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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飛鳥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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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飛鳥的魚 梵阿鈴 2806 2019-02-01 18:30:00

  朱萬寶和陸沅芷進(jìn)到屋里,自然又是一番柔情蜜意的溫柔纏綿。纏綿完后,陸沅芷就向朱萬寶說起了最近突然出現(xiàn)的紅衣女。她拿出一緡錢放在桌上并對他說:“卿可曾聽說青州來了個琴藝高超的紅衣女?有空時卿不妨拿這些錢去‘飄茗軒’茶館和得意酒樓去聽聽那紅衣女彈琴,比較一下卿的琴技與紅衣女孰高孰低?!?p>  朱萬寶聽后笑了起來,他說:“某已聽過那紅衣女彈琴,的確琴技高超,某自嘆弗如?!?p>  陸沅芷見他如此說,有些不忿的說:“卿豈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fēng)?妾今日聽了那紅衣女的琴,雖然琴技確實了得,但比起卿似乎還略遜一籌!”

  朱萬寶笑了一下沒再言語,陸沅芷看他不說話,就又接著說:“卿明日聽她彈完后能否跟蹤她一下,查查她的行跡,看看能否看到她長什么樣子?!?p>  朱萬寶聽她那樣說,露出一幅為難的表情,他說:”飄茗軒和得意酒樓里都有聲明,任何人都不許跟蹤查看紅衣女的行蹤,否則紅衣女就會離開青州。若某去跟蹤,果然那紅衣女離開了青州,眾人聽不了她彈琴,定會怨某把她得罪走。況且某一個堂堂七尺男子,怎好去跟蹤一個女子?”

  陸沅芷見他不愿意聽自己的話去跟蹤紅衣女,本就有些不快,又加上他把紅衣女發(fā)布的聲明了解的那么詳細(xì),就猜想他白天無事時,一定常去聽紅衣女彈琴,想到這點,她心里又泛起了許多醋意,暗恨紅衣女不只是在青州出盡了風(fēng)頭,還把曾經(jīng)對自己癡心一片的朱萬寶的心也勾了去!她一邊暗恨著紅衣女,一邊想著要盡快讓朱萬寶有些事情可做,不然他整日那樣輕閑著,難免會心里生出些雜念來。況且這些年因連年戰(zhàn)爭,朝廷整日強(qiáng)征兵丁,青州城已沒有了多少青壯年男子,滿城里到處是女多男少,充滿誘惑,他這樣一表人才,又在這樣充滿誘惑的環(huán)境中,即便自己不主動變壞,也保不準(zhǔn)不被別人主動招惹。想到此處,她的心里就更是充滿了緊迫感,于是她就改就話題,主動問他:“學(xué)堂的事情籌備的如何了?”

  朱萬寶見一向?qū)λk學(xué)嗤之以鼻的陸沅芷突然關(guān)心起他的學(xué)堂來,心里非常高興,他眉飛色舞滔滔不絕的向她描述已經(jīng)準(zhǔn)備齊了什么、還缺什么、又已經(jīng)有幾個商戶的孩子來報了名了等等。陸沅芷輕蹙著眉頭聽著,她實在看不上他那么熱衷于辦學(xué)的事情。在這個尊家法而鄙從師的時代,人人都恥學(xué)于師,誰一說自己是學(xué)師,立刻就會引起人們的譏諷,被人說為狂人,而朱萬寶非要逆著流俗去辦學(xué)堂,招的學(xué)生也只是些社會地位低下的商人的孩子,總是周旋在社會最底層中,接觸到的都是底層的人,怎么能有機(jī)會出人頭地?一個人的大好年華轉(zhuǎn)瞬即逝,他這樣把自己的大好年華白白耗費在一群既沒社會地位,又淘氣頑劣沒有出息的孩子中,豈不是打算永遠(yuǎn)沉沒在社會的底層?永遠(yuǎn)被人看不起!還隨時可能被位高權(quán)重的人欺侮。如果他能收些平民百姓的孩子,將來或許還有個把能得個功名,他作為學(xué)師還能有些榮耀,如今收的全是商人的孩子,考功名的資格都沒有,如何能榮耀自己的學(xué)師?陸沅芷越想心里越為他著急,她不禁又想起在揚州差點受了像豬一樣讓人厭惡的秦雄的欺負(fù)。想想秦雄長的那個非人的樣子,他之所以敢對自己想入非非,還不是因為他位高權(quán)重,加上還有一個能給他撐腰的秦收(禽獸)老爹,他才能那樣肆無忌憚的欺男霸女,為所欲為?!拔槐皠t足羞,官盛則近諛”,這絕不是一句空話。

  朱萬寶見陸沅芷蹙著眉頭沉思,以為她在思考他說的計劃,心里就很高興,他滔滔不絕的教學(xué)計劃講的也就更加詳細(xì)起勁。陸沅芷蹙著眉邊想著心事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他講話,偶然轉(zhuǎn)眼瞟了眼外面,發(fā)現(xiàn)天似乎黑了下來,她突然感覺今日在這里呆的時間似乎有些過長,心里一著急,就忽略了朱萬寶正在給她講他的計劃,她突然站起來對朱萬寶說:“天色不早了,奴要趕緊回去了,太晚了被人看見,影響不好。”一邊說著一邊就急匆匆的往外走。朱萬寶愕然看著她突然站起,正說著的話也只好戛然而止,看她起身往外走,他臉上瞬間劃過一絲黯淡。他無聲的站起身把她送到門口,然后關(guān)上門,返身回了房中。他又坐到暖爐前,沉思默想著他和陸沅芷之間的隔閡,感覺他和她就像河的兩岸,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隔著一河流水彼此吸引和欣賞,但是如果非要跨過河水相交了,卻只能被河水沖刷淹沒,變形、流失、沉入河底,在水流中完全改變了自己,誰都不再是原來的自己。他瞬間閃過一絲離開她離開青州的想法,但又想到對她思慕了那么久,現(xiàn)在終于有了每日短暫相守的歡娛,雖然更多的是肉欲,但即便只有肉欲也好過只是苦苦的相思卻什么也沒有。況且肉欲也是他想要的,他也舍不得拋開肉欲帶給他的歡娛。唉,他嘆息一聲,還是先守著這份無望的感情得過且過一段時間吧!

  在青州的幕府里,陸沅芷默默的尋找著機(jī)會,她想不露痕跡的把朱萬寶推薦到封敖的幕府里,可她不知道,危機(jī)正悄悄向她降臨。她以為她和朱萬寶的關(guān)系被她掩飾的非常巧妙,卻不知道這件事已在幕府里甚至青州城里,成了人人皆知的秘密。致遠(yuǎn)堂的廚娘何嫂常常向人抱怨,說她本來是致遠(yuǎn)堂一府的廚娘,如今卻每天都要做兩處的飯洗兩處的碗,還說外面只有一個人,為什么不都在一處吃飯,那樣也能讓她省去多洗一次碗的麻煩。隱含著緋色的半遮半露的閑話總是能傳的很快,還能勾起許多人無限的遐想。本來幕府里有個女校書,就已經(jīng)讓人很多人很好奇了,又加上那個女校書還是個年輕漂亮的美女,這些本已夠讓人浮想聯(lián)翩了,如今又加上一個外地來的美男子,更讓那些人想要獵奇。于是每次致遠(yuǎn)堂的雜役出門,就會有好奇的熟人問起府里的事情,雜役對漂亮的單身女主子本來也滿是好奇,如今有這樣新鮮刺激的猛料當(dāng)然也不想悶在自己的肚里,于是就連事實加想像,添油加醋的說上一番。青州城本來不大,城里人幾乎都互相認(rèn)識,這件事一經(jīng)傳起,很快就在城里傳了個遍,人人都知道大帥幕府里的美女校書,在外面養(yǎng)了個不知來路的外地美男子。

  青州幕僚中有個書記官叫王先崎,四五十歲的年紀(jì),飽讀了四書五經(jīng),生性剛直,但為人有些迂腐。他早就看不慣陸沅芷在幕府中,并曾不止一次的向封敖說“男陽女陰,各秉天賦。女子本該呆在家中相夫教子。在外謀取功名本是男子的事,如何能讓相夫教子的女子僭越?”等等,封敖一直對他的話未置可否,又加陸沅芷一向做事認(rèn)真仔細(xì),幾乎沒出過什么疏漏,這些都讓他暫時擱置了此事。

  這天他結(jié)束了幕府的公務(wù)回到家里,他的老妻于氏在飯桌上向他提起話頭說:“聽說你們幕府里那個女書記在外面養(yǎng)了個美男子?!?p>  王先崎聽了一愣,訓(xùn)斥于氏說:“這種捕風(fēng)捉影沒根據(jù)的話可不能亂說?!?p>  于氏申辯說:“也不是老身憑空捏造,敗壞別人的名聲,你去外面打聽打聽,滿城傳的沸沸揚揚,無人不知。也就你們帥府里的人沒聽說罷了?!?p>  王先崎正色的問于氏說:“果然有此事?”

  于氏不屑的對他說:“不信你自己去外面隨便找人問一問,誰還不知道這事?!”

  王先崎聽了便不再說話,不聲不響的吃完了飯,他就喚來家中的一個小廝,一問之下,小廝果然說的有聲有色,連何嫂如何說,致遠(yuǎn)堂的雜役如何說的話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王先崎聽了氣得一迭連聲的大叫:“傷風(fēng)敗俗、有傷風(fēng)化!”不及等到次日點卯,他就急慌慌的奔去幕府,要把這事告訴封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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