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陸念出生了
“這個名字好聽哩，到底還是有文化好。我就是吃了沒有文化的虧?！标懩畹膵寢寣τ谒约菏俏拿男睦锖芟訔壸约?，可是在那個年代有太多太多像她這樣的文盲農(nóng)村婦女。
那一代人的環(huán)境就是如此，大環(huán)境大背景。
“梅香，辛苦你了?！标懶≤娍粗芍撊醯暮蚊废?，再看看孩子，陸小軍從心里感激她。
當然這些，關(guān)于她和爸爸之間，爸爸和外婆之間，都是后來媽媽告訴陸念的。
陸小軍一方面覺得愧對了自己的老婆，自從嫁給他，每天跟著他下田種地，日子過的很清貧，一方面陸小軍覺得自己這輩子不甘于這樣，他應(yīng)該有更好的發(fā)展，而不是局限在貧瘠的農(nóng)村，更不是娶了一個文盲做老婆。
可是今天他又重新看到希望了，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了，是不是他沒有完成的心愿都可以讓孩子去實現(xiàn)，他想擺脫農(nóng)民的帽子，他想離開養(yǎng)育了他的土地，所以孩子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孩子的到來帶來了希望，同時也帶來了負擔。
孩子的奶粉錢成了陸小軍頭痛的問題。
媽媽在外婆家做的月子，陸小軍晚上要下井挖煤，掙取一家人的生活費用還有陸念的奶粉錢。陸念是喝奶粉長大的，媽媽可能是營養(yǎng)不良，沒有奶水，只能買奶粉喝。媽媽告訴她，那個時候的奶粉才5塊一包，是真便宜。
媽媽快要做完月子的那幾天，陸小軍特意休息幾天，想接陸念母女回家。陸小軍覺得他再辛苦，一家人可以團圓，比什么都好。他也不會覺得辛苦。
“你瞧，幾天不見，女兒又長大不小?！标懶≤娞稍诖采峡粗呐畠?。
“可惜我沒有奶水，不然會長的更快?！焙蚊废氵@個完全地地道道的農(nóng)村婦女，從來沒有離開過土地，她怪自己沒有好好愛惜身體，現(xiàn)在導(dǎo)致沒有奶水?？墒悄莻€時候，她也沒有辦法，家里實在是貧窮，她是家里的老大，她后面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需要吃飯，家里有好的也會留給弟弟妹妹吃。因為她是家里的老大，她有這份責任。原本，陸念的外婆也想通過她能嫁個好人家來改善家里的生活條件，可誰想她還是嫁了一個還不如她家生活條件的陸小軍。陸小軍家族比她家兄弟姐妹還要多。對此，陸念的外婆更加看不上陸小軍，她想通過婚姻的方式來改善生活條件的夢想破碎了。何梅香也不知道為什么，從小陸念的外婆就不喜歡她，現(xiàn)在更是不喜歡了。
“這不能怪你。女兒喝奶粉也挺好的。你看長的多好?！标懶≤娭灰粗畠核透吲d了。
誰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情人，陸小軍是從內(nèi)心感到高興。
“你跟你媽說了我們要把小陸念接下去嗎?！标懶≤娕滤馄挪煌馑麄兘有￡懩钕氯?，雖然陸小軍也并不怎么喜歡她一個勢力的外婆，陸小軍知道她外婆看不起他，嫌棄他家窮，陸小軍知道他家是窮，但是他可不會一輩子窮，人窮志不窮，人只要有力氣，有力量還怕窮嗎。
“要說你媽也幫不上我們，我們把小念帶下去，誰帶她？我和你都要出去干農(nóng)活。”何梅香露出擔憂的表情。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年紀大了，再說我兄弟姐妹這么多，她誰家也沒有帶過，就怕他們偏心哪個兄弟?！?p> “眼下我又不能完全抽身不去干農(nóng)活，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我不想讓小陸念跟著我們受苦，在我媽家這里至少我媽會全心全意的幫我?guī)∧睿晃覀儠簳r放小念在我媽這里帶，反正她現(xiàn)在還小，不記事。這樣一來我們可以完全的放開去干活，多掙點錢?！焙蚊废惴治龅囊彩怯械览淼模懶≤姏]有想到何梅香這個地道的農(nóng)村婦女想的還挺周全的，陸小軍何曾沒有想過，只是他不想跟自己的骨肉分離。
陸小軍和何梅香最后達成一致的決定，小念暫時先讓外婆帶，除去小念喝奶粉的錢，每個月再多給她媽幾塊錢，就當作生活費了。
他倆說著說著漸漸進入了夢鄉(xiāng)。
次日早晨。
外婆外公天還沒有亮，就起來忙活。外公出去干農(nóng)活，外婆在廚房給陸小軍他們下面條，當時在家的還有舅舅上小學，兩個姨也早早的退學出去打工了。外婆說當時不是供不起她們上學，是她們自己選擇不上學，仿佛在那個時候的農(nóng)村，不讀書或許還能給家里減輕負擔，所以有很多小孩都不愿意去學校讀書。
“媽”何梅香抱著陸念輕輕的喊了一聲。何梅香知道她不受她媽待見，何梅香嘴有點笨，不會說漂亮話，不會去恭維人，用農(nóng)村人的話說就是地地道道的老實人。不待見歸不待見，但是終歸還是自己親生的女兒，就算再怎么不喜歡，孩子總是無辜的，又或者是第一個外孫女，外婆格外的喜歡陸念。
外婆沒有停下手中的柴火往土灶里送，往何梅香懷里看了一眼，站起來走到大鍋旁把鍋里的水舀起來，剛才是用燒開的水清洗鍋，她走了幾步用瓢舀了幾勺清水到鍋里，清水煮開后就可以下面。
“你快去坐著，不要嗆到了孩子?；姨罅恕！蓖馄沤泻蚊废阕撸е⒆佑謳筒簧纤?。
何梅香抱著孩子走到了另外一個房間。不一會時間，外婆就煮好了面，大聲的叫道：吃面了。
何梅香的弟弟何梅平聽到他媽的喊叫聲從房里里出來，他吃完了還得要上學去。何梅香和陸軍也從房間里出來，陸念睡著了就沒有抱出來。
他們幾個人坐在桌上吃面。
“小軍，陸念你是怎么打算？是今天要帶回去嗎？”外婆問陸小軍，她是不希望陸小軍帶著小念走，孩子還這么小，他家那邊又沒有一個人幫把手，上次路過他家，家里算是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盡一滴油都沒有，唉，她當初真的是后悔把梅香嫁給他?，F(xiàn)在小念這么小跟著他倆，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帶活還是個數(shù)。
“媽，今天我就是想跟你商量這個事情。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媽歲數(shù)大了，根本帶不了小孩。梅香和我的意思，能不能陸念您先幫我?guī)еＣ總€月我們再給你幾塊錢生活費”陸小軍放下手中的筷子，他心里五味雜成，他作為一個大男人，也盡是心酸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