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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飛鳥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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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飛鳥的魚 梵阿鈴 2787 2019-01-19 14:10:00

  李氏自接手了沈六交過來的香料,就把往來賬務(wù)和香料的庫存都管理的清清楚楚。自那天對鏡又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能打扮出美麗后,她每次出門去送貨,就都穿上綾羅衫裙,插上玉梳玉簪,然后抹上面脂手油,把自己打扮的精精神神。那些街坊鄰居平日見慣了李氏憂戚萎靡的樣子?,F(xiàn)在看她突然穿起了綾羅,還打扮的那么光鮮俏倬,都以為是她的女兒陸沅芷得了勢。都又對她熱絡(luò)起來,那些久已不走動的親戚,也又走動了起來。她的哥哥嫂子,還是守著父親留下的醬菜鋪?zhàn)?,艱難的過著小日子,李氏落魄時,哥哥想幫她,但禁不住嫂子的嘮叨,就只能眼看著妹妹受苦,如今看妹妹生活又好起來,嫂子忙忙的又打發(fā)了哥哥來看她。李氏雖然嫌他們勢力,但想想有個至親互相走動走動說說話,總好過一個人孤苦伶仃。當(dāng)初借她錢的親戚,聽說她又混到了活水中,就陸陸續(xù)續(xù)把錢還了,有些暫時沒錢的,在哥哥嫂子的幫助下也都拼湊著還了回來。日子又寬裕起來的李氏,有時會想到那些笑瞇瞇來還錢的親戚,每每想起,就生出許多感慨:生活一好起來,就有人主動的來錦上添花,可是在最困難的時候卻極少有人雪中送碳!錦上添花固然能讓人一時歡喜,可往往過去就忘了。而雪中送炭卻會讓人刻骨銘心,終身難忘!

  生活好起來的李氏,把這些功勞都記在了自己的外貌變化上,是因為她打扮光鮮,穿戴了昂貴的衣飾,才讓親戚鄰居以為她又有錢了,不會成為他們的累贅了。所以才又恢復(fù)了和她的往來!想到這些,她就又用沈六給的錢買了些胭脂水粉、眉黛唇脂,每天洗完臉抹上面脂后,就薄薄的涂些胭脂和水粉,淡淡的掃一下峨眉,輕輕的點(diǎn)一些唇脂,看上去既不張揚(yáng),又把氣色提亮了許多。自己心態(tài)上也就自感年輕了許多。

  沈六放下第一批貨的十天后,就又來了煙柳巷,迎面見到李氏,他竟有些吃了一驚。只見李氏梳的光溜溜的頭上別著一根晶瑩潔白的玉簪,臉上涂了淡淡的脂粉,輕描淡寫的掃了黛眉和櫻唇,穿了件月白的綢衫,淡藍(lán)的綢裙??瓷先サ盘耢o的宛如一株靜靜綻放的幽蘭。沈六看了不禁在心里暗暗贊嘆,天生底子好的女人,即便是不惑之年,收拾打扮一下也會依然明麗動人。

  李氏見沈六來了,忙笑著迎他進(jìn)門,然后把賬本都拿來讓他查看,又帶他看了庫存結(jié)余的香料。沈六仔細(xì)查看后非常滿意,李氏記的每一筆賬都清楚仔細(xì),往來的單據(jù)也都按客戶整理的整整齊齊。這讓他提了十天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清點(diǎn)了存貨后,沈六給存貨比較少的香料又補(bǔ)了些貨,寫了單據(jù)交給李氏,李氏對照單據(jù)點(diǎn)看了補(bǔ)來的貨,然后把單據(jù)整理了放在了一起。收拾好后兩人又去外面食肆里吃了些飯,沈六就高高興興的回了崇仁坊?;厝サ穆飞仙蛄X子里不停的想到李氏。如果說第一次見到她是對她同情,想幫她一把,那么第二次見她,就對她有了許多欣賞。她的干凈整潔、細(xì)心認(rèn)真,正是他一個大大咧咧的男人所缺少的。家里自妻子胡氏去世后,一直沒個人好好打理。雖有個年輕漂亮的小老婆,但是卻什么都不干,性格像個孩子,除了吃穿打扮,其他什么心都操不了。家里店里,那么多亂糟糟的事,自己一個人既要管外面又要顧家里,的確累心,想想身邊實在也需要一個內(nèi)當(dāng)家的。李氏不就是很合適的人嗎?

  有了這個想法后,沈六就開始注意觀察起李氏來,他有時故意把貨多拿一些,或者故意把賬款少算一些,看看李氏會不會起貪心。面對沈六的試探,李氏的確動過一些心思,好在她后來想想沈六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那樣幫了自己一把,自己實在不應(yīng)該欺騙他,于是每次發(fā)現(xiàn)錯誤,她都及時的給沈六指出,這讓沈六對她又更加高看了一眼,也更加相信了她。

  沈六托媒人向李氏提親的時候,恰好也是陸沅芷想接她去青州的時候。對沈六的提親,李氏一百二十個愿意,她沒想到已經(jīng)這么富有了的沈六在她到了這個年齡的時候,還能看上她,愿意娶她為妻。興奮不已的她第一時間就想把這件好事告訴女兒,恰巧這時收到陸沅芷的來信,她看完信知道女兒生活很好,又更加高興。

  興沖沖的她回信告訴陸沅芷她不能去青州和她團(tuán)聚,因為她和沈六的事。信中她把沈六的家境和他對她從小就一往情深都細(xì)細(xì)的描述了一番。寫好就送去了驛站。

  在青州的陸沅芷收到李氏的來信,心里既為她母親高興,又為不能與母親團(tuán)聚而有些淡淡的失落,好在朱萬寶寫來信說,不久也要到青州來。

  在青州雖然有封敖的支持和賞識,但陸沅芷閑暇時還是或多或少有些寂寞。青州的同僚要么是些又老又保守的腐儒,要么是些粗獷毛糙的武官。她和他們也不怎么能聊到一起。與以前想像中的每天與文人雅士們一起玩花弄月,酬唱應(yīng)和完全不同。封敖在宴會上雖有時和她應(yīng)和一兩首詩,但平日他的宴會很少,大多時候他都是對著地圖研究如何作戰(zhàn),從往來的信函和文件中看,南方的叛軍又開始作亂了,他作為一方節(jié)度使,隨時準(zhǔn)備著在朝廷需要時拉出一支能打硬仗的隊伍,所以大多時候,他不是和那些武官們研究地圖,探討叛軍可能的走向,如果打起來,用哪種作戰(zhàn)方法會更行之有效;就是訓(xùn)練士兵行軍布陣。他根據(jù)兵書研究出了一種新的陣法,只有他們武將的核心人員和專門精選出的布陣人員才能參與和觀看訓(xùn)練,據(jù)說陣法以五人為一小組,五人互相配合,互相掩護(hù),哪一步驟該誰進(jìn)攻、誰防守、誰掩護(hù),都分工和配合的清清楚楚。訓(xùn)練時他和士兵們吃住在一起,根本就無暇顧及其他的事,更不用說宴飲吟詩。

  從知道又要打仗開始,陸沅芷就一心想像當(dāng)年的西施一樣,用一己的力量,瓦解敵人的武裝。只是一直沒人往那方面想,直到在一次幕府的會議上,陸沅芷親自提了出來。

  那次幕府會議上,陸沅芷坐在封敖旁做會議記錄,封敖說:“據(jù)朝廷傳來消息,原流竄到東南沿海的黃仙芝、于克輝的余部,如今又死灰復(fù)燃,在江南東道、西道已攻城略地,占據(jù)了很多城池,且所過之處,歸附者甚眾,朝廷有意讓我部與山南東道節(jié)度使聯(lián)合,一起剿匪。請諸位暢所欲言,談?wù)勛约旱目捶?。?p>  武將李廣元站起來說:“莫將不才,愿領(lǐng)兩萬精兵與山南東道的軍隊形成左右夾擊之勢,一舉消滅叛軍?!?p>  封敖聽后點(diǎn)頭,問其他人還有什么看法,眾武將大都贊同李廣元的看法,而那些長胡子的文官大都主張保存實力,堅守自己的地盤。

  陸沅芷聽他們吵吵嚷嚷,爭論不休,就說:“何不用美人計破敵,既保存了我方的實力,又能削弱瓦解叛軍的力量?!?p>  封敖聽了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他早已看出這個外表美麗纖弱的女子,卻有一顆強(qiáng)烈的建功立業(yè)的心。但是她的才華寫寫詩文、管理一下文書確是綽綽有余,但要對付兇悍殘忍的叛軍,顯然不是那塊料。叛軍剛在起步期,哪有心情和時間和美人享樂?況且黃仙芝、于克輝兇殘暴烈,豈可比吳王夫差和世代公卿的董卓、呂布懂得憐香惜玉,欣賞美人的才藝?

  封敖?jīng)]說什么,可那幫文臣武將可不像封敖那么內(nèi)斂,陸沅芷的話還沒說完,他們就哈哈大笑起來,李廣元說:“陸教書以為一個美人就能趕上我們千軍萬馬?那朝廷養(yǎng)軍隊豈不是白白費(fèi)錢,干脆養(yǎng)一群美人,需要時就派出去使美人計好了?!?p>  眾人聽后更是一陣暴笑,文武官吏也不再爭吵,開始齊把矛頭對著陸沅芷。面對眾人的嘲笑和攻擊,陸沅芷蹙緊眉頭,思考如何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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