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魏巍的離開,人們陸陸續(xù)續(xù)的告辭離開。涼亭里只剩歐陽修和陳飛遠了。
奶娘看著正午都要過去,想到三娘還沒吃飯,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三娘離開席子,踱步靠近涼亭。
“此番還要有勞歐陽公?!敝灰婈愶w遠一個長揖對歐陽修說道。
“飛遠哪里話,狄公為人如何我又不是不曉得。況且我與他共事多年,他對朝廷忠心如何我都看在眼里。”歐陽修嘆了口繼續(xù)說道:“只是眼下,老朽也無能為力,只能寄希望于希仁兄來匡時濟世了。”
“不知包公何時能返回汴京?”陳飛遠接著問道。
“恐怕還是要花些時日的?!睔W陽修看了茶杯出了會神?!斑@期間,狄公恐還會有危險?!?p> “飛遠知道,飛遠定當竭盡全力。”
說完,兩人就拱手告辭了。
那天的那頓中飯,飛遠就帶三娘在汴河旁邊的酒樓吃的。點了兩三個小菜、幾個餅,吃的很隨意。畢竟兩人各有心事,一頓飯吃的異常安靜。
就連回家了楊素曉問三娘在哪里吃的、吃的什么,三娘都已經(jīng)不記得了。她腦子飛快的把事情過了一遍。慢慢的理了理思路。
想來今天一天陳飛遠都是為了狄公中毒的事情在想對策,前后奔波。應是先找了魏巍商量,而后請了歐陽修幫忙??磥韺τ跉W陽修來說,這件事情同樣比較棘手,以至于需要求助于那個“希仁兄”。
“希仁兄是誰?”三娘還沒有頭緒??礃幼舆@個人應該很快回被調回京城,幫忙主持公正。那么陳飛遠說包公,就是包拯嗎?包拯是“希仁兄”嗎?不知道時間對不對,反正包公在宋朝就是了。
可就算包拯帶著虎頭鍘、龍頭鍘的回來來,狄公真的就安全了嗎?遠放陳州都能中毒,恐怕是就算包拯匡扶正義了也鞭長莫及吧。更何況還需要一些時日。
狄公能等到嗎?
那樣一個英朗神武的人,終要是落得如此收場,這將是一個怎樣的朝堂?
下毒的人會是大將軍嗎?還是高氏?還是其他另有其人?
為什么要害狄公,他明明都走了很遠了還不放過,肯定有原因。
一連串的問題縈繞在心頭,三娘心有戚戚。不僅僅是為了狄公,更是為了陳飛遠一家及自己。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陳飛遠都很忙碌。三娘卻很煩悶。經(jīng)常一個人悶在屋子里練字繡花,經(jīng)常墨團濕了紙或者針扎了手都不知道。
日子就這樣飛快的過去了,天氣也越來越冷了,楊素曉幾乎不下床,肚皮都要被撐破了。待產(chǎn)的馮媽每天都很好的看護和檢查,爐子上隨時坐著熱水,以防萬一。
三娘的第一件女工作品也總算完成了——一件小小的斜襟罩衣。大紅色的錦緞上,不算工整的繡著兩枝淡黃色花瓣的梅花,中間還有嫩綠的花蕊,似有香氣飄來。
其實三娘本來還想繡只喜鵲立在樹梢上,取喜上眉梢之意,可惜,怎么繡都像只烏鴉,索性拆掉了就單單繡著梅花。
當三娘拿給楊素曉的時候,楊素曉激動像什么似的,抱著三娘一口一個“我的兒”的叫著,淚水漣漣的拿著小罩衣左看右看,十分喜歡。
“你覺得是弟弟好還是妹妹好?”楊素曉問著。
“妹妹吧,家里不缺男孩子?!比锱吭诖策呄肓讼氪鸬馈?p> “傻姐兒,家里也不缺女孩子啊?!睏钏貢悦念^笑著說。
“可是我不正宗啊?!边@句話三娘沒說出口,只埋著頭說了一句:“可以多一人疼娘啊。”
這話一出,又惹出了楊素曉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