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遠從歷鯤鵬手里接過水喝了兩小口就放到了地上,然后,他走向了隊友們。
“老大,比賽現(xiàn)在不好玩,但我也不當逃兵——誰讓我喜歡呢?!睏罘h邊走邊說,他又沖著歷鯤鵬眨了一下眼睛。
歷鯤鵬很激動——盡管他能看出楊帆遠的眼睛眨得很勉強,但是歷鯤鵬覺得自己恍若看到眼前的帆遠是一位黃金圣斗士在燃燒著他的小宇宙,沖向了堅不可摧連神也要嘆息的嘆息之墻。
縱神粉身碎骨嘆息之墻仍是巋然不動,但是哪怕只余嘆息也要粉身碎骨去沖,這便是成神之路。
不能去指望楊帆遠這樣的小小少年于旦夕之間就解決所有問題,他既在撞上嘆息之墻后還能勇敢直面,那么通往足球巔峰的大門,也許真的有一天會被他沖開——盡管歷鯤鵬依然不確定,楊帆遠是否喜歡比賽。
但是,也許“喜歡足球”能支撐著楊帆遠面對殘酷的比賽吧——就像“愛與正義”支撐著黃金圣斗士們?nèi)ト紵Z擊嘆息之墻,直到成灰。
楊帆遠走到了隊友們的身邊,他正要坐下。這時,他的耳邊響起了覃鷹的一聲大喝“鼓掌”,然后他就看到了大家洋溢著笑臉沖他熱烈鼓掌。
覃鷹單手箍緊楊帆遠的肩膀?qū)χf道:“下半場你想怎么踢就怎么踢!放心,有我們?!?p> “小子你大膽地往前沖!我守的球門,別說外國人,就是外星人來了也進不了?!弊T海瑞把胸脯拍得震天響。
楊帆遠只是笑笑,他眨眨眼睛:“你們放心,我喜歡足球?!?p> 桑珊聽懂了楊帆遠的話,她點點頭,接著部署下半場的比賽——正如覃鷹說所,既然對手把楊帆遠這一點當成突破口并且險些收獲成果,那與其讓楊帆遠被動被毀,還不如讓楊帆遠主動攻出去!
單論帶球突破,楊帆遠絕不比埃切貝利亞差;楊帆遠背著的黃寶石卡,那埃切貝利亞也背了一張。
“玩一場看誰先被罰下去的游戲?”楊帆遠打起精神,眨著眼睛說道。
覃鷹聞言瞪著眼睛故作夸張地“哈哈哈”大笑;于是大家跟著笑——包括笑出了眼淚的王弋昊。
等笑聲停歇,譚海瑞不屑地碰碰覃鷹的胳膊:“得了得了,我說遼東小霸王,這個笑話太冷,你‘哈哈哈’有點過了啊?!?p> 然后譚海瑞特別認真地看著楊帆遠,他擲地有聲:“向戲精學習,把十號罰下去!”
王弋昊不干了,他叉腰吟唱:“王,不是戲精;王,也是十號!”
譚海瑞懶得理這戲精,他聽到了裁判員吹響的哨聲——該上場了,血戰(zhàn)開始——譚海瑞站了起來,他單手遙指著塞拉諾,霸氣高呼:“向我開炮!”
桑珊這一次給了譚海瑞掌聲。然后她拍拍手掌示意大家;“好了,大家上場!我們站住位置以不變應萬變……楊帆遠,你再來一次反擊,殺死比賽!”
中雅附中的少年們“嗷嗷”叫著沖向了賽場。
歷鯤鵬給桑珊豎了一個大拇指;桑珊也難得地還之以微笑。
場地的另一邊,塞拉諾U14也做出了人員上的調(diào)整,換上來兩個新面孔,其中那個18號高個子讓歷鯤鵬嗅到了危險——這是歷鯤鵬多年職業(yè)生涯形成的直覺——這個18號可能會是一個改變比賽風格甚至改變格局的球員。
歷鯤鵬認真地看著桑珊:“要防他們下底起高球,這個18號看起來很有沖擊力。”
桑珊聞言點點頭,立刻向覃鷹發(fā)出指令——“注意觀察,他們可能會在傳控的基礎上起高球?!?p> 覃鷹表示收到,他馬上對場上隊員進行了傳達并安排。
下半場比賽開始。阿諾埃塔指揮著球隊繼續(xù)耐心地傳遞著球,一點也不急,似乎場上少一個人并且0比1落后的不是他們。
埃切貝利亞則專門跑到楊帆遠的前面,他微笑著、嘴里說著對手不用聽懂也能猜得到的垃圾話,很明顯,他還是要繼續(xù)強攻楊帆遠這一側(cè)。
楊帆遠打起精神示意對手放馬過來——不就是一場比比誰先被罰下的游戲嘛。
但是球并沒有被傳到埃切貝利亞的腳下。控球的阿諾埃塔趕在王弋昊逼進之前發(fā)動了長傳——整場比賽幾乎沒使用過長傳的阿諾埃塔展現(xiàn)了他比短傳還要精準的長傳技術。
阿諾埃塔長傳的目標是18號。
只見18號向前跑了兩步,然后急停轉(zhuǎn)身躍起一起呵成,他把球用頭回點給了隊友。收到指令跟防他的吳越雖然及時到位,但是他在同18號的第一次卡位和爭頂?shù)慕讳h中被對手完敗。
接到球的塞拉諾隊員則毫不猶豫一腳直塞,給的是左邊路!
左邊路的球員早已搶先一步啟動下底,他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直接就半高球傳中!
塞拉諾的18號已經(jīng)擺脫了吳越,他迎著球高高躍起就要頭球攻門!
這個半高球傳中離譚海瑞有些遠,這讓譚海瑞感覺到難受——他是選擇出擊還是不出擊——這也導致譚海瑞慢了半拍做出反應。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18號用頭砸到了球!不過,球并沒有飛向球門,而是砸到了同樣躍起的覃鷹的頭上——及時補防的覃鷹飛身卡到了18號甩頭攻門的路線上把球頂了出去。
有兩道身影向著球的落點沖去,是楊帆遠和緊跟在他身后的埃切貝利亞!
楊帆遠先沖到球的跟前,他用腳尖一點,球給了那邊身前空無一人的孟廣海!
孟廣海毫不猶豫地向前趟球,沖向了塞拉諾空無一人的右路!
“漂亮!”楊帆遠毫不猶豫地跟著往前沖;同時向前奔跑策應的還有王弋昊。
“糟糕……這個沒有存在感的4號怎么敢?guī)蛲晃覀??”阿諾埃塔立刻指揮塞拉諾全線退防。
埃切貝利亞在死死地跟著楊帆遠跑,他嘴巴里烏哩哇啦噴著垃圾話,大意是“這膽小鬼不敢同他單挑居然選擇傳球”什么的。
楊帆遠聽不懂,也不去理會,他只顧奔跑。
在下半場中雅眾一起上場的時候,孟廣海特意告訴過楊帆遠——“我們比他們多一個人,你可以試試相信我;我不厲害,但我們是一個整體。”
孟廣海絕口沒提分擔壓力什么的,但是他的話,楊帆遠聽懂了。
“既然我現(xiàn)在不在狀態(tài),也沒辦法專注比賽,那么除了相信隊友,我還能怎么辦呢?”
“比賽讓我背上了沉重的包袱、戴上了鐐銬,讓我再也無法像當初那樣自由地享受足球!但是,我為什么不肯被罰下去?因為,我想和你們一起贏??!”
“你們,是我的包袱;但是,你們——也是我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