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大寒擊鞠之一

　　　　莫衡突然間見對面走來萬俟易，當下想調轉馬頭，但見對方已經看見自己，只得硬著頭皮上去，對著萬俟易笑笑迎上前去。

　　自九王爺喬遷宴請眾人之后，有時他也會去球場觀看眾人訓練。每次眾人都戲謔莫衡那日晚上調戲萬俟易，不過她倒是仗著自己臉皮厚，并無害羞。想來這萬俟易那日說出書寓美女還分四等，便是悅女無數(shù)的浪蕩公子，對于女子投懷送抱想來也是樂于享受的，雖莫衡長相普通了些，但萬俟易之后干的事卻出乎莫衡意料之外了。

　　萬俟易時常翻墻送花與莫衡，有時莫衡從宮中當完差回來，見自己房中放著嬌艷欲滴的鮮花，她就頭疼。也是難為他，這寒冬臘月的，能找出鮮花來。有一次回府，晚上歇息的時候，掀開被子一看，被子中躺著一只睡得正熟的貓。她真的是……

　　萬俟易走至她面前：“莫衡啊……可用過膳了？”

　　“正準備找家客棧，用膳?！?p>　　萬俟易拉著莫衡手腕，往一家叫做“好客”酒樓去：“聽軒驄提及，這家的白梨鳳脯滋味不錯，去瞧瞧?！?p>　　她現(xiàn)在還能婉拒嗎？

　　她將韁繩交給酒樓門口的店小二，倆人走進酒樓。萬俟易點了兩菜一湯，倆人便等著上菜。

　　莫衡看著萬俟易說道：“萬俟兄，可否請你下次不要在翻墻進莫府了?！?p>　　萬俟易勾唇一笑：“兩府一墻之隔，這樣往來也方便……”

　　“萬俟兄是方便，莫府的護院每次都瞎忙活一陣，已經有很大的怨言了……”

　　“如此啊……”萬俟易摸摸下巴：“不如以后，我若翻墻，便騎在墻頭提前告知一聲？”

　　莫衡聽對方如此說道，滿臉黑線。正待說什么時，小二已把菜端了上來。

　　萬俟易夾了一箸白梨鳳脯放入莫衡碗中：“嘗嘗，可是如軒驄提及的那般好吃?！?p>　　莫衡看著碗中菜，其實她并不喜歡別人夾菜與自己，但見萬俟易用的是還未動過的箸，便也就吃起來。

　　“白梨甜而不膩，鳳脯入口絲滑，滿口清香……確實不錯。”

　　莫衡看著萬俟易像頭饞貓一樣，只覺得好笑。

　　萬俟易見莫衡笑自己，停下進食的動作，看著莫衡：“幾次用膳時，倒是不見你如尋常女兒家般，有個愛吃的吃食。”

　　莫衡夾一箸肉絲進嘴，嚼完之后說道：“萬俟兄，見我哪點有尋常女兒家之態(tài)……不過是填飽肚子罷了。”

　　萬俟易搖搖頭：“詩酒趁年華，二八的年華，正是人生美好時候啊，就該今朝有酒今朝醉?！?p>　　莫衡笑笑，未置可否。

　　之后倆人用完膳后，出了酒樓，臨分手時，萬俟易將莫衡喚住，從袖中拿出一個精致小巧的袖爐，放在莫衡手中：“我見你手冰涼，這個小玩意可拿去取取暖。”

　　莫衡看著手掌大小的袖爐，用黃銅制成，爐身呈八角形，爐蓋上鏤空雕刻著一尾栩栩如生的金魚躍出水面追逐著翩翩飛舞的彩蝶，圖案倒是雅致有趣的緊。

　　莫衡收下袖爐：“那我就不客氣了?！?p>　　萬俟易擺擺手，倆人分道揚鑣，莫衡往城南球場去。

　　十二月十五日大寒

　　皇宮馬場內，觀戰(zhàn)席上已經坐了好些王宮貴胄，文武大臣。莫衡這隊著藍衣，另一隊著紅衣。莫衡進場時，見兩隊隊員均以到齊，虞琛幫著把莫衡的兩匹馬牽到拴馬石去，莫衡與其余人一一打過招呼。

　　此時，藍隊，也就是李景蓮所在的隊也在另一排石馬樁將馬拴住。莫衡見其中有一女子，便是是李景蓮了。她仔細瞧了瞧對方，生得倒是俊俏，大約是常常玩擊鞠，倒是比尋常閨閣女子的弱柳扶風，玉軟花柔看著英姿颯爽，自有一股男兒才有的氣宇軒昂來。

　　李景蓮察覺到莫衡的注視，將視線轉向莫衡。她見對方還沒自己貼身侍婢嬋兒長得俊俏的臉，比她印象中常常掛著癡笑的臉，倒是要順眼得多。其實她早已見過莫衡，不過以往她嫌莫衡癡傻，并不往來。這次她聽莫衡要參加，還想著，若不是她瘋了，就是齊帝瘋了。后來才聽說她已不似以前那般癡傻，倒是來了興致。

　　莫衡見李景蓮打量自己，對著對方笑笑，對方瞬時將頭轉臉過去，莫衡摸摸鼻子。

　　齊仲來到莫衡身邊：“如何，可有勝算？”

　　莫衡攤攤手：“王爺問我，豈不是難為我嗎？有沒有勝算還得聽郭甙指揮?！?p>　　正說著郭甙，郭甙便由郭窅推著輪椅來到他們這邊。訓練時，莫衡請郭甙觀看過，郭甙提了幾點意見，莫衡想著，莫不如讓郭甙在比賽時當他們的教練，而郭甙也應承了下來。

　　郭甙聽到莫衡說的話，便說道：“有沒有勝算還得看對方實力如何，若是實力相差太大，再好的謀劃都是徒勞?！?p>　　兩人點點頭，這時觀戰(zhàn)席上響起皇帝架儀聲，眾人都轉身看向觀戰(zhàn)席。

　　隨著身邊的唱諾太監(jiān)一聲：“皇上，皇太后，皇后到……”

　　唱諾太監(jiān)高喊道：“跪。”

　　在場眾人除皇太后，皇后及不良于行的郭甙，其余人皆跪下，口中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太后，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齊鞎黑色滾邊蟒袍寬袖一揮：“眾愛卿平身?！?p>　　唱諾太監(jiān)：“起……”

　　隨后比賽便開始了。兩隊排列兩排，胯下戰(zhàn)馬搖頭打著響鼻，嘴中冒著熱氣。兩隊均看著站在中間拋球的那人。球一落地，球場上呵馬聲四起，球場上塵土飛揚起來，觀戰(zhàn)席上登時有助威加油之聲。

　　郭甙觀看過他們的訓練，并指出每人長處。莫衡是準頭準，但易被人奪去仗下鞠，搶球也弱一籌。齊仲對于球場上指揮到位，各種情況能靈活應變。楊巖是擅長皆長球，運鞠的能力稍弱，進球準頭可以。趙英與李衛(wèi)進球準頭都可以，但最擅長就是攔人與御馬過人。沈偵、張琪、劉義三人搶球的功夫最是強，安寅、孫曉各方面不太突出，但也不太弱，是比較平均的水準。

　　郭甙為他們謀劃，若是沈偵、張琪、劉義三人搶的鞠，就將鞠盡力傳給莫衡，趙英李文負責阻攔其他人，安寅、孫曉做后備力量。若是距離較遠便傳給楊巖，不能傳給莫衡的情況下，自己進球，總之，進球交給莫衡，其他人為莫衡進球掃清障礙，齊仲負責場上的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