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要有求人的自覺,若是逾越了界線,那等待他的便是只有死亡。
慕容星與燕無易對視一眼,后者笑微笑著捂住燕無予的眼睛。
“咻!”
頃刻間響起一聲爆動,只見慕容星掌中短匕陡然迸射而出,絢出一道火光直釘高壯武者。
那人始料未及,哪里抵得過靈力凝聚得極為渾重的匕威侵襲,直接將他腦袋炸得四分五裂,極為駭人。
隨著重重一道倒地聲響起,那模樣猙獰的武者再無絲毫生機(jī)。
“諸位想喊便喊,我倒要看看是小爺?shù)呢笆卓?,還是爾等的嘴皮子快。”
慕容星三兩步跨上前去,一臉冷色將沾染著鮮血的短匕抽出。
被稱作云逆的青年武者只是眸中閃過一絲異色,并未像其余兩人般神態(tài)慌亂,生怕燕無易與慕容星狠下毒手。
“在下望血川邪家邪宓,雖被黃圣渝關(guān)在此地,但在長夏城中也有著一些產(chǎn)業(yè),諸如南城陽春閣,北城浮塵軒,只要能將在下放出,條件隨二位爺開?!蹦前葜心昴歉闪训淖齑轿樱\懇地看向兩人。
而今只得暴露家底,在他看來,這世間沒誰會和錢過不去,面前兩位年輕武者并非不會動心,只是眾人未能拿出有吸引力的東西。
“望血川?”
慕容星微微一怔,這望血川可是中都一座重城,一李二邪三北堂,指的便是望血川三大世代經(jīng)商的大家。
未曾想眼前這矮瘦的武者竟是望血川邪家之人,且那陽春閣浮塵軒皆是名揚長夏的商鋪,其中價值自然不必多疑。
燕無易輕輕掃量了這矮瘦身材的中年武者,此人似乎被關(guān)在肆門展很長時間,那一臉的希冀更顯可憐,心中難免生出異樣想法。
既然青年武者說過九殃皇臺黃圣渝下了死令,那逃出肆水極有可能得經(jīng)歷一番惡戰(zhàn),故將幾人救下也能稍有助力。
慕容星似乎是看出了燕無易的想法,思緒飛轉(zhuǎn)沉沉思慮。
見兩人頗顯猶豫,被困監(jiān)牢的三人皆是一喜。
“在下趙咸,雖說沒老邪這般有錢,可也還有些家底,二位爺若是仗義相救,趙某愿意盡數(shù)相贈。”名叫趙咸的枯瘦武者面容狠顫說道。
這趙咸本是九殃皇臺一名長老,五六十歲年紀(jì)也才天脈絕巔境界,諂笑著露出一口黃牙,手上布滿了厚厚的繭子。
兩人并未理會他,倒是趁守衛(wèi)還沒發(fā)覺,警惕商量此事。
“那邪宓有些來頭,望血川邪家子弟遍布浮沉,若是將他收在手下,定能對咱們大有裨益?!蹦饺菪切÷暸c燕無易商議,沒想到被凄涼關(guān)押肆門展的矮瘦武者還有著這般身份,姑且不論真假,就算將眾人放出,也難以對兩人造成不利影響。
武道修行急缺資源,可天下沒有多少靈物是錢買不來的。
將來燕無易必然不會止步于落家劍閣,隨著眼界和修為的提升,更為廣闊的世界也會展現(xiàn)眼前,早做準(zhǔn)備自然百利而無一害。
慕容星平時雖然沒個正經(jīng),但心思卻是極為縝密,跟在燕無易身邊才知少年恐怖之處,故眼光決不會局限于一時。
“嗯。”
燕無易躊躇幾息,便是慎重點頭,只是心中疑惑此人為何會被九殃皇臺抓到似門展關(guān)押。
但如今的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穩(wěn)踏武道修行之路,若邪宓所說無異,那此人確實有些利用的價值。
“小爺可以放了你們?!?p> 慕容星與燕無易商量一番,便是面泛詭異笑容,那銳利的眸光看得邪宓與另一名囚犯內(nèi)心一緊。
青年武者云逆依舊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模樣,雖也希望能重見天日,可終究得有自己的底線。
“但是爾等都得立下天道誓言,奉他為主!”慕容星緊接著說道,且也暗暗運轉(zhuǎn)起磅礴靈力貫通于掌中短匕。
在望見監(jiān)牢之中關(guān)有他人時,就已動了殺意,如今容不得多加耽擱,故而留給三人思慮的時間很少。
“???”
“奉他為主?”
三人皆是一震,那邪宓面露苦澀之意,枯瘦武者趙咸更是如遭雷擊。
也就青年武者云逆面色只是微微一變,似是早有預(yù)料。
邪宓趙咸可都是長夏有錢有勢的人物,而今想要逃出肆門展,竟須為眼前的少年做牛做馬才行,其中悲哀不禁令人唏噓。
“活著和死去,就是爾等一念之間。”燕無易懶得多廢話,冷冷拋下一句話來,威脅之意盡顯。
雖對邪宓略顯重視,但也對云逆刮目相看,這二十來歲的青年處事冷靜,穩(wěn)重老成,總給人一種測之不透的神秘感覺。
“罷了,我認(rèn)你為主便是?!?p> 趙咸最先豁了出去,直接恭敬一跪立下天道誓言。
在此地待得生不如死,還不如暫且放下早就被蹂躪得一無是處的尊嚴(yán),奉面前的六竅武者為主,以此換得一線生機(jī)。
天道誓言一立,便有兩股奇妙的感覺頓入燕無易與他趙咸頂上。
當(dāng)初在妖境時,自己雖然逼迫過齊思修立下誓言,感受過這玄之又玄的怪息,可眼前這股似乎能隨意掌控趙咸的奇異感覺卻是令人更覺真切。
天道誓言不同于御魂控術(shù),只要修者未能超脫天道,就得遭受誓言的羈絆。
“將來你定會以今日的選擇為幸?!蹦饺菪穷H有深意低沉說道,繼而拿過鑰匙將鐵門打開。
肆門展監(jiān)牢鐵門乃是三階磁星鐵打造,藏虛境界的修者想要以猛力將它轟開都得需要花費些時辰,所幸得了守衛(wèi)鑰匙,三兩下便是輕巧開了鐵門。
那一臉猶豫不決的邪宓和面色平靜的云逆依舊在悄然思索,衡量著臣服的得失。
“爺說的極是?!?p> 趙咸面露尬笑,出了監(jiān)牢的感覺卻是無比的輕松,可眼前還有一道天塹等著他去跨越。
是生還是死,仍未可知。
“得罪了。”
燕無易雖心善人純,可也絕非不知變通之輩,見兩人還未決斷,便是抱緊依偎懷里的小妹,朝著慕容星使過一個眼色。
見燕無易如此果斷,慕容星雖心有遺憾,卻是暴虐笑著拿出短匕朝著邪宓此去。
“別別……”
那邪宓嚇得退到監(jiān)牢一旁,他倒是沒想到少年會如此果斷狠辣,想著管他媽的當(dāng)不當(dāng)狗,而今還是先活下去要緊。
遂眸生敬畏之色匆匆跪下,當(dāng)著燕無易的面凝重起誓。
在詭譎兇險的長夏商界混了多年,命大過天的道理自然深入邪宓之心,不過堂堂邪家子弟為一名六竅境界的武者為奴,心中難免有些失落和無奈。
“算你識相?!?p> 慕容星嘴角上揚,笑著打開鐵門。
隨即移轉(zhuǎn)匕光,欲對衣衫破爛的青年武者云逆動手。
云逆傲然挺立,面色瞬息變得蒼白,卻死活也不愿意立下天道誓言,徹底為燕無易所控制。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若是我立下誓言,怎能對得起心中的武道之心,你要殺便殺吧?!?p> 似是將心一橫,云逆沉聲說道。
自知如今僅存戰(zhàn)力并非燕無易與慕容星的對手,竟然懶得反抗,昂起頭顱只身赴死。
此決絕一幕使得燕無易心中感慨良多,見懷中小妹淚水汪汪的稚眸,其中竟有一絲令人心碎的恐懼之意。
“算了吧,放了他。”
燕無易頗顯落寞說道,自己終是做了自己不喜歡的事。
慕容星并無異議,他也有些動容。
能捍衛(wèi)心中道義的人,實在太少太少。
“云逆是吧,想活就老老實實聽從我二人的話?!蹦饺菪菍⑺懦?,又擔(dān)心此人壞事,故而謹(jǐn)慎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