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戈!”
回到王府后,氣呼呼的姜君直接跑到劉瑾戈的書房,用力推開不明就里的阿克,一腳踹開了書房門。
為了方便,劉瑾戈的書房后面就是他的臥室,辦公起居基本都在這,此刻他人肯定在書房。
果然,一踹開門她就看到了劉瑾戈,以及,抱著劉瑾戈的許悠悠……
因動靜過大且突然,劉瑾戈和許悠悠齊刷刷轉(zhuǎn)頭看向腳還懸著的姜君。
許悠悠臉上滿是驚嚇,抱著劉瑾戈的雙手更用力了。
劉瑾戈慌忙推開許悠悠,拂了拂沒來得及換下的黑衣,眼神閃爍地看向姜君,“回來的挺早,不錯?!?p> “不,不好意思,我不,不知道你們,你們……”
呆住的姜君尷尬地將腳收回,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如果知道踹開門是如此情形,她肯定不會來找劉瑾戈算賬了,都怪阿克!
她紅著臉撓了撓頭,雖然揭過不少青樓的瓦,但看到此情此景,她還是怪難為情的。
“你們繼續(xù),繼續(xù)。”她呵呵笑著,伸手去帶門。
但是被臉色極其難看的劉瑾戈叫住了,“回來!我們沒,沒什么,你沒事吧?”
姜君茫然地?fù)u搖頭,“沒事?沒事啊,看到殿下和許姐姐如膠似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有事。”
等她回答完,覺得哪里不對勁,可腦子一時變得稀里糊涂的,就是想不明白。
“妹妹要不進(jìn)來坐坐?”
許悠悠儀態(tài)端莊,邀請姜君的語氣儼然像是這里的女主人。
“夜深了,我想回去睡覺?!?p> 姜君展顏一笑,輕輕帶上了門。
“今天這是怎么了?”
阿克一臉困惑地看著離開書房的姜君,方才劉瑾戈也是急匆匆地回來。
他剛關(guān)上書房的門,就被姜君踹開了。
心里憋著一股氣的姜君飛起一腳,踢飛了一塊小石子,咚的一聲,石子落到了荷花池里。
同時,她的靈臺也被這一聲驚清醒了。
“??!好丟人!”
她尖叫了一聲,捂著臉跑回了扶月軒。
“你們說,他問我有沒有事,到底是什么事?”
回到扶月軒后,她將前因后果都說給了韻意她們?nèi)寺牎?p> 然后又說出了劉瑾戈的問題,想確定自己是否真的丟人了。
“自然是問小姐與刺客打斗有沒有受傷啊?!?p> 韻意不解地回道,這個問題根本沒有第二層意思。
她說到受傷二字,忙抬起姜君的胳膊腿,仔仔細(xì)細(xì)地檢查了一遍。
哈欠連連的阿蘿瞇著眼睛,“白癡都知道在問什么事吧?”
“小姐,你以為是什么事???”
青黛遞給姜君一杯熱茶,然后走到一旁給她揉胳膊。
初次舞刀,明日起來胳膊肯定會酸。
于是,姜君紅著老臉,將她的回復(fù)一五一十地講給了她們聽。
“哈哈哈哈哈!”
三個丫頭聽完,一起捧腹大笑了起來。
就連最矜持的青黛,也忍不住笑彎了腰。
“我的小姐啊,你知道什么叫欲蓋彌彰嗎?”
笑出眼淚的韻意拉著姜君的手,意味深長地問道。
拼命去捂她們嘴的姜君困惑地?fù)u搖頭,“什么意思?”
“小姐,你這樣回答,別人會以為你介意殿下和許悠悠在一起?!?p> 青黛扶著姜君的肩膀,俯身輕聲說道。
姜君聽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啊啊啊?。∷麄冊诒澈笾覆欢ㄔ趺葱υ捨夷?!”
她捂著臉,絕望地干嚎著。
“哈哈哈哈!你怎么這么笨啊,人家明明是問你有沒有受傷,哈哈哈哈!”
困意全無的阿蘿指著姜君,笑得前俯后仰,
“阿蘿!”韻意瞪了阿蘿一眼,蹲下身來安慰姜君,“小姐,這都是小事,只是今日你又遇到了刺客,實在讓奴婢心驚?!?p> “咳咳!就是!最可恨的是昭王還將你丟下,實在可惡!”
阿蘿憋住笑聲,義憤填膺道。
眼里滿是心疼的青黛替姜君解下了束起的頭發(fā),“好在小姐平安無事的回來了,三更都過去一半了,小姐今夜還是快些休息吧?!?p> 靠在椅子上一臉生無可戀的姜君嘆了口氣,點點頭。
現(xiàn)在她昏頭昏腦的,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干脆不想了,人生苦短,睡大覺要緊。
可是等她洗漱完畢,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今晚的事就不斷地往腦子里鉆。
劉瑾戈將她丟在刺客堆里也就罷了,還帶走她的馬,明目張膽地斷她活路,實在可惡!
她又想起千尋山的事,覺得劉瑾戈嫌疑越來越大。
嘴上說著合作,背地里卻各種暗害她!
“心腸歹毒,人面獸心,衣冠禽獸,表里不一……”
她將自己所知道的罵人的詞,來來回回嘟囔了好幾遍,才慢慢進(jìn)入夢鄉(xiāng)。
看著姜君睡的沉了,韻意才放心地帶上門出去。
她剛轉(zhuǎn)身,就看到了院中負(fù)手而立的劉瑾戈。
“殿下?”她揉了揉惺忪睡眼,確認(rèn)沒看錯后,忙行禮,“奴婢拜見殿下!”
“她沒事吧?”
玉立中庭的劉瑾戈望向姜君的房間,眼眸與夜色一般深不可測。
“毫發(fā)無損,已經(jīng)睡下了?!?p> “那就好?!?p> 劉瑾戈舒了口氣,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殿下!”韻意忙叫住他,接著撲通一聲跪倒在他面前,“殿下,我家小姐真不是淑貴妃的眼線,還請您日后別再為難她了?!?p> 劉瑾戈只看著她,不發(fā)一言。
韻意又磕了一個響頭,“若殿下不信,不如賜奴婢一顆慢性毒藥,倘若有一日小姐出賣了殿下,便任奴婢毒死!”
這時,姜君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韻意!你在胡說什么?”
披著粉白外衣的姜君素面朝天,出現(xiàn)在門口,如瀑青絲披散在肩上,被晚風(fēng)輕輕吹起。
跪著的韻意抬起頭,一臉窘迫,“小姐,你不是睡了嗎?”
“還不是因為你嗓門大?!?p> 姜君慵懶地靠在門框上,打了個哈欠。
“小姐,我錯了……”韻意愧疚地低聲說道。
“快回屋睡覺吧,別人信不信我,與我何干?”
自始至終,語氣冰冷的姜君都不曾看劉瑾戈一眼。
她怕多看了幾眼,會讓自己覺得惡心。
韻意慢慢站起身,看了看劉瑾戈,遲疑不決。
“阿嚏!”
一陣大風(fēng)吹來,只穿了一件單衣的姜君打了個噴嚏。
劉瑾戈見狀,繞開韻意,徑直拉著姜君走進(jìn)了房中。
“我有話跟你說?!币娊雽⑺叱鋈?,他忙解釋道。
搖曳燭火照在他的身上,明滅不定。
就像姜君心里的他,虛實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