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采茵一看桌上氣氛,趕緊說道:“哎喲,你們這幾個人啊,好不容易聚到小妹、妹夫家里,還說這些不開心的做什么?我們女人又聽不懂,還干著急。”說完用眼神對著楊素衡示意楊素曉的臉色。
楊素衡看了一眼素曉,立馬明白秦采茵的意圖:“是啦是啦,不論國事不論國事。”便拉著陳飛遠(yuǎn)論起文章。
楊家本就是京兆自唐朝起的長安大儒之家,雖說楊素衡并未繼承父親的全部才智,但是對于陳飛遠(yuǎn)來說,能與之過招還是人生的一大樂事。再加上秦?cái)X芳在一旁湊趣,一時間三個人也在桌上熱鬧非凡,引得靜楠、靜松聽的雙目發(fā)光。
“唉,他們男人討論他們的學(xué)問去吧,我們女人先離席好了?!鼻夭梢鸸首饕荒樜耐鴹钏貢?。
“嗯嗯,是的,嫂嫂一路行來也辛苦了,咱們后屋說說話吧。讓他們?nèi)ヴ[去?!睏钏貢钥粗鈿怙L(fēng)發(fā)的陳飛遠(yuǎn)與大哥,笑著拉了三娘與秦采茵一起往后屋去了。
三娘原本可以先回房間練字或者看書,但是,她卻很喜歡這個舅母,覺得她是個妙人——或者說更像現(xiàn)代人:察言觀色本領(lǐng)一流,插科打諢也是一級棒,特別是說話風(fēng)趣幽默、性格爽朗,不禁讓三娘愿意靠近。
于是就在后屋的桌上鋪著紙準(zhǔn)備練字。
“你看看這個機(jī)靈鬼,真想讓我家小子娶回家,就只是怕配不上她?!比飫倓傞_始寫了一會,就聽到秦采茵望著自己說道,不禁初夏的天自己卻抖了三抖。于是豎起耳朵聽楊素曉的回話。
“嫂嫂哪里的話,三娘自從去年生病之后,性子變了許多,沉穩(wěn)了一些,卻少了許多活潑。她喜靜,卻愿意在這里陪我們說好,說明她也喜歡你的?!闭f完沉吟了一番,“只是,她還小,不足6歲,實(shí)在不愿意……”
“哈哈哈,你還當(dāng)真了?”秦采茵笑了起來,“我只是真心喜歡她而已,況且就算你愿意,恐怕飛遠(yuǎn)也不干。我要是把他的掌上明珠帶走了,他還不一路追會京兆去?”說完毫不掩飾的大笑起來。
三娘心里稍稍松了口氣,嫁人?她這一世都不愿意去想。
“雖說京城比京兆太平很多,但是我聽你大哥素衡說過,飛遠(yuǎn)現(xiàn)在在幫大將軍做事,這恐怕日后……”秦采茵一改笑臉,神色頗為肅穆。
“是的,飛遠(yuǎn)也正為此事苦惱。”楊素曉毫不掩飾自己的擔(dān)心。
“父親說了,如果不太平,可回家去,憑借楊家數(shù)百年威望、我秦家全國的通路,可保你們一家無憂?!鼻夭梢鹞罩鴹钏貢缘氖粥嵵氐恼f道。
原來這里可能才是正題,才是外家來京城的目的。三娘筆下不停,卻心下暗襯。
“有勞父親和嫂嫂費(fèi)心了?!睏钏貢缘难蹨I又開始打轉(zhuǎn),多少人這樣的情形避之不及,親人終歸是親人,最艱難的時候總是在身后?!爸皇?,不知道飛遠(yuǎn)如何打算。況且聽說大將軍手段狠辣,狄公遠(yuǎn)離陳州之后還是沒有逃開大將軍的手掌。我們不想拖累你們……”說完嗚咽起來。
“哪里的話!”秦采茵一臉的堅(jiān)定,“我秦家雖然是醫(yī)藥商賈之家,入不得你們文人之眼,但是越是商人,越是重信義、講情誼,豈有害怕什么拖累不拖累之理?況且,我家有通路、有分鋪,南北通達(dá),想要做個事情也不在話下。小妹大可放心?!闭f道最后,秦采茵將楊素曉的手重重的握著,以表堅(jiān)定之心。
三娘停下來,朝她們二人看去,燭火將這個舅母的側(cè)影印在墻上,灼灼可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