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圣君
“那個是什么?”季夫人問。
“不清楚,你能夠感覺到是什么物質(zhì)嗎?”云焱問,她靠的是眼力和直覺,雖然覺得自己是有靈源的,但是現(xiàn)在她連一枚繡花針都立不起來,只能當自己幻想自己還有靈源了。想想他們怎么可能把靈源還給自己。
季夫人看向那個很厲害的護衛(wèi):“你感覺到了什么?”
“很強大的靈源力,但是這靈源好像···”
“不是人類的?!痹旗徒釉挕?p> “楚夫人的意思是···”
“如果補不上,鎖魔陣將不再保護季城?!痹旗突卮?,言外之意就是季城將迎來魔獸潮。
“怎么會?前幾天剛剛補了了源氣!”季夫人不相信的道。
云焱這一次也沒有那么輕松了,如果她本身有靈源那還好說,但是沒有,如果借助他人的,那人必須相信自己,而且能夠領(lǐng)會她的意思,不然真的很難辦!
“季夫人你讓其他人下山回去告訴季灝?!痹旗烷_口。她現(xiàn)在能夠爭取到最信任的人就是季灝了。
“還有告訴全鎮(zhèn)的人,沒有六級修為的人進城去。”
“楚夫人說得嚴重了吧!那個雖然不是人的靈源力,但是離我們這里還有五里,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存在,我們也沒受到影響。”其中一個護衛(wèi)開口說道,他覺得云焱就是小題大做,他們季城上百年來雖然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魔獸的侵擾,但是一直安然無恙。
而這護衛(wèi)的話,云焱、季夫人捕捉到了一個重點:“你說這個早就有了?!?p> 護衛(wèi)明顯沒想到城主季夫人也一臉緊張。
云焱不待護衛(wèi)回答,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感覺到山上有人,一個回身看向山頂:“山上有人?!?p> “幾年不見,還是那么敏感!”一到中氣十足的中年磁性聲音響起,然后一道墨紅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云焱的面前。季夫人看見來著,見禮:“雨圣君。”
云焱走著有些累了,用袖子拍拍附近的臺階就坐下了,看見來的是雨圣君,她反而沒有那么著急了:“你們峰來樓想要伏魔劍做什么?”
“聽說你做了禹城夫人,沒想到真是?!庇晔ゾ涞降孛?,不顧周圍面對云焱與他相識這一信息的承受力。踱步走到了云焱那里,一坐一站,明明是強烈的對比,一個風神霽月的圣君,一個普通的夫人,但是卻意外有些相容。
“這挺好的,她還好嗎?”云焱問。
“很好,她已經(jīng)忘記了你們?!庇晔ゾ卮?。
云焱笑:“如此我連死都要背黑鍋?!?p> “反正你也不打算回去了,這些你還在乎?”雨圣君回答。
季夫人要是還不清楚這兩人關(guān)系不一般也白活了半輩子,而這兩個人自顧自的說話,她沒有表示不滿,制止了其他要打擾的人,只是看著黑海很擔心。
“在乎,人活在世上不就為這點事情。”云焱回答,聊天就聊到這了:“說吧,你們?yōu)槭裁匆沓堑姆???p> “說出理由,丫頭會幫我們拿到?”雨圣君說,明顯沒有打算正常談判。
云焱單手支撐歪頭看雨圣君,這個側(cè)臉好熟悉,嗯——像:“你說我這么聰明是不是因為我像你?”。
······“別套近乎!”雨圣君明顯對云焱的話招架不住,溫和的臉崩了一下,不過說實話,一云焱她爹那個德性,還有云兒那個脾氣,這丫頭的行事作風還真的的更像自己。
“不套近乎就不套近乎。那——你跟季城的協(xié)議就是伏魔劍嗎?今日見到你在這里,還如此悠閑,看來問題不大?!痹旗蛦枴?p> 雨圣君笑:“如果你一身靈源都在,那么我可能需要費些勁,只是你一身修為盡廢,身體還比以前差,你不乖乖養(yǎng)身體來攪和這事情?”
“謝謝關(guān)心,峰來樓有沒有什么稀有藥材給兩袋,然后也別打伏魔劍的主意,我就安心回去。”云焱說。
雨圣君回:“丫頭,本君從來不講人情?!?p> “人情?我跟您沒有人情可講,說著玩。您說說,您要怎么行事?晚輩好見機行事?!痹旗驼f,看遠處隱隱傳來的氣息,心中感嘆:沒有靈源真不方便,也不知道能不能重新修煉,這輩子跟靈源相克嗎?每一次修到一定境界就被奪去,真是夠倒霉的,如今還念念不忘的自己也真是,還是豁達點好,沒想到的是峰來樓來的竟然是雨圣君,這家伙很難講,當然是其他人也未必就好。
“你放棄得真快!”雨圣君對云焱的表現(xiàn),每一次都刷新自己的觀念,也是這丫頭可是非常有才華的人,一個史無前例修過六種靈源的人,雖然如今這般羸弱,但是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云瑤會上的事情,這丫頭絕對是動動手指,一個國家就抖三抖的人物,云兒生了個厲害的女兒!
“季城不是禹城?!痹旗突卮?,如果不是因為涉及到禹城,她連理都不會理,還會管?
這話對季夫人他們影響很大,但是對雨圣君卻不是,雨圣君雖然與云焱見面一雙手都數(shù)的過來,但是這孩子的心性,還有自己置身之外的觀察,這丫頭可是一個非常愛管閑事的好人。真不知道這丫頭四怎么把自己鍛煉成這么一個善良的人。
“季家那小子,你怎么看待?”雨圣君對于伏魔劍,對于季城未來還真的的不怎么關(guān)心,反而在季灝這個人身上,他很想知道這個丫頭是怎么看待的。云焱在雨圣君問這句話出來,就知道這個人洞悉自己的行為了。話嘛自然也是真心回答:“很欣賞。”
“女人多情長。”
“是在評論我娘嗎?”云焱問,這個人很厲害,很神秘,他知道一切,而她不了解他。
“你們?!庇晔ゾ啙嵉幕卮鹪旗?。
“這世界是互補的?!痹旗驼f;“如同萬物相生相克才有著繁華世界?!?p> “我雖然比你有情,卻不比你大義,如果你們真需要伏魔劍,只要你讓我信服,我雙手奉上?!痹旗屠^續(xù)說。
“···”沉默,“是不是在云瑤山的時候領(lǐng)悟到了什么?”沉默之后,雨圣君問道。丫頭與人不同,自己雖然說她兒女情長,但是在見識她的人生取舍還有經(jīng)歷,他知道,已經(jīng)不能用平常的眼光去看待這個人,如今她平安渡過了最艱難的二十八歲,經(jīng)歷了連他,還有那些更老的人都沒有的經(jīng)歷,他不能說她僅僅是這樣。
“庸京大嗎?很大,但是庸京之外還有很多很多跟他一樣的城,巧國大嗎?很大,但是世界有十二個像它那么大的國,那么整個世界有多大,荒海之外是否還有像這樣的地方。我們修煉追求更廣闊的世界,可是世界很大——如果到了九級,那還有更高的嗎?人一層一層的往上進步,誰都不知道終點,所以在修煉的境界里面,沒有人知道九級是怎樣子的存在,他們只能無限的接近九級,卻不知道九級到底有多厲害?!?p> “沒有人能夠達到九級的,丫頭,你也一樣?!庇晔ゾf。整個大陸,十二個國家,沒有出現(xiàn)過九級的修士,所以沒有人知道九級是怎樣子的存在。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九級是真的沒有還是假的,可能到了九級的人本身就不知道自己是九級呢?”云焱反問,
“人好功力,世界有幾個是真的淡泊名利?而且云瑤山上的記錄可是存在的?!庇晔ゾ娌幌矚g這丫頭的言論!
云焱笑,說了一個雨圣君沒有辦法回答的現(xiàn)象:“云瑤山的青云榜就不曾有過我的名字?!?p> “如此只說明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青云榜錯了,一種就是我不再青云榜范圍內(nèi)。無論是哪個,對我的爭論都是有利的?!币粋€就是青云榜不代表所有,世界有例外,可能有人不被云瑤山的排行榜所記錄,一個表示世界有青云榜所沒有記錄的人,說不定那人正好就是一個九級的人也未嘗不可能。
“那么你自己以為是哪一種?”雨圣君問。
“誰知道?!痹旗突兀裉斓淖约河悬c高興呢!是因為見到這個人嗎?‘“你打算怎么補陣?”終于回歸正題了。
“這次接任務(wù)的人可不是我?!庇晔ゾ卮稹?p> 云焱一聽,臉一沉:感情自己就是真的在跟他嘮嗑!“好想殺了你!”
這里云焱咬牙切齒,那里季夫人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云焱跟雨圣君的關(guān)系真的很熟!
“丫頭要不要我提供···”
“沒你的事情,滾遠點。我家禹城的伏魔劍,誰來滅了誰,啊——想我家夫君了?!痹旗筒坏扔晔ゾf完,連一拉,忙活半天,這家伙沒一句有用的,浪費時間!
雨圣君,季夫人等沒想到云焱就這么變換了臉色,說好的溫柔小精明,說好的神秘普通呢!誰能在峰來樓法老面前這么說話!
“丫頭,來的人可不一般?!庇晔ゾ_口,這丫頭是不是太掉以輕心了?就因為不是自己,這家伙就翻臉!什么行事作風,一點都不像自己的穩(wěn)重。
“有你厲害嗎?”云焱反問,不用上山,她已經(jīng)知道這個陣法是什么了,這多虧了她六年的蒼山補陣生活,對著類型的陣法,她簡直就是了如指掌,而且她回來之后,發(fā)現(xiàn)陣法就像一通百通一樣,峰來樓的陣法,她不多說,起碼傳送陣運用自如,可惜就是自己的靈源沒了,很不方便,就像雨圣君前面說的,如果靈源還在,這天下任我行!
雨圣君眉毛一挑:“怎么,弱于本圣君的人,不值得你出手?這句話我是不是該跟那個人說一聲?”
“無聊,既然不是你,你在季城做什么?”云焱問。
雨圣君:“黑海暴動,慶國的沿海岸已經(jīng)有八次魔獸潮了。起初沒有注意,但是好像已經(jīng)蔓延到五個海邊城了,我一路調(diào)查到了這里,那一團黑霧可不能小覷。”慶國就是巧國的另一個鄰居,中間雖然隔著海和山脈,但是跟蒼山的千里,也就不算什么,是四強國之一,跟巧國的境遇有一點點像,但是比巧國好。這慶國和巧國之間的荒海上又是另一個國家。
慶國沿海魔獸暴亂!“已經(jīng)影響到季城了?看來禹城不出伏魔劍幫助季城度過難關(guān)都不行了一樣。”云焱說,隨即也想到了季城現(xiàn)在的問題。對于禹城,季城可以不必管但是關(guān)系到巧國就不一樣了。
“嗯,所以說,你這準備得不夠充分,慶國的陣法防護可比巧國厲害多了。依然受到了不小的轟擊。很快巧國就會得到消息?!庇晔ゾc出要點;“在巧國,沒有幾個厲害的陣師,都比不上你們雁國?!?p> “那么在這場災難里面,峰來樓是處于怎樣的境地?”云焱問,峰來樓,從十二國就存在的組織,是怎么樣的組織,從來沒有外人真正的了解過。就像她的母親云夫人,她的身世,她的地位,作為女兒的自己就不清楚。
“黑海上的霧氣是不是跟獻祭有關(guān)?”云焱問,此時的她想到了一個更可怕的原因,如果是那個原因···
“如果我說是,你會怎么辦?”雨圣君問,他很想知道,云焱面對這樣子的問題,她會怎么選擇,一年前,不,是十五年前她沒得選,如果有的選她怎么選擇。
“舅舅?!?p> “?”怎么突然叫‘舅舅’
“你知道我二十九年的人生,面臨人生終點有多少次嗎?”云焱站起來,從喊雨圣君那一句‘舅舅’開始,眼睛不再玩世不恭的半瞇著,而是睜開,認真的看著雨圣君說道;“所以關(guān)于生死的事情,請您認真的回答我,還有,季城的事情我想管,只是因為一個男人,在我生病的這些日子里,幫我夫君很認真的照顧我,他也是一個很認真的人,他值得少一些苦難,多一份支持。如果黑海的事情,峰來樓不想管就別火上澆油,我生氣了也會滅了你們一個樓、兩個樓的···如此,沒有事,我累了就先回去了。季夫人,一起走吧!”
云焱離開算是匆忙,雨圣君站在臺階上感嘆:“云兒,咱們家的孩子從來就是強大的,就算失去所有的靈源,依然張狂···如果你沒有忘記該會多高興,她還活著、活得好好的?!?p> 季夫人一路沉默,云焱的身份,家世讓她不知道怎么說,他們季家是百年世家,與各大世家的來往之中,從來游刃有余,但是面對云焱,這個以為很普通的女孩,竟然有那么多的未知:雨圣君是她的舅舅!
“回去的時候,我會讓其他人失去今晚的記憶,季夫人的話,我就不多加干涉。”云焱坐在馬車上開口。
季夫人愣了一下,反應(yīng)出來:“多謝楚夫人!你···”
“我是為季灝來的?!痹旗烷_口;“眾人多說他不孝,為了一個男人至家族于不顧,但是誰關(guān)心過他的內(nèi)心需要多大的勇氣。季家給了他身份榮耀,后面的事情他也該承擔,但是就因為這樣就把所有的錯都歸于他身上,這是世人給的,他不能改變什么,但是作為他家人的你們,就不能給他支持嗎?”
“······”沉默許久,季夫人開口:“你知道季灝喜歡男人是什么時候?”
“在香薷回來的時候,我只知道他的愛人是一個叫香薷的人,但是沒想到是一個男的。之后雖然他刻意不讓我知道,但是他的事情鬧得那么大,我有心隨便就可以查出來?!?p> “那時候,你是怎么看待的?”季夫人問,她即希望那個答案是她所想,又不希望是是那樣。
“原來他是這樣子的人!真可愛!,那時候我的想法就是這個。”云焱回答了一個超乎季夫人想象的答案。
季夫人心里一痛:“連我們都沒辦法容忍,你卻是這么想的,有時候我都想:季灝這個孽子!”
“那場無論是你們跟季灝的,還是世人跟季家的,香薷跟季灝的,承受最多的是季灝,香薷沒有家人,他不必承擔家里給的壓力。季灝是一個溫柔堅強的孩子?!痹旗驼f,然后不再開口說其他話,就像今晚的事情也沒有什么可說的。
云焱和季夫人出門玩,最后還去了香山,季灝得到消息的時候很是擔心,能夠見云焱回來,沒來由的輕松,面容高興,扶著云焱下馬車對云焱關(guān)心有加,季夫人下馬車看到季灝的表情,頓時五位雜塵:好久沒有看到灝兒這種表情了!是什么時候?
“我沒事,明天過來一趟我有事跟你說?!痹旗涂闯黾緸娴年P(guān)心自己,說道。季灝也才反應(yīng)自己是把云焱綁架來季城的幫兇,心里有些凄涼,但是常年帶笑的季灝只是手頓了一下,繼續(xù)保持著他的君子笑應(yīng):“好的,夫人”
“灝兒,楚夫人累了,你送她回去休息!”季夫人開口,沒有說什么,心里嘆氣,看到季灝點頭送云焱回去,扶著過來的丫頭說;“老爺在哪里,帶我過去!”
夜幕深深,街上的燈已經(jīng)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