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能焚毀一切,但它所燒毀的只是那些可損壞的,至于天父所創(chuàng)造的那永世不朽的靈魂,將繼續(xù)下去,直到永遠。”
伯納德神父今天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只在最外面披上自己的法衣以表明身份,而是穿上了正式的大禮服,最里面是白色的及腳長衫,中間套一件白色的及膝罩衫,外面是一件紅色的大披肩,用著緩慢而又富有力量感的語調(diào)念著禱文。
“越過死亡后,天父要在祂的永愛中再造萬有,再造他們的肉軀,我們相信弗雷斯科以及諸位弟兄仍然活著,被包裹在天父無垠的慈愛當中,我們再次虔誠地把他們托付給天,求天主賞賜他永遠的安息,直到天父認為合適的時候賦予他們新的身體,使其再度以我們相會?!?p> 雖然嘴上這么說,可是伯納德估計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小教堂當中包括自己的每一個人都并不希望弗雷斯科和他的同黨復(fù)活,如果現(xiàn)在那幾人好生生的出現(xiàn)在教堂的門口控訴著丹妮婭的暴行,估計也會被也會被眾人稱為活尸,從而一擁而上亂劍砍死。
盡管是丹妮婭沒有任何表示,伯納德還是非常有自知之明沒有將這場彌撒選在拉特蘭圣約翰大教堂當中,而只是選擇在這座自己平日里使用的小教堂,即便其中的用意已經(jīng)是人人皆知,可是沒有人想去戳破它。
雖然稱作小教堂,可是其中該有的結(jié)構(gòu)和布局還是一樣不缺,大殿的通道的中央豎起了靈柩臺,五具棺材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上面,棺材當中并沒有裝著尸體,畢竟這些東西早就在外面讓丹妮婭給燒了個一干二凈,便只是放了他們生前的頭盔和盾牌還有武器,僅僅是一個象征意義罷了。
即使是知道自己面前的棺材當中并沒有真的沉睡著尸體,而臺下的眾人也并不是真的在意這些,伯納德依然還是在臉上表現(xiàn)出了那種淚水盈滿了眼眶而沒有滴落出來的悲戚,這也大概已經(jīng)成為了自己習(xí)慣。
鄉(xiāng)下那些村民們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以一個完整的姿態(tài)來被埋入土中,臉上的表情也僅僅是附和那些哭的一塌糊涂的寡婦或者死者的朋友,好讓他們覺得自己親近些,下次來參加彌撒的時候說不定能多給點錢。
這些棺材的周圍由一些點燃了的高燭臺所簇擁,燭芯被刻意的剪得很短,只能照亮周圍被漆成黑色的棺衣,以及擺在后方祭臺上十字架的根部,小教堂當中即使是白天也并沒有顯得多么的明亮,陽光只能透過狹小的縫隙從兩側(cè)照射進來,自然那些暴露在陽光之下的灰塵就顯得無比的清晰,若是配合著教堂當中肅穆而又莊嚴的氣氛,還真在的隱隱生出了一絲神圣感。
不過伯納德并不管這些,之所以弄成這種最古老的造型只為的是自己的傳教更為順利,并沒有其他意思,不過看著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了,就用手勢向旁邊的幾位忠誠的信徒示意,隨后便開始輕聲吟唱著圣歌。
因為是用拉丁語吟唱,所有那些信徒也僅僅是在伯納德的指引下將其用各種方法唱出來,但也僅僅與此,他們自己其實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唱的是個什么意義,而臺下那些面容嚴肅而立的騎士們就更不知道了,也就只能夠聽聽,唯一能夠聽懂的也就是伯納德自己了。
愿天父與你同在
直到我們在生命的盡頭再次相會
牠為良師,常指導(dǎo)你
牠為牧人,常養(yǎng)護你
邪魔雖常伴你左右
天父展開他無盡的羽翼庇護著你
愿天父與你同在
在天父仁慈的恩準之下
我們在生命的盡頭將再次相會
這一段用拉丁語吟唱的部分也并沒有多長,很快就用著普羅旺斯地區(qū)的方言開始唱了起來,眾騎士聽了一會之后也開始跟著附和著哼了出來,而伯納德還是很敏銳的注意到,在所有人當中,丹妮婭是唯一一個自始至終從未張口的一個,不禁有些困惑,難道是自己的安排有哪些地方不是很妥當么?
然而這些問題是注定得不到任何的答案的,因為丹妮婭是是絕對不可能說出來自己根本不會唱這些曲子的真相,然而又不能假裝跟著唱,索性就只是面無表情的繼續(xù)參加著這場彌撒,反正也沒有人會對此而說些什么。
其實這場彌撒的本意就是丹妮婭用著隱晦的暗示著其他騎士,在天父的庇護所之下,自己向所有人表示此事徹底終結(jié),不會再因此而牽連更多的人,而面前那五具空蕩蕩的棺材不過是個由頭罷了。
等這場彌撒過后就要在火焰當中被燒成灰燼,以示那幾個叛亂之人的骨灰,然后就要被分別裝到五個罐子里,在這個小教堂當中收好,上面不會寫下任何人的姓名,也不會留下任何可以辨識出來的痕跡,被永遠的遺忘在歷史的長河當中。
“我們雖為死亡的到來而悲傷,卻因永生的許諾而獲得安慰。天父已經(jīng)看到了虔誠之人的內(nèi)心,生命只是改變,并非毀滅,他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塵世的旅程,榮獲恩準以便獲登永遠的天父之國。”
隨著伯納德的吟誦,整個葬禮就到達了尾聲,期間并沒有什么葬禮當中常見的哭聲,畢竟這僅僅是一次政治活動,所以當最后一個詞說完之后,當即有人直接扭頭推門離開了小教堂。
霎時間金色的陽光涌入整個大廳,將教堂當中原本的昏暗給祛除的一干二凈,隨后教堂當中的騎士也陸陸續(xù)續(xù)的走了出去,沒有任何人回頭去看一眼那靈柩臺上的棺材,只是三三兩兩的和自己相熟的友人互相的聊著天,今日之后,自己提起的那可心總算是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的放回自己的肚子里,再也不必為這些個事情發(fā)愁。
至于那棺材,也很快的被抬到了教堂后面的空地上,火堆早早的也已經(jīng)預(yù)備好了,雖然說棺材當中還放著頭盔和佩劍,但那些不過是伯納德委托木匠給雕刻出來的,反正都是要燒,還不如一把火燒個干干凈凈。
隨后燒剩的灰燼被放置在毫不起眼的瓦罐當中,如果不說,誰也不會想到其中竟然隱藏了如此多的故事。
“我愚蠢的朋友啊,很遺憾你失敗了,我早就預(yù)料到了不是么,或許我在下一個諸圣節(jié)之后還會來看望你,也有可能也會變成一個罐子來陪著你,這誰說得清呢......”
舉個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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