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思煙一覺醒來時,閻炳玉早已不在府上。
“良叔,三殿下今兒個又是去哪里了?”
“三殿下啊,他走的時候提了一嘴,好像是去圍場練騎射去了?!?p> “她?去練騎射?”
這倒不是思煙看不起她,據(jù)閻樂所說,閻炳玉是他們兄弟四個里面出了名的肢體不協(xié)調(diào),動物緣極差,膽子還小,學騎射?這不是自討苦吃。
“是啊,說來也奇怪。”良叔似乎對閻炳玉主動去學騎射也十分不解,“往常三殿下很少會去圍場,就算被其他殿下拉著去了,也不會碰馬,最近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太陽嗎?思煙抬起頭看著灰蒙蒙的天,明明看不見陽光,卻依舊覺得刺眼。
沒有人會突然做出改變,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改變了她。又或者說,是她為了應對即將發(fā)生的事,而做出的改變。
“你們幾個,拿笤帚來,把地上的落葉掃掃?!?p> 冬季已至,院子里枯敗的落葉在瑟瑟寒風中東躲XZ,思煙緊了緊外衣,今天的天氣屬實是不怎么樣,“良叔,我先回屋了,如果三殿下回了,麻煩您告訴我一聲。”
“好思煙姑娘,外面冷,您快回去吧?!?p> 可一連幾天過去了,思煙都沒有再見過閻炳玉。
是自己睡得太早了還是醒的太晚了?
終于,思煙有些按捺不住,這天睡到了日上三竿,養(yǎng)足了精神,晚上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去閻炳玉房門前等她。
果然,夜色朦朧中,一個身影一瘸一拐地走了回來。
“你這是……”
見到對方時,二人都十分驚訝,閻炳玉更是直接僵住。
“……思煙姑娘?你怎么在這?這么冷別把自己凍壞了,我會心疼的?!?p> “我在等你呀三殿下?!彼紵熒舷麓蛄恐惐瘢胺讲乓娔阕呗酚行┎槐?,是哪里受傷了嗎?”
“啊沒,沒有……”閻炳玉不自然地輕咳兩聲,“不知思煙姑娘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
“沒什么事,就是這么多天都沒見著你,過來看看?!?p> “哦~我知道了,思煙姑娘想我了是不是?”
說話間,閻炳玉依舊站在原地,思煙察覺出她的異樣,盯著她的雙腿看了一會兒,回想著她剛才走路的姿勢,視線慢慢上移,然后意識到了什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閻炳玉被思煙笑得有些窘迫,也沒剛才鎮(zhèn)定自若的架勢了,“你,你笑什么?!”
“三殿下,真是難為你了,騎馬很辛苦吧?!?p> “你,你怎么知道……”
“良叔跟我說,三殿下這幾天都在圍場練騎射。如果我沒猜錯,你剛才走路一瘸一拐,是因為騎馬時間過長,亦或是騎馬姿勢不當,導致的大腿內(nèi)側磨傷了吧。”
“……”
閻炳玉像泄氣的皮球一樣,徹底沒了脾氣,她繼續(xù)一瘸一拐地上了臺階,打開房門,“玉思煙,你可真行?!?p> “三殿下過獎了?!彼紵熚⑽⒁恍Γ陂惐裆砗筮M了房間。
閻炳玉回頭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不怕?”
“如果是別人,我可能會害怕,可是三殿下的話,我不會。”
“哦?”閻炳玉挑眉,“本殿下這么有魅力?能讓思煙姑娘這種大美人也來投懷送抱?”
思煙把門輕輕合上,“三殿下想知道為什么嗎?”
閻炳玉勾起嘴角,伸出手臂搭在思煙柔軟的腰間,將她往自己懷里帶,“愿聞其詳?!?p> 誰知思煙竟然直接朝閻炳玉撲了過去,閻炳玉心里一驚,難道剛才自己用力過猛?!她來不及細想,腳下發(fā)力想站穩(wěn),大腿猛地一疼,直接向后倒去。
“你……?”
“……!”
“三殿下,你……是女的?”
“你在瞎說什么?!”閻炳玉推開思煙的手,臉漲得通紅,“本殿下堂堂七尺男兒,怎么可能是女的!休要胡言亂語!”
都到這份上了,竟然還不承認……思煙皺起眉頭,雖然她不想這么做,但是那也沒別的辦法了!
短暫的猶豫過后,思煙鼓起勇氣伸出手。
“玉,思,煙??!”
閻炳玉整個人都傻了,反應過來后語無倫次,羞憤難當,氣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
“噗!哈哈……”思煙腦海里響起一陣小女孩的大笑,思煙臉上也有些掛不住,青嫣這個鬼丫頭還在那幸災樂禍,要不是她出的餿主意……
閻炳玉使出吃奶的勁兒,一把將思煙推了出去,然后轉身踉踉蹌蹌地站起來。
思煙一個屁股蹲跌坐在地上,電光火石之間,她看到了閻炳玉揚起的發(fā)絲下,潔白無瑕的后頸。
閻炳玉體內(nèi)沒有永生花,這算是個意外收獲。
“三殿下切莫動怒,思煙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明白,三殿下明明是女兒身,為何要扮成男子,對外塑造一個那樣不好的形象?”
閻炳玉扶著桌子艱難坐下,冷冷地看了思煙一眼,“玉思煙,本殿下沒有義務滿足你的好奇心。”
“既然三殿下不想說,那思煙就不問了?!彼紵煆牡厣险酒鹕韥?,整理了一下衣擺,“今晚是思煙唐突了,天色已晚,思煙就不打擾三殿下休息了?!?p> “站住?!遍惐竦闹讣廨p扣桌面,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響,“玉思煙,本殿下的女兒身被你發(fā)現(xiàn)了,你想就這么走?”
“那依三殿下看,思煙應當如何賠罪呢?”
“你是樂樂的人,我不能把你怎么樣?!遍惐褫p笑兩聲,在安靜的房間里回蕩,更像是自嘲,“罷了,過來坐,陪我喝點酒,怎么樣?”
“三殿下既然發(fā)話了,思煙哪有拒絕的道理。”
“好,玉思煙,我還真有點喜歡你這個人了?!遍惐駬沃雷诱酒饋?,進里屋搗鼓了一會兒,不知從哪翻出來一小壇酒。
“唉,好久沒喝酒了,來,這是我自己釀的梨花春,你嘗嘗?!?p> “三殿下還有這手藝?”
“那是自然,本殿下會的可不止這些,以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