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夏希母親逝世,父親便一蹶不振,整日酗酒買醉,要不是功底深厚,恐怕這幾年下來,身體早就被掏空了。
剛剛還說著不愿回家的夏希此刻再也待不住了,急急回頭同谷辛雨和費昕告別,“辛雨,我擔心我二哥出事,我得先回家一趟,等家中事了,再回學府找你們。”
說著又將目光轉向費昕,算是告別。
“曾叔,飛鷹在哪兒,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
“好,飛鷹在城門附近的樹林那邊……”
曾叔話未說完,費昕猶疑著上前一步,出聲打斷,“夏希……你回東萊城的話,能帶我一起去嗎?”
“你要去東萊城?”夏希停下就要前往城門口的腳步,回身問她。
費昕咬著下唇,好不容易才開口解釋,“其實我昨日夜間就接到了父親的信,說是他賭癮又犯了,因為南安的各大賭場都不愿賒賬給他,他就跑去了東萊城賭,欠下了一大筆賭債,賭場讓他五日內(nèi)還清,如今已經(jīng)第四日了……我原本想著馬車趕回去也得好幾天,原想鐵下心不去管他的……”
飛鷹作為飛行靈獸,速度奇快,路線又短,是可以在半日內(nèi)就回到東萊城的。
費昕父親好賭這件事,夏希也是知曉的,當即就點頭答應,“好,飛鷹能載兩個成年男子,我們兩個輕,應當也不影響,就是會擠些,你不害怕就好?!?p> 谷辛雨見夏??聪蜃约?,會意回答,“你們兩個去吧,我留在這里就好,如果學府有什么事,我替你們告假。”
說著又從儲物戒中掏出一個塞滿金銀的荷包,遞到夏希面前,“小希,我知道你不缺錢財,但費昕在東萊城也沒幾個熟悉的人,如果她父親需要幫忙,你幫幫她?!?p> 費昕近兩年來收入的銀兩大數(shù)都用來替她父親還賭債了,再加上西寧學府應考前就要繳納一百兩銀子,如今已是身無分文,自然也沒有閑錢去購買儲物戒指。
夏希明白這筆錢是谷辛雨拿來幫費昕還賭債的,當下便推拒了,言辭認真,眼中帶著責備,“辛雨……”
雖然她一向看費昕不大順眼,見不得她這般賴在谷辛雨身邊蹭吃蹭喝。但既然谷辛雨將費昕當作朋友,若是費昕需要幫助,她自然也會出手相幫,又何需谷辛雨掏錢開口。
“好,是我不好?!惫刃劣昵溉恍π?,將荷包收回。想了想,又取出一枚白玉印章來,遞到費昕面前,“小希這幾日忙,如果你遇到什么自己無法解決的事情,可以拿著這個印章去【紅白二字】找掌柜金叔,看他能不能幫你?!?p> 費昕自然知曉剛剛那袋銀兩原本是打算給她還債用的,此時又看對方拿出一個印章,一時不知該不該接過。
還是夏希沒好氣說了一句,“辛雨給你你就拿著吧,也好早些出發(fā)?!?p> 費昕瑟縮著手遲疑接過那枚印章,印章的一頭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雨】字,是谷辛雨的字跡,另一頭則是一個寫法繁復的【卿】字,兩個字皆是陰刻,也沒有反寫,一看便知道更多的是用作身份令牌使用。
少女臉上的傲氣在接過印章的一瞬間蕩然無存,谷辛雨一時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凝神再看時,費昕已經(jīng)恢復了往常的傲然神色,淡淡道謝,“辛雨,謝謝你?!?p> “無妨,早日回來就行?!?p> 夏希看不慣費昕這般得了好處還要維持著驕傲模樣的姿態(tài),撇過臉什么也沒說。
將夏希和費昕送走后,谷辛雨略一思忖,回身找客棧伙計借了支毛筆,隨手從柜臺上取過一張信箋,用生疏筆法在上面寫道:「金叔,近段時日,若費昕拿著我的印章前往店鋪尋求幫忙,只要事情不是太過棘手,還請看在我的面子上盡力相幫。另外,關于店鋪我有了一個新的想法,為避免消息泄露,還請余公子閑時派心腹前往西寧城一趟?!?p> 谷辛雨先前在華夏的時候從未練習過毛筆字,這一封信自然也是寫得歪歪扭扭,她也不是沒想過好好練字,只是平日里寫字機會不多,也就擱置了。
將紙條上下幾次折疊后,再左右折疊將紙條邊緣交匯在中央。
谷辛雨取過柜臺邊上的燭臺,用一旁放置的火折子點著后,滴了幾滴蠟在紙條中央交匯處,趁著蠟油半干未干之際,從儲物戒取出一管白玉唇膏,將上面的落花圖案印在上面,又在花朵最繁復的地方用儲物戒印了一片葉子上去。這才滿意熄滅燭臺,收了紙條往西寧城中的【紅白二字】方向去。
也不知道余少卿到底在【紅白二字】上花費了多少功夫,幾乎每座城鎮(zhèn)中的分店,都開在了最繁華路廣的主街道。
谷辛雨三人因為到達西寧城較遲,距離西寧學府較近的客棧都已經(jīng)客滿,住的也就偏遠了些。好在此時距離第二階段的戰(zhàn)士應考還有不少時辰,谷辛雨慢悠悠走在街道旁,環(huán)顧著周邊景象。
西寧城比之東萊城遼闊繁榮數(shù)倍,距離主街道三條街區(qū)那么遠的距離,就幾乎趕得上東萊城的主街道了。
因著西寧招生的盛事,街道上人流車流比往日里都多了許多,但也還算井然有序。
還未走到主街道,街道一側的人流中突然躥出來十余名戰(zhàn)士裝扮的魁梧男子,各個手中握著刀槍劍戟,往谷辛雨的方向飛奔。
谷辛雨微驚之后靜下心來,站在原地不動。
這些戰(zhàn)士在經(jīng)過她身旁的時候,腳步不停,繼續(xù)涌向她身后。
這些人不是奔著自己來的,這浩浩蕩蕩的是去做什么?
這幫人看著便知道是來者不善,鬧起的動靜不小,街道上不少行人皆跟谷辛雨一般轉身去看。
越過重重人影,兩道熟悉的面孔映入谷辛雨的眼簾。
一高一矮兩位少年剛從客棧走出,就被這氣勢洶洶的十余人圍住。
被困在中央的高個少年肩扛大刀,睥睨眾人,從圍困人群中找出那個熟悉的面孔,稍有不耐,“齊叒,你有完沒完?”
一位手持長槍的少年從一位戰(zhàn)士身后走出,槍頭指著前方,洋洋得意喊道:“季霖,你害我在西寧丟的臉面,我今日勢必要找回來!你不是能打嗎?我就不信了,我這么多兄弟在這里,你今天還能狂得起來!”
季霖目光越過身前小丑,看到了人群中懷抱黑貓,面容清冷的少女,后者此時正一臉嫌惡看著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叫囂著的齊叒。
以多欺少?可真夠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