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考俚陌??”
芹兒困惑道。
“兄臺,真有厲鬼這玩意?”趙若竹也不信。
“興許是他編撰出來的故事哩?小姐,可別讓他騙了!”
芹兒呵呵笑了起來,對這漢子的觀感也惡了幾分。
趙若竹聽到這里也是感覺好笑,估計又是吹牛。
近來可是有不少人拿這個忽悠她呢。
啪!
下一刻,中年人臉色潮紅,猛地一拍玉幾。
“恩人,莫要以為我會吹牛!這是那厲鬼留下的一個骨頭!還是我偷偷事后撿回來的!”
黝黑的大手自懷里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翡翠狀石頭,丟在玉幾上。
“不就是一個破石頭嗎?!”邊上一位公子哥笑起來。
“石頭?這是石頭?!放你娘的狗屁!”
中年人臉色難看,氣得鐵青。
“兄臺,可否將此物予我看看?!?p> 忽然一道清脆的話語自后方傳入。
趙若竹面帶微笑的靠近了玉幾,靜靜地觀察著那翡翠狀的石頭。
她身姿窈窕,娟秀而娉婷,穿著薄面貂絨長靴,靴中繪著一只小巧的蝴蝶,說不出的清麗與動人。
“這玩意,你敢要?這可是厲鬼留下的骨頭,就是它毀了我們長水村?!敝心耆颂嵝训?。
“我只是好奇?!?p> “恩人,這是害人的東西,您不能留著,我自是打算找個地方丟了的?!?p> “沒事,我就看看?!壁w若竹吩咐芹兒取了一錠銀子置于玉幾上。
“恩人,不可!贈飯之恩,未能報償,哪還能收恩人的財物?”中年人誠惶誠恐,不安地推拒道。
“這是給孩子的,你忍心看著他餓肚子嗎?”趙若竹果斷把銀子拿起來往中年人手里一塞。她牽著芹兒,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中年人吶吶地說不出話來,只是愣愣地盯著她的背影,不知道這份恩情如何報答?
“算你們運氣好,碰到趙大小姐,她啊……是出了名的心善……”伙計插上話,與他閑聊起來。
且說趙若竹出了永寧坊,自有執(zhí)事的胡主管賠著笑迎上前來。
“抱歉,抱歉,小人在里廂招呼好友,不想大小姐到來,還望大小姐恕罪。”胡主管抹著額頭的汗珠,帶著一身的酒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有些拘謹。
趙若竹蹙眉,問道:“這幾日,災民又多了?”
“不錯,確有其事。近幾日,大明州邊上的幾個村鎮(zhèn)涌入了不少難民,還與日俱增。”
“施粥還在繼續(xù)嗎?”
“有,有的,光我們永寧坊每日都要準備十幾鍋大米下廚??墒侨兆泳昧?,我們也要做生意啊……”胡主管有些苦澀。
趙若竹指尖觸著下巴,思索了會,道:“多半是什么大災導致的,水旱無情,否則決不會一下子涌現(xiàn)這么多災民?”
這時候,她想起了中年人提及的厲鬼害人的說法,搖了搖頭,還是不能相信。
趙若竹分明記得,這個世界沒有靈異的???翻閱任何一本典籍都沒有關(guān)于鬼怪的真實記載,全是道聽途說的。
隨后她又提起:“你永寧坊的地契是哪一家的?”
“是趙……趙家的。”胡主管臉色一變,誠惶誠恐地說道,還道趙若竹打算把這處地段收走。一時間,渾身都出了身冷汗,連酒都醒了。
趙若竹命令道:“我許你永寧坊免除兩年的賦稅,但你須得連續(xù)施粥一月,可能辦到?”
“辦得到,辦得到!”胡主管聞言大喜,連忙叩謝道。
這兩相對比,絕對是穩(wěn)賺不賠啊!
“好了,自去忙吧?!?p> 趙若竹隨即拿著翡翠,登上馬車,吩咐馬童回府去。
車廂里,她忽然一怔,手心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流淌。
那翡翠的大小,與她左掌一般無二,此刻嚴絲合縫地貼合了起來。
哧。
鋒利的石刺穿透了素言的手掌,鮮血迅速流淌進入石頭中。
綠瑩瑩的石頭這時流露暗沉的紅芒,宛如一方無暇的翡翠,晶瑩剔透。
漩渦般的氣流,流轉(zhuǎn),流轉(zhuǎn),好像只是幻覺。
“難道……”
她愣愣的望著,心底驚濤駭浪起伏。
翡翠?厲鬼?索命?
這一切有著怎樣的聯(lián)系?
趙若竹深吸一口氣,一個接一個的念頭浮起。冰涼涼的氣息在心尖彌漫,那塊石頭不知道哪去了?
“停!”忽然,一聲暴喝,打斷了她的思緒,有人攔下了馬車。
年輕氣盛的馬童見有人敢攔趙府的馬車,大怒道:“放肆,這可是大小姐的車子,還不閃開!”
“慢著!”趙若竹探出了頭,不安地左右巡視了下,鼻尖有著淡淡的血腥味,道:“發(fā)生了何事?”
“啟稟大小姐,川左周家滿門被屠,無一幸免!”領(lǐng)頭的是個身披甲胄的十夫長,認出了趙若竹,一抱拳不卑不亢地回應(yīng)道。
“周家?可是東渠周家?”趙若竹一愣,在御化城的區(qū)域內(nèi),難道連趙閥的姻親都出事了?
“是的?!?p> 趙若竹不能坐視,不想她姐姐與周家世子的大婚還沒舉辦,就聽聞了這樣的噩耗。
“帶我前去。”
那東渠的地面上,此時無數(shù)尸骨散落。碎肉殘肢遍地,鮮血染紅了整片大地,一副人間煉獄的景象!
一批批的軍隊在維護秩序,遺體化妝師、斂容師忙得不可開交,因為這些尸體過于殘破,只能盡最大程度還原生前的樣貌。
趙若竹見到自家父親趙問世正守著一具白布覆蓋的尸體,臉色陰沉地看著這一切,怒火中燒,似欲噬人的野獸般。
“周垣老兄,什么人喪心病狂,竟至于此……”
中央地帶,剛剛趕來的城主與各大家主在討論著什么。尋常的官差何曾見過此等景象,都哆哆嗦嗦地處理著命案現(xiàn)場。
趙若竹深吸一口氣,來到了一個老官差的邊上。
“周府遇害是什么人造成的,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那老官差,望著趙若竹,幽幽嘆道。
“不知,自從周大公子去了長水村調(diào)查厲鬼作祟一案回來后,就發(fā)生了這樣的慘事。”
“梅兒,梅兒!”
后方,一陣雞飛狗跳,顯然是庶出的趙奕梅暈倒了。
趙若竹瞳孔內(nèi)閃過一道電光,她想起了遇到的那個難民,他也是來自于長水村。
長水村、厲鬼、索命!
一切都很清晰了,她當下有些后悔和自責,不該隨隨便便觸碰這類物質(zhì)。
芹兒早已嚇得臉色一片慘白,揪著趙若竹的衣角,渾身哆嗦著。
“小姐,家主找您?!?p> “曉得咧?!?p> 趙若竹安撫了下小憐,就來到了趙問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