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少年搖搖頭，“她說要先挑戰(zhàn)乙班的位置，一步步來，不想一蹴而就，否則怕失敗后被人笑話不知天高地厚。”
“這么說是丙班的人告訴你的?！卑鲗ψ约旱膯栐挸晒H為滿意，得意回頭看了谷辛雨一眼。
谷辛雨卻是心頭一沉，丙班的人？莫不是……
谷辛雨眉頭深鎖，幽聲發(fā)話，“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p> “不行，”少年搖搖頭，“我答應了她不能說出來的。但我也確實沒錢賠償大門的錢……不如你們寬限我一段時間，我最近做任務(wù)也賺了幾兩銀子，等我攢夠了二十兩，再來還可以嗎？”
“你剛剛一直說沒錢，做任務(wù)賺的錢，你原先是打算拿來幫你父母還錢的吧？還有你說的不能離開學府，也是為了留下來接任務(wù)？”
門外的少年點點頭，沒再說話。
季霖側(cè)身看著谷辛雨，沒再說起賠償?shù)氖虑椤?p> 谷辛雨心頭微顫，穩(wěn)下心神，還是問出了那個最想知道的問題，“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就不必給大門的二十兩銀子了?！?p> “當真？”站在門外的少年眼神忽明忽暗，像是在掙扎要不要告訴她。
季霖淡聲開口，“一個名字換二十兩銀子，你不虧。”
“那個人你認識?！被蛟S是二十兩銀子對于貧窘的少年是極大的誘惑，他幾乎要脫口而出那個名字，而殘存的禮義道德又讓即將脫口的名字在舌尖轉(zhuǎn)化了一下。
谷辛雨無意識地將手搭在墻上的木架上，食指平緩卻有節(jié)奏地點在上面，指甲與木頭的清脆碰擊聲回蕩在每個人耳邊。
季霖回想起他應考那日，“是不是那個人，先前我應考的時候來找過你的，我記得你說過他跟你一樣是東萊過來的，來西寧被分在丙班，對此不滿想來找你比個高下的那位？”
“哦——”包梓也回想起來，“我也記得他，好像是叫……”
夏希聽得云里霧里，“誰啊？辛雨，這么說，那人應考的時候就想要你的甲班位置了，現(xiàn)在又讓他們?nèi)齻€過來，難道是想等他們把你的體力消耗完之后再來挑戰(zhàn)你？”
“你們說的人是高寒吧?！惫刃劣険u頭否定，“但高寒應考那日就提出要與我挑戰(zhàn)，不像是會說出要先挑戰(zhàn)乙班位置，不能一蹴而就這樣的話。會說出這樣話的人，更像是……”
谷辛雨腦中飛快掠過一張熟悉的面孔，這句話，還真像是她會說出來的。
“是費昕嗎？”掙扎了許久，她還是用舌尖將這個名字送出了口，心頭也瞬間空了一塊。
這個名字一問出口，即便答案不是她，恐怕谷辛雨也很難再像原先那樣對待那位常年將倨傲冷清神色掛在臉上的姑娘了。
少年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即點了點頭，又像是松了一口氣，心中默默想著，不是自己說出口的應該就不算背信棄義吧？
“那我那二十兩……”
“不必給了，”季霖揮揮手就要將門虛掩，“你回去吧，學府來問責的時候不會牽扯你?！?p> “好好好，”少年連說了三個好字，表明立場，“我以后絕對不會再來私下找谷辛雨挑戰(zhàn)了。”
說完便急匆匆轉(zhuǎn)身離開了，似乎生怕季霖反悔再將他叫回去等候?qū)W府問責。
破敗的大門虛掩著，四人團團圍坐，氣氛稍有凝重。
“辛雨……”夏希原想開口安慰，一開口就被谷辛雨打斷。
“小希，這件事你先不要去問費昕，我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在她自己說出口之前，我都不想把這件事算在她頭上?！?p> “為什么！”夏希十分不解，“他都親口承認是費昕告訴他你的位置，這樣你還要幫著她？”
谷辛雨沉默著不愿說話，季霖看著她的神色，說出了她心中所想，“這畢竟是那個人一面之辭，應考那幾日，費昕一直同你們兩人在一起，若有人想借此機會挑撥離間，又故意讓人說明是費昕指使，也不是不可能。”
夏希依舊忿忿，心頭藏了許久的秘密脫口而出，“上次我們接了鏢隊任務(wù)，費昕推說班級修煉忙沒法去，可我親眼看到她跟丙班其他姑娘一起去逛【紅白二字】店鋪，難道這也是別人挑撥離間？”
谷辛雨先前就懷疑費昕是為了和她保持距離才刻意推拒，夏希此番言論佐證了她的猜測。
清幽嘆息聲響起，谷辛雨看著夏?？嘈?，“我知道?！?p> 見夏希一臉不可置信，谷辛雨自嘲，“我們出發(fā)前，我就去問了費昕要不要同行，她說班級的磨合挑戰(zhàn)排布密集，沒得空，但我在路上聽丙班的人對話，說是約了費昕午后一同去外邊吃飯逛街?！?p> 季霖抬了抬眼皮看她，神色了然——那一日谷辛雨同他切磋時始終無法全神貫注，恐怕就是這個原因吧。
“那你還幫著她？”夏希有些惱了，氣鼓鼓坐在一旁。她一直知曉谷辛雨對費昕極盡包容，卻沒想到會包容至此。
“小希，”谷辛雨見她生氣，連忙解釋，“我這不是幫著她。每個人的觀念不同，追求的東西也不一樣?；蛟S她有自己的考量，我們也不能強求她天天都和我們呆在一起啊?！?p> 夏希還想再說，門口傳來熟悉的叫喊聲：“辛雨，你在里面嗎？”
在座四人神色皆是微變，夏希更是將頭扭至一旁。
吱呀——破敗大門被人推開，少女輕盈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谷辛雨鎮(zhèn)靜心神，端坐著高聲回應，“是費昕嗎？進來吧?！?p> 費昕向來倨傲淡漠的臉上在看到谷辛雨的時候帶上淺淺笑容，問道：“辛雨，修煉室的大門怎么壞了？”
又看四人團團圍坐，不留一絲空隙，倒讓她無法落座，臉色微凝，問道：“你們這樣坐在一起是在修煉？”
包梓反應很快，起身又去拿了個蒲團過來，將自己的蒲團往旁邊讓了讓，示意她坐下，一邊指了指谷辛雨和季霖二人，答道，“諾，這兩人剛剛非要比拼誰的力氣更大，拿門板拼著玩呢，結(jié)果好吧，差點把門給拆咯?！?p> 費昕玩笑道：“我還以為你們跟人打起來了呢，連門板都撞壞了。”
夏希氣鼓鼓坐在一邊，幾次想開口質(zhì)問，都被包梓扯住手臂安撫，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