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們分手吧!
“四皇子和那位姑娘在船艙很久了,你再大度,也該去關(guān)心一下吧?!奔{蘭劍影雖然很希望她們兩個鬧掰,但是自己好歹是在四皇子的船上當(dāng)客人,這種破壞人家感情的事情還是下船再做得好。
賀纓點了點頭,對于王俞的雕蟲小技確實不太想太過關(guān)注,不過總也不好留兩人單獨時間太久。兩人慢慢走回了船艙,卻發(fā)現(xiàn)房中無人,桌上無菜。
一絲不好的預(yù)感爬上了賀纓的心頭,加緊腳步往臥艙走去,推開了并未關(guān)嚴(yán)的艙門,眼前的景象讓她無言以對。
榻上的上官瑜一直等待的一幕,終于發(fā)生了,立馬假裝手足無措推開諸葛堯,抓衣掩蓋重點部位,“賀......賀纓姑娘,我......我......都是我不好,你千萬不要怪殿下?!甭暅I俱下。
被上官瑜一推驚覺的諸葛堯,滿臉絕望的看著門口的賀纓,“纓兒......我......”
“什么都不要說,穿好衣服出來?!鞭D(zhuǎn)身走回了外艙間,“納蘭公子,可否去甲板待上一會,我有點事情需要單獨處理。”
一句多余的話也沒說,轉(zhuǎn)頭出了船艙,去了船頭甲板,這算什么事,這四皇子是有多饑渴,搖了搖頭,心想:挺好,不必自己費心了,楚平嘯你倒是好運氣。
冷靜的坐在船艙中的賀纓對于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實在也不能理解,為什么有些些難過和酸楚,但是卻沒有恨意,很大一部分竟然是覺得解脫,難道三藏說的是對的,自己不愛也不可能愛上諸葛堯,原本就算自己再嘴硬不承認(rèn),但是現(xiàn)在的心情說明了一切。
穿著妥當(dāng)?shù)闹T葛堯走了過來,一臉愧疚,“纓兒,都是我的錯?!闭f完這句,跌坐在椅子上沒有再開口。
隨后從臥艙出來的上官瑜,雙手在胸前拼命想把已經(jīng)撕破的衣服,好像是想掩飾衣服被撕破的事實,但是手中動作越多,越是讓人注意到那件破衣衫,那些動作仿佛就是再昭告諸葛堯是有多急切的想擁有她,而急切到必須撕了她的衣服。
賀纓覺得真是荒誕可笑,然后就真的笑了起來,“這位姑娘,不必如此費心表演了。”
一雙大眼睛瞬間水盈盈,哭腔出聲:“賀姑娘,我知道是我不對,雖然我喜歡殿下,可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搶殿下,剛才的事情怪我情不自禁,所以都是我的錯,和殿下無關(guān),姑娘你千萬原諒殿下?!?p> “你蓄意勾引,當(dāng)然是你的錯,至于我和殿下如何,那是我們兩個的事,與你無關(guān)?!?p> “賀姑娘,你含血噴人,我何曾蓄意勾引?我只是太過愛慕殿下,只是想陪在他的身邊就好,從來沒想過要得到他?!?p> “那好啊,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沒想要得到諸葛堯,那么你立下字據(jù),此事是你心甘情愿,與他無由,以后絕不借此要求他迎娶你,你敢嗎?”讓你裝。
“賀姑娘,你......你是想讓我以后沒臉見人,只能自裁嗎?”滿臉淚痕的上官瑜被賀纓說中的心思,滿心惱怒,但是諸葛堯在旁,自己又不好發(fā)作,只能以哭泣聲應(yīng)對,以死相逼,希望諸葛堯可憐她,阻止賀纓的質(zhì)問。
果不其然,聽到賀纓的要求,諸葛堯抬起了頭,“纓兒,畢竟我占了她的清白是事實,怎能讓她寫那字據(jù),這真的是要逼死她啊?!?p> 冷冷的看著諸葛堯,賀纓凄涼一笑,“是啊,這是你們兩個的事情,關(guān)我何事!”
聽出了她語氣中決然的意味,諸葛堯心中慌亂至極,驟然起身,沖向賀纓,想抱住她。賀纓疾閃,躲過了他的雙手,看了一眼閃遠(yuǎn)的賀纓,諸葛堯無力的垂下了雙臂。
“你給我滾進(jìn)去?!崩淠恐币暽瞎勹ぃ瑖樀盟^也不回的狂奔進(jìn)了臥艙。
“諸葛堯,謝謝你曾經(jīng)那么喜歡我,從今天開始,我們不再有任何情感上的關(guān)系?!?p> “纓兒,你能原諒我一次嗎?我......”話未說完,賀纓擺了擺手,示意諸葛堯不要繼續(xù)說下去。
“諸葛堯,不要說你錯了,發(fā)生這種事情,必然是我們雙方都有問題,如果我們之間沒有問題,又怎么可能發(fā)生今天的事情?!辟R纓停了一停,望向了碧藍(lán)的大海,“我想終究還是因為我們不夠相愛吧,早早的將好感當(dāng)成了愛意,一路的摩擦,雖然好像每次都解決了,可是大多是你遷就了我。一次兩次或許沒有關(guān)系,時間長了次數(shù)多了,本是天潢貴胄受萬人景仰的你和雖是草根出身卻事事不愿求人的我,肯定會走到相互埋怨?jié)u漸相背的那一天。長痛不如短痛,諸葛堯,我們分手吧?!?p> “如果我不愿意呢?”
“捫心自問,為什么你會情不自禁和她上床,難道真的是一時意亂情迷,還是她眼中對你的崇拜,滿心對你的愛慕讓你享受其中,她的每次柔弱而你給予她的幫助,有沒有讓你很有男人的成就感?”賀纓收回了看海的雙眼,認(rèn)真看向諸葛堯。
“我并不是說的氣話,你需要的并不是我這樣的女子,我?guī)Ыo你的大多是愧疚感,無力感,而你對于我不夠,不夠強(qiáng)大,不能保護(hù)我,可能永遠(yuǎn)也弄不明白我在想什么。我曾經(jīng)想過,只要你一心一意對我,我便不會要求你需要足夠強(qiáng)大能夠保護(hù)我,我可以保護(hù)我自己甚至保護(hù)你;我也可以忍受你不懂我,只要你努力去學(xué)著懂我便也足夠了?!?p> “可能一切天注定,不適合的再怎么努力總是不適合的,不管我們兩個多努力的粉飾一切細(xì)紋,有人蓄意觸碰的時候還是會摔得粉碎?!?p> “我不會再出現(xiàn)在銀號,你也不要再去隨意居,就這樣吧。我去甲板待會,你讓船開回碼頭吧?!?p> “賀纓,難道我們必須老死不相往來嗎?”知道無法挽回,諸葛堯苦澀的問了一句。
“等我們都放下了,那時候咱們再試試能不能當(dāng)朋友吧?!睜N爛的一笑。
“我不在你身邊,你自己保重,回去后我會讓錦業(yè)錦榮跟著你,好保護(hù)你?!?p> “錦榮就不必了,你可以問問錦業(yè)是否愿意跟著我,不過必須保證從此以后只有我一個主子,如果他愿意就讓他跟著我,如果不愿意,不必強(qiáng)求。諸葛堯,謝謝你,再見。”昂首闊步,踏入了陽光,走向了甲板。
“賀姑娘,你似乎很有當(dāng)刺客的潛質(zhì),遇此情況,竟然也能面不改色,冷靜如斯?!辈坏貌徽f,賀纓表現(xiàn)出來的冷靜,讓納蘭劍影很是吃驚,要是將賀纓和楚平嘯湊成一對,不知會讓多少人覺得如墜冰窖。
“不冷靜又該如何?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也無力改變什么,那只有想辦法讓自己受到的影響降到最低,人生那么長,世界那么大,何必糾結(jié)于一些小事?!?p> “難道在姑娘看來,自己的心上人上了別人的床是小事?那又為何聽說他為了你退了皇帝的指婚?”
“現(xiàn)在我不想談這個問題。”拒絕了納蘭劍影的八卦之心,兩人坐在甲板上,靜靜的看著落日,等待船只歸航靠岸。
端起了一杯酒,納蘭劍影一飲而盡,“撲通”一聲丟入碧藍(lán)的大海,“我雖然失去了酒杯,但未可知海中的魚兒們是否得到了一件玩物?!?p> 賀纓對著落日坦然一笑,“早說了,好好當(dāng)你的幽冥閣主,不要想著方的要當(dāng)哲學(xué)家?!毙睦锩靼?,納蘭劍影怕強(qiáng)壓傷感,變著方的勸自己。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安慰我,我覺得你是個好人,咱們從此以后就是朋友了?!?p> “好啊,只要和我做生意時不少給我銀子,其他時候咱們就算朋友的,聽你的語氣,估計也容不得我不答應(yīng),哈哈哈?!庇幸馑嫉娜俗匀辉摦?dāng)朋友,何況還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弟妹不是。
大船回到了碼頭,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尷尬,賀纓和納蘭劍影在甲板多等待了會,希望諸葛堯和某人可以先行離開。
不多時,錦業(yè)上了甲板,抱拳一禮:“小姐,屬下接你下船?!?p> 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呼,賀纓就明白,自己的眼光果然沒錯,錦業(yè)選擇了跟隨自己。“好,走吧。將我與納蘭公子送回藏嬌樓。”
重新坐在“藏嬌樓”的包房中,賀纓覺得剛才一下午的時光恍如做夢,如果不是此時站在門外的是錦業(yè),自己真會覺得剛才發(fā)生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
“賀纓啊,既然我們是朋友了,那么我可是知道你和傾城姑娘是摯友的,你不會真要我花銀子才讓我見她吧?!眳^(qū)區(qū)幾萬兩銀子對于納蘭劍影自然不算什么,只是這時候場面太過寂靜,總得找個話題打破這讓人受不了的氣氛。
回過了神,賀纓點了點頭,“好吧,既然你是我朋友,自然也可以和傾城做朋友,朋友之間還讓你花錢確實不太合適。”
“錦業(yè),你去請傾城姑娘過來。”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一盞茶的功夫,身著淺紫色如意月裙的傾城,款款走了進(jìn)來,美艷不可方物。
“花魁就是花魁,果然美麗無雙。”納蘭劍影眼前一亮,真心的贊嘆道。
“行了,小心你的口水不要流出來。”賀纓咯咯笑了起來。
“傾城姐姐,這是納蘭劍影,他現(xiàn)在是我朋友,你們也認(rèn)識一下?!?p> 兩人略略行了一禮,三人圍茶幾而坐,“錦業(yè),你也進(jìn)來,一起坐下,在藏嬌樓哪里還需要你做保鏢?!?p> 四人坐定,賀纓對著納蘭劍影舉起了手中的茶盅,“以茶代酒,謝謝你在我最難堪的時候開解我?!?p> 眼光和茶盅轉(zhuǎn)向錦業(yè),“謝謝你為了我而放棄了皇子侍衛(wèi)的身份?!?p> 端起茶盅,一飲而盡。
“小姐,你同四殿下真的一刀兩斷了?”下午看到自家皇子從船上帶下的衣衫不整的王俞姑娘時,錦業(yè)的預(yù)感就不好了,聽完殿下對他說的話,他沒做任何猶豫的選擇了賀纓,可是就算到那時候,他都覺得殿下的心中還是乘著賀纓的。
放下了茶盅,賀纓仰著臉,神情極度認(rèn)真的說道:“是真的。”
“才出去一下午而已,這是又發(fā)生什么事了?”不明所以的傾城忍不住出聲問了起來。
“傾城姑娘,在下覺得此事還是不要追問了,既然賀纓做了決定,我們支持她就好?!蹦菆雒娲_實不怎么好看,又有什么好講的。
嘴角揚起的賀纓,拍了拍納蘭劍影的肩膀,好哥們似的,“你確實有資格當(dāng)我的朋友。”
納蘭劍影嘴角抽了抽,“我謝謝你啊?!?p> “小姐,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該多嘴,只是殿下對那王俞姑娘從來沒有動過那種心思,怕是殿下中了別人的計了?!泵髅魇且粚﹁等?,如果因為什么誤會分開,而自己又沒有勸說,錦業(yè)心中總是不安,鼓起勇氣,還是說了出來。
賀纓眼睛一瞇,“你認(rèn)識那女子?”
“認(rèn)識啊,那姑娘兩月前開始在銀號當(dāng)學(xué)徒的,而且是分文不取,免費幫忙。叫王俞,而且她來當(dāng)學(xué)徒的事情,還是三藏大師點了頭的。”錦業(yè)喃喃說道,心想難道這事三藏大師和四殿下都沒和小姐說過......?
重重的一掌拍向茶幾,滿桌的茶壺杯盞跳了一下,茶水紛紛流到茶幾上,“錦業(yè),給我去把三藏那家伙給我綁來?!边@家伙竟然看了兩個月的大戲,卻讓自己蒙在鼓里,滿腔的怒火,熊熊燃燒。
傾城滿臉擔(dān)心,納蘭劍影確是異常興致高昂,今日竟然一出幽冥閣,大戲不斷,叫他如何不興奮如斯。
錦業(yè)滿心墜墜,雖然小姐怒到說綁人,可是自己哪里敢綁,速度極快的接了三藏大師,趕回了“藏嬌樓”,生怕自己動作慢點,被小姐的怒火波及就不妙了。
進(jìn)了房間,還不知大難臨頭的三藏開心的坐了下來,“這是新朋友嗎?介紹一下啊?賀纓”。
幽幽的兩道能殺死人的目光直射三藏,“介紹你妹?!?p> “額......這是吃了火藥了?”三藏大不解,轉(zhuǎn)頭看向傾城,只見傾城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能為力。
“你說本小姐是少你吃的還是喝的,你竟然敢瞞著我,那個什么王俞是給了你多少好處?你今天給我老實交代,否則小心被我揍扁?!彪p手叉腰,瞪著三藏。
果然是東窗事發(fā)了,倒了杯茶給自己,三藏絲毫沒有任何慌亂害怕,看得錦業(yè)好生佩服,“銀號的一個普通學(xué)徒而已,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平靜的反問。
“普通學(xué)徒?你再給我裝?憑你火眼金睛,會看不出來那女人的心機(jī)計謀?”
“看出來了又如何?你和諸葛堯又沒結(jié)婚,人家一個女孩子還沒追求愛情的權(quán)力了?”抿了口茶,又是以問制問。
納蘭劍影此時覺得這個三藏很是合眼,而賀纓和三藏的對話,也是精彩至極,內(nèi)容豐富,果然是很有意思的人們啊。
聽完三藏的問話,賀纓頹然坐下,“原來這就是你不告訴我的原因,逼我承認(rèn)我和他的不合適?”
“你和他到底合不合適,既然你不愿意深思,那就讓時間合事實說話,難道不對嗎?”
“那你覺得你這樣擅自為我和他下了判決書是正確的嗎?兩個人的感情事,不該是我和他兩個人的事情嗎?你憑什么?”賀纓爆發(fā)了,或許是因為下午的那一幕的怒火,或許是知道三藏沒有說出口的那句“我早說過...”
“好,你說我不該隨便判決你們的感情,是你們兩個的事情,那么王俞這件事是否該由諸葛堯親自告訴你,那你現(xiàn)在又為什么要指責(zé)我呢?”不管多聰慧多傲才視物的人,一沾感情事,往往都是當(dāng)局者迷。更何況他們的感情已經(jīng)幾次三番威脅到她的生命,叫三藏如何能不在意。
賀纓沉默了,心中五味參雜,到底該怪誰呢?怪三藏知情不報?怪王俞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的勾引魅惑?怪諸葛堯意志不堅精蟲上腦?還是該怪自己強(qiáng)行無視她和諸葛堯之間的諸多問題?
傾城哀嘆,果然感情不是一件可是隨便試試的東西。
納蘭劍影心道,原來傳聞中的恩愛多情,也有不足為外人道的隱情。
“三藏,我知道你關(guān)心我擔(dān)心我,只是不要再有下次了,我的感情我做主,就算是最后我遍體鱗傷,也是我自己的選擇和決定?!背了己蟮馁R纓,冷靜了下來。
“如果下次你還是選了一個不但不能保護(hù)你,還給你帶來無限危險的男人,我還是會想辦法阻止你的,因為我是你的朋友,也可能是唯一懂你的朋友。此生我們能結(jié)識不容易,在這個世界走一遭更不容易,所以你要我不管你,我做不到?!比睾敛华q豫的拒絕了賀纓的要求,說出了只有他們兩個知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