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蕭棄終于重見天日,心中難以抑制直欲抒發(fā)的激動之情,從而肆意的長嘯一聲以作宣泄。
“嗷!”
不料伴隨來的卻是一道憤怒的巨吼。
蕭棄面色錯愕了一瞬兒,隨即順著聲音的來源望了過去。
目光所及之下高樹林立茂草叢生,那枝繁葉茂的百年蒼樹似要遮天閉日,陽光只能透過枝條的間隙在地面上留下點(diǎn)點(diǎn)光斑,好一片郁叢叢的森林。
“吼……”
叢林深處,一聲獸吼由遠(yuǎn)及近,地面上發(fā)出砰!砰!砰!的沉重腳步聲,仿若大地都跟著顫抖。
小白鼠望著這突然的變化,轉(zhuǎn)頭看向蕭棄,目光幽幽,眼里別有一絲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那意思好似在說:“你惹得麻煩,你自己看著辦吧?!彪S即幾個跳躍來到一處古樹的枝杈之上,便賊兮兮地觀望著,好似有一幕好戲即將上演。
只少許功夫,就見遠(yuǎn)處一只身上環(huán)繞紫色條紋的黃色巨熊一下子穿出叢林,期間吼叫連連,音波蕩起層層漣漪,威勢迫人。
而與此相對的,蕭棄卻氣定神閑,雙手抱胸,一副不為之所動的樣子。
“咔嚓!”
巨熊似被他這副作派激怒了,揚(yáng)起手掌拍斷擋路的巨樹,以作威懾。
“哈……”
蕭棄卻做出一副無所謂的咸魚模樣,隨意聳了聳肩膀,一手捂著口鼻竟還打起了哈氣。
不過這番動作雖有挑釁之嫌,卻也不是單純的無腦之為。
殊不知蕭家存儲的典籍中對炎黃大陸出現(xiàn)過的大部分妖獸都有著詳細(xì)的記載,他對此知甚詳。
此熊名日:“紫紋雷熊”,先天便能掌控雷電,且因腳掌上長著六個尖利爪鉤的趾頭,所以又稱“六趾熊王”。此熊力大無窮,在力量上鮮有妖獸能與之匹敵,但與之相反的,它也有弱點(diǎn),比方在速度上,照比其它同階妖獸就相差一些。
若針對此熊的弱點(diǎn),就算殺之不易,避之鋒芒卻也不難,所以蕭棄并沒有被它的威名所懾,反而暗暗不驚反喜,眼底迸發(fā)出一絲炙熱的光芒。
之所以如此,全因他這幾年的遭遇所致,一連三番的變故,讓他心中憋足了一團(tuán)火兒。
再加上他的修為乍然突破到半步人仙,自信心爆膨,只待他領(lǐng)悟獨(dú)屬自己的意境,便可獨(dú)步青云,晉升至讓人夢寐以求的境界。
別說這時來得是一只擁有頂尖血脈的妖獸,即便是堪比地位階的妖仙,蕭棄也敢與之斗上一斗。
只靜謐一瞬間,巨熊迎面奔來,轉(zhuǎn)眼間只相隔了數(shù)丈的距離。
“吼!”
紫紋雷熊一聲爆吼。
“來的好?!?p> 蕭棄面上躍躍欲試,竟露出一抹壓抑以久的興奮神情。
他需要一場原始的大戰(zhàn)來泄去心中邪火,也不欲以身法欺它,邁開大步直沖向奔來的妖熊,攜豪邁的雄渾氣勢迎身而上。
一人一熊眨眼相遇,巨熊立起近四米高的龐大身體,一巴掌兒如泰山壓頂一般猛地拍去。
“呼!”
熊掌間形成的劇烈的風(fēng)壓,登時吹得蕭棄面皮都不由抖動開來。
因受到掌風(fēng)的影響,蕭棄視線受阻,倉促間雙手交叉,當(dāng)即向上架去,便欲試試這妖熊的力量。
但聽“轟隆”一聲,霎時此地塵煙四起,蕭棄整個下半身陷入了地面。
但這三年他也不是白過的,隨即渾身一抖,雙掌猛得一拍地面。
“砰!”
蕭棄應(yīng)聲而出,可恰到這時妖熊的另一巴掌轉(zhuǎn)瞬即到,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驟然橫掃了過來。
與此之際,他因無處借力而躲避的恰當(dāng),分明從那妖熊的雙眸中看到了鄙夷之意。
“砰!”
一聲劇烈的撞擊聲乍然響徹林間。
接著一連竄撞擊聲,途中撞斷了數(shù)棵古樹,最后在一棵樹干上滑落,接著只聽“嘩啦”一聲,隨即落葉差點(diǎn)將他掩埋。
而蕭棄只感覺胸腹處一片發(fā)麻。
對,僅僅帶著一絲疼痛罷了。
只是他被那雙鄙視的眸子給刺激的不輕。
想他剛出得“牢籠”,就被一口畜牲給鄙視了,這讓他如何肯忍。
為此蕭棄緩緩爬起,期間一雙眸子卻始終盯著對面的妖熊。
“??!”
接著猛地發(fā)出一聲怒吼,對妖熊發(fā)起了沖擊。
紫紋雷熊挑釁般地低吼一聲,但那雙眸子罕見的透過一絲謹(jǐn)慎。
等蕭棄近得身來,妖熊瞇起了熊眼,看準(zhǔn)時機(jī)又是一記重重地拍擊,伴隨著一聲呼嘯。
“嗡!”
霎那間,熊掌間的勁風(fēng)竟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浪,凌冽的似能破碎這片虛空。
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蕭棄也真是了得,竟只憑借肉身之力,在猛烈突進(jìn)之下及時止住了身形,躲過了掌擊,動靜之間仿佛羚羊掛角一般精妙絕倫。
“哼!”
蕭棄冷哼間目光微凌,腳剛一落地,扭腰轉(zhuǎn)胯,一個轉(zhuǎn)身就踢出另一腳,動作一氣合成,干凈利落。
這一腳,當(dāng)即踢在了妖熊的襠下,蕭棄只感覺一團(tuán)血肉瞬間破碎。
妖熊一個趔趄后退一步,站立不住,身子一歪就要倒去。
“嗷!”
一聲難以形容的劇烈慘嚎響徹天際,一時間驚起百里方圓內(nèi)的驚鳥飛竄出冠木林中。
蕭棄嘴角一抿,劃過一抹邪笑,眼中那報(bào)復(fù)的快感一覽無遺。
那一腳,目的就是為了羞辱它。
確如蕭棄所想,他的挑釁徹底激發(fā)了妖熊的兇性,在其斜身倒地的瞬間,一只熊掌仍以不可思儀的角度拍出,含怒一掌瞬息即到。
“砰!”
這一擊可比上一次的力道還要重上三分。
也存屬蕭棄得意忘形才受此一擊。
但聽一聲轟鳴。
大地都砸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如此紫紋雷熊還不罷休,四肢勉強(qiáng)支撐住沉重的身軀,怒從心頭起,便仰天張開獸口,一枚雷球疾速成型,電弧在其表面交織璀璨。
“滋滋……”
土坑中的蕭棄慢慢爬起,塵土慢慢從身上滑落。
同時,他的眼中終于迸發(fā)出一抹殺意的花火綻放。
“砰!”
他運(yùn)起氣海罡元附于雙腿,匯聚凝縮,瞬間爆發(fā),正如“驚鴻一現(xiàn)”之名,身形只一閃便沒了身影。
而那雷球的速度也是快速絕倫,一道流光眨眼即至。
“轟隆??!”
雷球疾速膨脹炸裂開來,造成周圍近百棵樹木化為了齏粉,燒灼的殘碴隱隱有著電弧閃爍。
“嗷!”
與此之際,一聲痛苦哀嚎也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那聲音慘烈而暴虐,還隱有絕望之意于其中。
此前,蕭棄若還只限于肉身之力的話,那么現(xiàn)在就是運(yùn)使罡氣與身法的全力爆發(fā)。
如果以數(shù)據(jù)作個對比,蕭棄肉身的奔跑極限速度是30米/秒,那蕭棄運(yùn)使“驚鴻一現(xiàn)”的速度就是300米/秒,近乎達(dá)到了音速。
畫面來到蕭棄攻擊之前。
百多米的距離,幾乎彈指即到。
他踏在妖熊背上,雙手倒握玄金重劍,劍身上流光映彩,照映出一張若隱若現(xiàn)的面龐。
只聽一聲極為淡漠地低吟。
“去死吧?!?p> 便狠狠向妖熊的后腦處刺去。
“噗!”
一劍輕意就把這片領(lǐng)地王者的腦袋刺個對穿。
一聲慘嚎過后,紫紋雷熊的四肢便支撐不住那龐大的身軀,轟然一聲,妖熊一個前傾栽倒在地。
蕭棄拔出玄金重劍,順勢在妖熊皮毛上蹭了蹭,清理劍身上的污穢,嘴里還不忘嘟囔道:“這身熊皮不錯,正好做一套熊皮短衫和皮裙。嗯,這熊掌更好,這么長時間小爺?shù)淖彀屠锒伎斓鲽B兒來了?!?p> 而此地是那紫紋雷熊的領(lǐng)地,有它的氣息震懾,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其它妖獸侵?jǐn)_,蕭棄便放心在這里輕理熊掌,準(zhǔn)備慰籍自己的肚子。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將之架在火堆上烤制,至五層熟左右,抹了一層鹽巴,不時翻烤。
許是時間久了,蕭棄無聊地拄著下巴,不由得陷入了思緒當(dāng)中。
“三年了,爹娘不知現(xiàn)況道如何了?”
時間流逝,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虛握的手掌下意識地一緊,然而卻不由的怔住了,下意識的低頭一瞧,竟發(fā)現(xiàn)手里空蕩蕩的,心頭頓起莫名之火。
他眸光似電,最后目光鎖定在一旁的骨堆之上,只見緊靠旁邊的元寶正仰面朝天,圓滾滾的肚皮上露出四肢小短腿,頗為滑稽徒惹人。
見到此番情景,蕭棄的內(nèi)心即崩潰又覺得好笑。
崩潰,是因?yàn)樽约旱膭趧映晒麩o故被奪,無法慰藉自己的五臟廟,既而心有不甘,純以一時氣憤不足道哉。
好笑的是,皆因元寶此番狀態(tài)蠢萌十足,肚皮比腿還要接“地氣”,誰能認(rèn)出此等生物是什么玩意。若將它翻過身,恐怕連腿都貼不著地。
蕭棄氣得伸手就將元寶提溜到眼前,另一只手好奇地捅了捅它的肚皮,道:“嗬,能把自己吃成球,你也是真有本事。不過嘛,未防你今后肥胖成疾,我就好心幫幫你吧?!?p> 元寶聞得此言本能的就是一哆嗦,暗覺不妙,趕忙兩只爪子搭在一起連連作揖,豆大的碧綠小眼也故作可憐之色,做出一副求饒狀。
這副番呆萌之態(tài)著實(shí)喜人的緊,若是其它人怕是早已原諒它了,可換作三年不知肉味的蕭棄,卻不會輕意放過它。
蕭棄不動聲色地站起身來,稍稍屏住呼吸,道:“哼啍,瘦身需良好的生活習(xí)慣,是多少少女熟婦可望而不可及的,愿我在下一眼看到你時能有所改變。元寶,走你?!痹捯粑绰?,他提起右腿,“砰”的一腳,就將之踢飛了出去。
只見那“肉球”落地后,仍帖著地面飛滾啊,在地面上都快摩擦出火星來了。
元寶霎時口眼歪斜,眼珠隨著身體的不停轉(zhuǎn)動,一雙斗雞眼兒眼冒金星,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看著漸漸遠(yuǎn)去的“肉球”,蕭棄微瞇起雙眼眺望過去,拍了拍手,正經(jīng)地說了一句,“祝你好運(yùn)。”
隨后,他又架起了火堆,烤制剩下的兩只熊掌。
良久,吃飽喝足后,蕭棄一邊用木簽剔牙,一邊看向滿臉幽怨之色的元寶。
他嘿嘿一笑,上前為其整了整蓬亂污黑的皮毛,口中還不忘無良地打趣一番,“喲,還真瘦了不少哦,起碼這爪子能著地了。嗯哈哈……”
不知?dú)獾眠€是羞得,元寶扭捏了一陣兒,夾著尾巴兒轉(zhuǎn)過身,背對起蕭棄,似乎以此表示不滿。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不該捉弄你。看你臟得,我領(lǐng)你找個河流湖泊給你清洗一番,可好?”
蕭棄正欲起身抱起元寶之際,豈料背對他的元寶那圓碌碌的小眼晴賊光閃亮。
還沒等蕭棄反應(yīng)過來,它驟然化作了一抹殘影,迅捷如風(fēng)地閃身而去。
只一會兒,只能遙遙看到它的背影,身后的塵煙整齊地掀起一道線。
蕭幸目光敏銳,隱約之間好像看到它帶走一片“旗幟”。
他這才感到腰下一涼,低頭這么一瞅兒,老臉登時一紅,雙手下意識的捂住要害部位,心中急呼,“這可是我唯一能用來遮羞的長衫了。”
頓時蕭棄高呼道:“死老鼠,你給我回來,還我的長衫?!闭f著,他也顧不得害臊,拔腿便追。
可惜此地荒無人煙,一身光溜溜的白皙身影無人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