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里亭。
蟬蟲嘶鳴、烏云蔽月,黑衣人極其巧妙融入夜色里,旁人若是從中經(jīng)過決計不會看出道路兩旁埋伏著大批人馬。
直到四更過后還未見有人來,芫管事拍案決斷,“不能再等了,天都要亮了,你們好生守著我這就去稟告護(hù)法!”
伽羅也是一夜未眠,此事若成對她大大有利,雖失敗了其實也沒什么,但當(dāng)芫管事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伽羅冷了臉。
“廢物!”
茶杯砸在地上濺起細(xì)小碎片,割破芫管事的手臉。
“真沉得住氣,廢物、都是廢物!”伽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就要亮了,抽調(diào)一部分人馬回來,我不能讓羅錦繡在大會上得意,余下的人繼續(xù)給我守著!”
芫管事顧不得擦臉上泌出的血珠,連忙道:“萬萬不可,若是抽走他們回來,萬一那人來了……”芫管事年齡較大才會被委派出來,但她也是見識過當(dāng)年花家血案的人,單單一個仞雪域的花飛雪就能讓堡中折戟沉沙,若不是……那花飛雪早就能逃脫了!
可伽羅卻不甚在意,或者說八里亭的圈套只是可有可無的,有魚上鉤自然是好,無魚也沒什么損失,目前較為緊急的是堡主密令在身的羅錦繡!要不是姐姐露了一點口風(fēng),伽羅怎會跑來這天機(jī)城?
她可不愿意羅錦繡在武林大會大放光彩,而她伽羅卻在堡中備受歧視!
伽羅一甩水袖,不耐煩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對姐姐忠心耿耿,但現(xiàn)在是我在主事,怎么我說什么你都反對,到底是外放出來的。”
芫管事臉色一漲,只覺得若是再說便是自甘下賤了,便閉了嘴聽從命令行事。只是在抽調(diào)人馬的時候,刻意將精英留在八里亭了。
穹蒼之上,東方蒙蒙亮,卻是將醒未醒正是酣睡的時辰。飛暮推開門,長空守在門口。
他將一小瓶子藥遞給飛暮,低聲道:“小心,大還丹不要隨意服用,后果你是知道的?!?p> 瓶身溫?zé)?,也不知道長空拽著有多久了,飛暮接過小瓶子貼身收藏,“好好照顧她,我去去就回?!?p> 長空沒有作聲,他擔(dān)憂看了眼歐陽玉的房間,關(guān)上了門。
歐陽玉抱著被子睡得正香,笑得賊兮兮罷了嘴巴還高高撅起不知在做什么夢。
天色微亮,八里亭。
月滿則虧,九為極數(shù),故此亭名曰八里亭,四周草木叢生風(fēng)過蕭瑟,若是送別的時候還會平添一番離愁。
不過今夜此時,卻是平添萬般殺意。
萬籟俱滅,一人孤身自遠(yuǎn)方鍍步而來,他腰懸長劍,青衣勁裝,如竹、如松。
飛暮手一晃,劍鞘直擊亭心三分深,一黑衣人從亭頂?shù)粝?,手中漁網(wǎng)落在劍鞘上,漁網(wǎng)上根根鐵刃寒光凜冽。他挑挑眉,“有客自遠(yuǎn)方來,何不迎接?”
無人應(yīng)答,迎接飛暮的是從四面八方破空而來的連鉤鐵索?。?!
今夜的天機(jī)城醒得格外之早,全城鼎沸拉開帷幕,所有的人整裝待發(fā)往一個方向去。
長空守在爐子邊上給歐陽玉熬粥,卻沒想到歐陽玉房間早就摸進(jìn)去一個人了。
那人捂住歐陽玉的嘴,笑嘻嘻的說:“只要你不叫,我就松開手?!?p> 歐陽玉渾身發(fā)冷的凍醒恰巧看見他的臉,裝作驚恐的點頭,待那人松手之時一口咬上去!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