受前所未有的沖擊,莫小看眼下風平浪靜,其實暗潮涌動,單說青燈會,早已不受盟主宮管轄。”
陳達仁站起身問道:“大哥的意思是,青燈會要造反了?”
謝正回應(yīng)道:“造誰的反?不,我的意思是,我的武林盟主任期即將到來,眼下楊南天在蠢蠢欲動,他想要武林盟主的位置,這武林第一大幫加武林盟主,你們可想而知了。”
般書同說道:“這武林盟主,也不是誰都能坐的,況且各門各派,擁護謝盟主你的占了大多數(shù)?!?p> 謝正苦笑說道:“非也,這也是今日找你們來此的問題所在,如我猜的不錯,楊南天定會用封刀大會上的事大做文章,屆時我們將處于被動?!?p> 裴天元一拍桌子,表情不屑說道:“那楊南天老頭未免也太過狂妄了,不過他想做文章,我們先將他一軍!”
謝正問道:“此話怎講?”
裴天元笑道:“你們可曾聽過張玉宣這個人?”
文意催促著說道:“快別賣關(guān)子了,錦衣衛(wèi)統(tǒng)領(lǐng),這誰人不知。”
裴天元接著說道:“你們都不知道近來發(fā)生的事吧,張玉宣帶的一隊錦衣衛(wèi),去東碩侯爺那辦一件機密任務(wù),結(jié)果連同他自己在內(nèi)所有人,全部都被殺害了?!?p>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交頭接耳。
魯秀才問道:“不對啊,我們怎么沒有聽說這個消息,這么大的事,應(yīng)該早就傳遍江湖了?!?p> 裴天元冷笑著,反諷他:“你這整日閉門不出的秀才,哪知那么多事,但此事頗為機密,我估計呀,皇帝老兒為了顧全自己顏面,將此事掩蓋了下來,除了少數(shù)幾個人知道?!?p> 謝正厲聲問道:“你的意思,這些錦衣衛(wèi)全部都是楊南天殺的?”
裴天元回答道:“不錯,全部都是楊南天殺的,而且是一招,只用了一招!”
陳達仁說道:“你此話可當真,可有證據(jù),錦衣衛(wèi)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怎么會被楊南天一招給統(tǒng)統(tǒng)解決了,更何況張玉宣的「紀文四象刀」,算是有些名氣,也絕非是酒囊飯袋,不堪一擊。”
裴天元瞥了他一眼回答道:“你們可別忘了在下為何諢號叫八目金剛,在下的眼睛可是雪亮著?!?p> “等一下!”
謝正忽然叫停了正在說話的裴天元,他從主坐上站起,走了下來。
“你剛才說的人可是張玉宣?”謝正走到裴天元面前,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是啊,那晚帶隊闖入侯爺府邸的正是張玉宣。”裴天元回答道。
謝正深吸一口氣說道:“不對,張玉宣還活著,那日封刀大會上,我曾親眼所見,楊南天還與他打了聲招呼?!?p> 裴天元急的幾乎跳起來,連忙說道:“怎么可能會是他,此事太過不尋常,就算他還活著,也會恨楊南天入骨,更不可能和他打招呼了?!?p> “確有蹊蹺,各位容我三思。”謝正轉(zhuǎn)身回了座位上。
裴天元伸出一根手指說道:“這件事,恐怕天下間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嘿,楊南天那老不死的家伙,萬萬都不會想到,我的夜飛鳶在天上跟著錦衣衛(wèi)!”
謝正明白了過來,所有事情在一瞬間都想通了,錦衣衛(wèi)去取丹藥,半途中卻被楊南天給劫走了。
“我就說呢,當日在封刀大會上,見到楊南天感覺他身上散發(fā)的氣息和以往不同,原來仙丹神侯的丹藥,被楊南天給獨占,想必他的功力,早已超脫了吧?!敝x正憤恨說道。
裴天元接著說道:“我原本在太高處,看不清發(fā)生了何事,但聽謝大哥這么一說,便能弄清發(fā)生了何事,這也難怪他要痛下殺手?!?p> 陳達仁說道:“皇宮里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傳出嗎?張玉宣可是皇帝眼前的紅人?!?p> 裴天元回答道:“有!皇帝已經(jīng)著人專調(diào)查此事,若然知道是青燈會所為,恐怕都會命大軍蕩平青燈會,你們試想,那丹藥可是有延年益壽的功效,不然皇帝怎么會差專人去取,這罪名可不是誅九族那么簡單了?!?p> 一個龐大的計劃與此同時也在謝正的腦海里誕生了,他已經(jīng)暗自下了決心,就從此刻起,正式要向青燈會。
開戰(zhàn)!
“有件事,需要你去調(diào)查一番。”謝正走到裴天元面前,對他說道。
裴天元起身作揖道:“謝大哥有何吩咐盡管說。”
謝正輕點了下頭道:“當時封刀大會上,有個戴著鐵面罩的人,接下了我一拳,雖然我只用了半成功力,但江湖上能接下這拳的人也寥寥無幾,他們?nèi)诉€搶走了一把刀,我需要你去找到此人,弄清楚他為何要拿走那把刀?!?p> 裴天元爽快答應(yīng)道:“行,此事謝大哥放心交我去辦。”
謝正看向陳達仁,吩咐道:“還有一事,也要你做個調(diào)查?!?p> 陳達仁作揖道:“大哥,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就成?!?p> 謝正附在陳達仁耳邊輕聲說道:“盟主宮里有內(nèi)鬼,去找出他!”
陳達仁詫異的看向謝正。
謝正點點頭,拍了拍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