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槍少年有一瞬間的訝然,不明白為何對方突然如此發(fā)問,卻還是頷首回答,“寧兒是我的未婚妻,自然是我到哪兒,她就到哪兒。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昨日跟寧兒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季霖遙遙環(huán)顧了一圈場中眾人毫不掩飾的好奇審視目光,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依舊沒有回答男子的問題,“你要是真的想知道,還是直接去問她吧,你若真把她當(dāng)未婚妻,就不該在這種場合問我這樣的問題。不論我跟她之間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你這樣當(dāng)眾質(zhì)疑我跟她之間的關(guān)系,你讓她日后如何在眾人面前立足?”
說到這里,季霖嘴角提起,邪肆一笑,“你這樣嘩眾取寵,我都忍不住懷疑你此時跳出來的目的了。”
“我能有什么目的!”持槍少年面有慍色,“楚寧是我的未婚妻,你幾次當(dāng)著我的面跟她談笑,今日又故意站在比試臺中央惹人眼球,我看你才是別有目的!”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季霖,但要他就這樣咽下一口氣,又覺得心頭怒氣難平。若不是剛剛楚寧跟其他人一樣一直盯著季霖看,他又被身旁伙伴嘲笑,此時也不會硬著頭皮上前質(zhì)問。
季霖咧嘴輕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那我問你,既然你說楚寧昨日從我這里離開后哭著回去,那你為什么昨晚不來質(zhì)問我,卻要挑現(xiàn)在這個人最多的時候,不惜傷害楚寧名譽的前提下,來質(zhì)問我?”
“我!我昨日……”
季霖身邊的紅衣少年亦是咧嘴笑道,語調(diào)圓潤,“我什么我呀,還不是你幾次挑戰(zhàn)季霖都打不過,這才不敢昨晚找上門。怎么,想趁著今天人多,揚揚威風(fēng)嗎?”
持槍少年將槍頭點向紅衣少年,怒罵,“你別以為自己是御靈師就了不起,有本事你不用靈力跟我打啊!”
“我一個御靈師為什么要放棄靈氣跟你一個戰(zhàn)士比武藝?”紅衣少年不怒反笑,紅潤雙唇在笑容中更顯耀眼,“你自己得不到未婚妻的芳心,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天天把季霖當(dāng)假想敵是什么意思?”
黑衣男子雙眸深沉閃亮,卻壓根沒將來人瞧在眼里。
就是這般毫不在意的淡然模樣刺紅了持槍少年的眼睛,就是因為對方這般云淡風(fēng)輕、風(fēng)姿卓越的勾人模樣,才惹得楚寧近些日子正眼都不愿瞧他。
怒氣當(dāng)頭,少年也顧不及當(dāng)前的場合,提起長槍就往季霖臉上刺去!
這一刺惹來無數(shù)驚呼,三人幾番對話下來,在場眾人也將大致情形猜了個七七八八。
先不論這少年的未婚妻是否真的同這黑衣男子有染,單比較二人周身氣度、模樣,圍觀眾人就不忍心看到這般仙資容貌的男子毀在一個身形瘦削,尖腮高顴的少年手中,忍不住出聲提醒。
四周驚呼聲響起,黑衣男子季霖神色不變,兩條腿站在原處,身形巋然不動,一直扛在右肩的大刀猛然揮向少年手中的長槍。
叮鐺——
伴隨一聲刀槍碰撞的巨響,大刀劈在長槍前端,將其砸向一邊,勢頭依舊不減分毫。
持槍少年只覺得虎口巨震,握持不住,在大力撞擊下,長槍脫手而出,不過一息,少年那柄長槍就已經(jīng)被打落在地。
圍觀人群中已有人鼓掌叫好,持槍少年面色難堪,下不來臺,撿起長槍再次發(fā)難,“季霖,可敢跟我上臺一戰(zhàn)?我必將你打得滿地找牙!”
剛才那一下交手,誰都看得出來孰強孰弱。見少年這般口出狂言,圍觀眾人轟聲大笑,少年兩頰漲的通紅,愈加無法下臺,提著槍就要躍上比試臺,卻被一道反震力彈落在地,摔得他七葷八素,找不得北。
還沒等他找出被彈落在地的緣由,一道振聾發(fā)聵的洪亮嗓音響徹廣場上空。
“我看你今日怕是要無功而返了?!?p> 聲音打在廣場上方閃著瑩潤光澤的能量絲網(wǎng)上,帶來陣陣回聲。
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在眾人的注目下飛身落在最大的中央比試臺上,面向眾人,朗聲開口,“孩子們,今日是西寧學(xué)府的招生日,我知道各位都是趕了好幾日才到達的西寧,路途遙遠,難免會有些心浮氣躁。但修行一途,有三大忌,忌驕,忌妒,忌躁!修行一途,守好本心最為重要。像剛剛這位小兄弟,可謂連犯三忌,這種學(xué)員,即便能力極強,也絕不會成為我西寧的人!”
少年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將摔落在一旁的長槍拾回,滿臉戒備地抬頭看著比試臺上的老者。
老者著一身灰白色絲質(zhì)大褂,身前是由銀線刺繡而成的團繡福字,銀灰色長發(fā)束攏在腦后,發(fā)尾長長垂至后背,氣度高節(jié),很是不凡。
老者雙手負于背后,目視前方,仙風(fēng)道骨,“我姓翁,西寧的孩子們都叫我一聲翁老,是今年西寧招生的主考官。稍后馮師和韓師到后,他們會安排你們應(yīng)考。至于你……”
翁老側(cè)頭看著比試臺一側(cè)始終持槍盯著他的少年,“你犯了大忌,回去后若是能穩(wěn)下心,專心修煉,明年今日再來吧!”
“我……我還沒應(yīng)考呢,你……你憑什么讓我走?”少年被翁老的周身氣場嚇到,說話都有些磕磕絆絆。
翁老倒是耐心,板著臉淡淡解釋,“我作為主考官,自然可以決定學(xué)員去留?!?p> “那他們兩個為什么不用走?”
既然自己無法留下,少年一昂脖,用槍頭指著季霖和他身旁的紅衣少年,嗆道:“要不是他們兩個,我也不會要求上臺比試,憑什么他們就沒事!”
“他們兩個沒有觸犯三大忌,為何要走?”
“那我也沒有觸犯三大忌,憑什么我要走,就因為我要上臺發(fā)起挑戰(zhàn)嗎?”少年很是不服氣,連聲嗆口。
“實力不如對方還揚言要打得對手滿地找牙,這難道不是驕傲自滿?其他人為對手叫好,你便想通過挑戰(zhàn)將對手壓制,這莫非不算嫉妒眼紅?今日是西寧招生之日,不是你們私下爭斗之時,你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自發(fā)闖入比試臺,這何嘗不是狂躁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