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狐貍血玉
聽虞琛如此說，她突然覺著自己房中放著的象牙玉簪倒是塊燙手山芋了，這萬俟易怎的如此跳脫。
虞琛見莫衡未回答誰送玉簪與她，便開口猜道：“我想想，平日與姑娘交好的也就只有郭公子。八王爺想來是不可能了，郭公子不像會干如此跳脫之事，九王爺一個大老粗，想來應該不會送姑娘這么有寓意的東西，想來想去，也就只有時常送禮與姑娘的萬俟公子了?！?p> 莫衡白了一眼虞琛，徑直往前面一家玉器店中去。沖著萬俟易送發(fā)簪的寓意，她也不能再用心挑選了，只能選普通一些的玉飾了。
玉器店掌柜見來了兩位打扮不俗的姑娘，立馬端上笑容迎了過來：“兩位姑娘可是買玉飾？”
莫衡點點頭，便看店家放在外間的玉飾，看中了一塊白玉雕刻而成的，兩指大小的扇子，下追著紅色流蘇，她拿起來瞧瞧，見上面扇骨雕刻得根根分明。
虞琛也見著這細致的做工：“這做工倒是精細?！?p> 旁邊的掌柜說道：“兩位姑娘好眼力，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所做的，兩位請看，這上面不光扇骨雕刻得精細，連所題的詩通過千里望都能瞧得一清二楚?！?p> 掌柜說著將他掛在耳朵邊的千里望取了遞于莫衡，莫衡接過這千里望，看鏡片像是水晶石制成，裝在龜殼中的放大鏡。她將千里望湊近玉扇，只見上面題著：“瑣兮尾兮，流離之子。叔兮伯希，裦如充耳?！?p> 她將千里望遞于虞琛，虞琛也好奇的看著玉扇。
莫衡問這掌柜道：“這扇上所題詩是何意?。俊?p> “這詩啊，自是贊嘆男子俊美如玉?！?p> 她腦海中想了一下，倒也符合萬俟易，便將其買下，打算送與萬俟易。不管他送發(fā)簪與自己是何心思，自己總是要回送對方一件東西的，禮尚往來嘛。
掌柜將玉扇包好后，虞琛便讓其送到莫府。倆人正準備出店時，莫衡腳下一頓，還是回來再看一圈，為莫釋挑選一樣東西。
“姑娘，你這是又為誰買??？”
“總得為莫釋買一樣吧，不然讓別人十年后回來，過年沒他禮物，他心里倒要怪罪我們將他忘了?！?p> “姑娘，你可是在別人一回來時就動刀想殺了對方的?！?p> 旁邊掌柜的聽見虞琛如此輕描淡寫的說著殺人之事，頓時脖子涼，在伺候時倒顯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
“這不是挑一個賠罪嘛?！?p> 莫衡看來看去，倒是被角落一個紅色玉吸引了目光，她拿起紅色的玉。
虞琛看著這玉上絲絲紅色，問店家：“這莫不是血玉？”
“正是血玉，是前幾日一戶人家拿過來典當?shù)?，我見其雖玉質(zhì)不是上好之玉，但卻是血玉，便拿出來買了?！?p> 莫衡不知這血玉是如何罕見，但見這血玉雕刻成幾尾狐貍蜷縮成一圈睡覺的樣子，她仔細數(shù)了數(shù)，卻只是八尾。鬼怪小說中狐貍一般都是一尾，三尾，九尾，刻成八尾的倒是少見。再一細看，卻是有一尾被這狐貍墊在身下，充當了枕頭，倒是雕刻的天真爛漫，盡顯這狐貍嬌憨之態(tài)。而絲絲血色從狐貍心臟處往尾尖上走，漸次變得血紅，直至尾尖上血紅一片，倒使整個玉飾顯得鬼魅異常了些。
她對玉質(zhì)好不好倒是辯不出來，不過看這玉雕刻得可愛活潑，到甚是喜歡，便決定買下。
莫衡將血玉交與掌柜的：“這血玉包起來，送到長安街莫府上，我現(xiàn)下帶著的錢已花完，回府上再給你?！?p> “好好，謝謝莫姑娘。我這就叫店里送到莫府上去?！?p> 之后莫衡便于虞琛倆人出了店，往府里走去。
虞琛見方才莫衡對血玉無甚反應，便開口道：“姑娘，可知這血玉的來歷？”
莫衡對這些本就不甚了解，自是不清楚的：“聽你如此說來，想是對血玉了解的，你且說來聽聽?！?p> “這血玉是玉主人死時，由人放入死者口中，經(jīng)常年累月暈染，主人血氣進入玉，形成絲絲縷縷血絲而成，便有血玉一說?！?p> 莫衡倒是第一次聽說這血玉是如此來得，想起這情景怪是嚇人的。不過尸體的血氣根本就保存不了多久，想要浸入這玉中，只怕沒個幾十上百年怕是不行的，血氣早腐爛了，難能進入玉中？想來不過是土壤中的礦質(zhì)元素經(jīng)年累月進入玉中，形成的絲絲縷縷的血氣罷了。不過這死人的東西卻是真的，用起來倒是挺膈應人的。
莫衡倒是不會給虞琛解釋她心中所想了：“如此說來，這血玉卻是難得一見，倒是我賺到了?！?p> 虞琛見莫衡一臉云淡風起的模樣，倒是意外：“姑娘倒是不憷這血玉由來呢。”
莫衡輕笑一聲：“我真金白銀買來的，也不是掘墓挖墳盜來的，自是不憷?！?p> “莫姑娘倒是想得開?！?p> 莫衡不可置否，她在現(xiàn)代原是個排得上名號的殺手，又豈會畏懼鬼神之說呢，不過她借尸還魂這一事，到讓她相信這世上真有靈魂一說的。
莫衡今日進宮當值，天氣是越發(fā)冷了，她棄馬改換乘馬車入宮。她進入宮中，見宮路上有宮女太監(jiān)在掃灑路上的積雪，屋檐上掛著亮晶晶的冰條子。
這齊帝也忒勤奮來了點，昔日先帝這時節(jié)常參早已停了，不再處理朝中大小事務，而齊鞎倒是勤勉，雖常參已停，莫衡這當值卻未停。
她進入德陽殿中，殿中爐火燒得正旺，她將大氅脫下，交給德陽殿中執(zhí)事的宮女。見齊鞎坐在案幾后，郭甙早已在一旁。
行過禮后，齊鞎看著莫衡說道：“倒是許久未見著莫卿了。”
旁邊的郭甙也看著莫衡笑道：“自打她入禁軍營中訓練，倒是未再見到莫衡了?！?p> “禁軍與莫府相距甚遠，我圖便利，便就住在營中?！?p> 齊鞎問道：“在營中可還住得習慣？”
“倒也無甚不習慣的，就是不能在訓練完后洗個熱水澡，確實不甚方便?！闭麄€古代衛(wèi)生系統(tǒng)都不發(fā)達，她也只是偶發(fā)一抱怨而已，并無特別意思。
郭甙戲謔道：“如此說來，莫衡也只有和營中老爺們般做個臭女子了。”
莫衡也不理過甙打趣，心中一直記掛著一件事，便正色道：“圣上，莫衡還有一事相報?！?p> 齊鞎見莫衡如此正色，便也收了頑笑心思：“哦，你且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