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自己的判斷,你說就是?!?p> 他放下茶杯,十分平靜,“說罷。”
“總管爺爺?shù)呐畠翰辉诟飭??”應鸞小心的問了一句。
祝永羲看了她一眼,“當然不在,府中只有侍女,我不可能讓李總管的姑娘來當侍女,我的皇子府,沒有其它女人,就連廚子都是男的?!?p> “那我?”應鸞指了指自己。
“你當然不是侍女,你是例外?!?p> 應鸞啞了聲,然后道,“總管爺爺?shù)呐畠簯撌潜唤壖芰恕!?p> 空氣安靜了一會,茶水落入杯中的聲音響起,應鸞忍不住去看祝永羲的表情,卻依舊只能看到淡淡的微笑,似乎他一直都是這樣波瀾不驚的表情,即使是這樣也沒有變化。像他這么聰明的男人,只需要這一句話就能知道大半信息。
“我明白了。”
祝永羲喝完最后一杯茶,站起身,“知道地點嗎?”
“不知道,不過我應該可以找到?!睉[搖搖頭,又點點頭,“給我?guī)滋鞎r間試一試?!?p> “一定要試?”
祝永羲看著她。
應鸞迎著他的目光不閃不避,“總之我肯定要幫忙。”
見她態(tài)度堅決,祝永羲似乎有些頭疼,但是仍然語氣溫和,“你沒有自保的能力,太危險了,你可以用其他方式幫忙?!?p> 聽到他的話,應鸞笑出聲,眨著的眼睛里充滿了古靈精怪,“你應該沒查到我是來自哪里的吧?雖然我確實不會武功,但并不妨礙我會一些其他的東西?!?p> 祝永羲雖然信她,但他做事小心謹慎,肯定也查了應鸞的來歷,唯一能夠證明應鸞身份的東西已經被她永遠埋葬了,尚書家的人巴不得她消失,那個側室的女兒早就把尚書哄得開開心心,恐怕尚書已經想不起來這個女兒了,既然尚書府沒動作,那祝永羲應該沒有查到什么。
“不管怎么樣,我不會怕的,這條命的價值高低在于我能幫你多少,要是幫不上忙,和廢物一般無二?!睉[聳聳肩,“這幾天我也看了一些藥草方面的書,一一對應過后,做藥上倒是有幾分把握,我可不是什么柔弱的女人?!?p> “那我也不攔你,只是務必小心。”祝永羲對著外面吩咐了一句,“讓大夫進來?!?p> “我沒事,真的!”
“那也要讓大夫看一眼。”
殘陽這種毒雖然可以被銀針驗出,但進入身體之后便無法檢測出來,直到出現(xiàn)癥狀開始才能夠發(fā)現(xiàn),因此祝永寧才敢把下了殘陽的酒送給祝永羲,當應鸞吐血的那一刻,他幾乎是當場懵在原地,心里想的全是被揭發(fā)之后會有什么后果,根本沒想到應鸞是裝的。
應鸞根本剛不過祝永羲,只能躺在床上讓大夫給她看病,而祝永羲則是轉身出了門,站在窗戶能夠看到大夫一舉一動的地方拍了拍手,從陰影之中喚出了兩個人,往窗子中看了一眼,神情嚴肅。
“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她?!?p> “是?!?p> 這邊的女主慕雪頂著一張經過易容之后的臉,根據自己的記憶尋找著祝永羲的書房,她還記得當初聽那些姐妹們聊天的時候,那些女人言語之中那種對祝永羲的崇拜幾乎要溢出來。女人之間八卦很多,她雖然不能出門,但玉麒麟這件事情在當時幾乎是人盡皆知,每一個細節(jié)都被人來來回回的講上無數(shù)遍,那一陣女人們的話題都是這個,她因此記得清清楚楚。
她臉上露出如同毒蛇一樣陰狠的表情,配著這張臉,宛如地獄里的厲鬼爬出,但是再抬頭,卻還是那副膽怯的模樣。
祝永羲,呵,祝永羲。
當初你不選我,害得我落入魔手,如今我從陰曹地府里回來,定要讓你失去一切,也嘗嘗絕望的滋味。
慕雪的眼里全部都是瘋狂和狠辣,讓人忍不住渾身戰(zhàn)栗。
祝永羲抱著應鸞回來的時候十分急切,腳步飛快,根本沒路過書房,因此一直徘徊在書房附近的慕雪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現(xiàn)在正在想該如何避過書房前的守衛(wèi)進到書房里面,正當她無計可施時,祝永羲已經將應鸞安頓好,看著人睡下了,他在門口又站了一會,才前往書房處理事務。
他在很遠處就察覺到了有人在書房周圍潛伏著,慕雪自以為藏的隱蔽,但在祝永羲眼里如同笑話,他掃了一眼慕雪的藏身之處,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一樣平靜的進了書房。其實書房里并沒有什么非常重要的東西,以祝永羲的謹慎程度,絕不會把自己的弱點露出一分一毫,因此這里擺著的大多都是些他??吹臅鸵恍┳之嬇c玉石,門口設守衛(wèi)只是為了防止府里的下人擅自闖入,他每天都會來書房坐至少一兩個時辰,沒有什么要處理的事情時就研讀書籍,這并非秘密。
在祝永羲出現(xiàn)的那一瞬間,慕雪的眼里升起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渴求,但隨即化為偏執(zhí)的瘋狂。
祝永羲關上門,看向原本放著玉麒麟的地方,將玉麒麟換到密室之后,他就找了一塊差不多大小的玉石放在那里。從剛才的那一瞥里大約可以判斷來者是個女人,應鸞的話他記得很清楚,而剛才他看到那個女人的畫像背景也是自己的皇子府,那么門外的這個人是誰也就基本可以猜到了,既然那個女人能讓應鸞這樣警惕,那一定有些奇特之處。
略一思索,他打開書架上的屜子,取出一把裝飾精美的小刀,這把刀上鑲嵌著名貴的寶石,是一件用來欣賞的藝術品,并不鋒利,但祝永羲握在手里之后情況就大不一樣,那刀鋒上竟然泛起了銳利的光。
隨著小刀在祝永羲手上急速的飛舞,不斷有細小的碎玉從架子上掉落,漸漸地散了一地,祝永羲仍是那副平靜的表情,但手上的動作卻越來越快,小刀在玉石上摩擦出聲響,到了最后竟是連影子都已經看不清楚,只能聽到切割的聲音。
半晌,祝永羲手腕一轉,那小刀回了刀鞘,一切都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