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君不是愚笨之人,等冷靜下來略一思考就想通了事情的關(guān)鍵。以他現(xiàn)在的能力,如果要和程進賦抗上,無異于蚍蜉撼樹,只待養(yǎng)精蓄銳,日后與他對上不至于輸?shù)锰珣K。
劇組這邊要進組拍戲的通知遲遲不見發(fā),顧笙歡想著他們一直住酒店也不是個法子,燒錢且不說,平時做事多有不便,便趁著去學校前讓曾君去找中介了解一下A市的租房信息,若是合適就租兩套房來住,房子也不需裝修多豪華,住著舒適就行。
中介機構(gòu)辦事效率很快,根據(jù)他們的需求,很快找了兩間單身公寓。單身公寓地理位置,它坐落在全國有名的大學園N大,S市的博物館和最大的圖書館中間。真真算得上“文化底蘊深厚”了。
顧笙歡和中介去現(xiàn)場看了,房東想必是個文雅之人,房間裝修得很是雅致。顧笙歡看了很是歡喜,當場決定要租下兩間來。
準備敲定租房合同時,房東無意透露想要將此處的房子轉(zhuǎn)手賣了。
顧笙歡詫異,“您這房子地理位置上佳,附近又是大學城,想來是不愁租客的。怎么想要賣掉?”
房東太太的兩套單身公寓倘若真要轉(zhuǎn)手,那也能拿到一筆不錯的資金。只是錢拿到手又如何,如果不是用來投資,單就用來度日,這錢若處理妥當,房東太太余生也能衣食無憂。反之,卻會早早揮霍一空,屆時反倒不美了。
因此,顧笙歡覺得還不如就將房子牢牢攥在自己手中,每個月賺點租金也好過一下都變了現(xiàn)。
房東太太苦笑道:“你說的我也知道,只我那兒子不成器,吃喝嫖賭抽無有不沾。他欠下上百萬債款,那債主又逼得緊,說是不盡快籌錢把債還上,就要了我那不成器兒子的命?!?p> 顧笙歡沉默,看著神色黯然的房東太太,猶豫再三,開口道:“我說句不中聽的,還請您莫怪。聽您說您兒子吃喝嫖賭抽都沾了,想也是……”頓了頓,考慮到房東太太的臉面,顧笙歡終究沒有說出太誅心的話?!澳@般為他打算,卻不知他可有想過你這個當媽。如果這回債務還上,他知感恩,懂得迷途知返也就算了,若是還如從前一般,您這么做卻是不值得?!?p> 曾君也附和,“要真這樣,你還不如拿房子賺租金養(yǎng)老呢?!?p> 房東太太抹了抹眼淚,“他爸去得早,只留了我們孤兒寡母在世上。他小時靠著這兩套房子租金也能勉強生活,等他長大了開支也多,我忙了賺錢疏忽了教育。所以他變成這樣,也有我的錯?!?p> 回憶起兒子被人打得皮開肉綻的畫面,房東太太打了個寒戰(zhàn)?!拔覂鹤诱f如果熬過這一會,他一定會改邪歸正,日后好好過日子的。”
嫖和賭戒掉還算容易,可是戒賭怕是不容易。顧笙歡不好說什么,不過如果房東太太真有意把這兩套單身公寓賣掉,她倒是有意賣下。也不是說想要解了房東太太的燃眉之急,而是覺得這房子地理位置不錯,即便她不住,也能租出去。反正她不差這點錢。
“您要出手的話,一套房估價多少?”
房東太太說:“少說也要八十萬?!?p> 顧笙歡哂笑,卻不再詢問,爽快的和她簽了租房合同,給了交了一定的押金并把未來半年的房租提前付了。前頭房東太太聽她提到賣房的事,以為她有意,又追問了幾下,顧笙歡只笑著說想了解了解,并沒有錢買的。房東太太這才失望的和中介離開了。
等人離開,曾君才問她?!澳闶窍胭I房子?”
“本來是想買的,但房東太太定的價太高了?!?p> 雖然這里地界好,就算她離開學校不住了也可以租出去。不過這單身公寓的房子產(chǎn)權(quán)要比普通住宅的產(chǎn)權(quán)年限短,且這里的房子自建成之日起到如今也有些年頭,到時產(chǎn)權(quán)到期若想繼續(xù)擁有這房子,少不得折騰些延續(xù)房子使用權(quán)。顧笙歡為人怠慢,不想廢那心思。
再有,房東太太給的定價也太高。未來幾年如何顧笙歡不管,只當下一套四五十平米的單身公寓賣到八十萬,即便它處在這樣絕佳的位置也是太高了。顧笙歡不想花那冤枉錢,畢竟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開的不是?
“它未來或有升值的空間,但它現(xiàn)在不值這個價。”
曾君失笑,“我以為你會扶危救困,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想起房東太太說的話,顧笙歡眉頭一皺,“如果她兒子病重我或許會買了,可他而已根本不是。雖說是說了,如果能逃過這一劫,以后必定會洗心革面做人的話??烧l知道呢?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戒賭也不是個簡單的事?!?p> “如果房東太太的兒子因此沒了,對她說未必不是件好事。這房子不賣,將來靠租金養(yǎng)老也是可以的?!?p> 曾君嘆氣,“還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呢。”
顧笙歡反問他,“那你說說,古往今來,有多少浪子回頭了?你要能列舉個一二來,我回頭就把這房子下,并送你一套?!?p> 這話把曾君問住了,浪子回頭金不換這句話聽得多了,他也就記住了。但是關(guān)于它的典故,曾君卻是不懂的,更別說列舉一二了。
“你看,你也只會說,并不知道有誰真正浪子回頭過。”顧笙歡看著他笑,“雖然現(xiàn)實中也有,但是大多數(shù)都是人們的美好愿望而已?!?p> 兩人離開了出租屋,曾君提議去超市買些生活日用品之類的。顧笙歡歪著頭看他,“這些網(wǎng)上買不就好了?”
“網(wǎng)上參差不齊,到時要是不好退貨也麻煩?!?p> “唔,”顧笙歡想了想,將一串鑰匙丟給他。“你去吧,買你屋里的東西就好。我那里就不用了。”
她明天就開學,到時是要住宿的,顧笙歡不愿意再費心思去買生活日用品。
“我屋?”曾軍詫異。
“嗯,對?!鳖欝蠚g坦然的點頭,解釋說:“我以后會在S市N大上學,你要是在住A市,平時想找你做什么事都不方便。還不如一起和我來S市,而且這里文化氛圍濃厚,你沒事可以去蹭個課陶冶情操,這對你考證書也有用?!?p> “租房子的費用我自己來......”
顧笙歡打斷他,“我之前就說過,你如果跟我闖,我包吃包住的?!?p> 拐出公寓,兩人站在花壇上。路邊的花壇載滿了四季海棠,這種花的葉子又綠又脆,連花也是脆的,不過它花瓣的顏色又極紅。一眼看去,路兩邊的像有一條火舌在燃燒,把四季海棠的綠葉都給吞噬了。
顧笙歡手癢,順手扯下一朵花瓣來。紅艷艷的花在她白嫩的之間捏了捏,花瓣在她拇指的碾壓下碎了。她似乎沒有察覺到指間殘忍的動作,還笑著對曾軍說:“我們租的單身公寓雖然小,但是五臟俱全,你把廚房用具一起買了?;仡^我還能蹭飯?!?p> 曾軍張張嘴,想問她,你不是說包吃包住嗎?怎么又說來我家蹭飯?不過對上女孩明媚又無辜的表情時,曾軍到嘴的話又吞回去了。
長得那么無辜,蹭飯就蹭飯吧。曾軍默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