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希進門灌了一碗熱湯,神情看著很是興奮,張望了一圈,卻沒見到熟悉的身影,朝著四散落座的幾人問道:“辛雨去哪兒了?”
秦凌薇正在閉目養(yǎng)神,聽的動靜睜眼抬眸,“她沒去找你?”
“沒有啊?!毕南F娴?,“怎么這樣問,她跟你們說要去外邊找我嗎?”
“那倒沒有?!卑兹绽镒钔沓鲩T的西樵回道,“我是最后出門的,走的時候她還在修煉,可我回來直到現在也沒看見她,我們剛剛還在說,那么久不回,會不會是去找你了?!?p> 馮遠道和翁老等人就住在扎營地最邊緣的位置,確認了谷辛雨失蹤的事情,他們便發(fā)動了學員三五成群在附近尋找,特別囑咐了察看那些被積雪覆蓋之地。
在場之人雖不是都與谷辛雨相熟交好,但都年少,又有同理心,自然不希望看到同學府的學員在陌生之地被積雪掩埋致死,紛紛出力去往各角落尋找。
唯有一人除外。
歐陽璟將全身凍僵的谷辛雨安置在自己床鋪上,又怕自己外出時有人誤闖發(fā)現,便聲稱白日里出門時遇到了狐狼群,被圍攻時不小心傷了右腿,無法前行,需要留在帳篷中休息。
馮遠道見他右腿褲擺上果真有新鮮血跡沾染,不疑有他,擺手讓他回帳篷修養(yǎng),顧自帶人去尋找谷辛雨的下落。
反倒是秦凌薇在搜救過程中聽聞歐陽璟未參與的消息時,留了個心眼。
一夜搜尋無果。
北極寒地天涼風大,翁老遣了學員回去休息,自己則帶領其余師長往更遠處尋找。
他記得谷辛雨,那個在應考之日展現出空間之力的少女,會不會是有人眼紅她的能力,跟隨學府隊伍前來,使了何種手段將人帶走呢?
昨日一夜的搜索結果,除了扎營地后方一處山洞中有不少積水讓他覺得疑惑之外,倒也沒有其他令人生疑的地方——那地方距離火山很近,水源很難結成堅冰,卻不知從何處來的那么多積水。
秦凌薇站在帳篷口觀察著外邊景象,等其余學員都回了帳篷,她沖著季霖眨眼勾手,示意他上前。
季霖看向身后累癱倒地的伙伴,蹙眉上前,“怎么了?”
秦凌薇指了指從昨夜開始就毫無動靜的歐陽璟帳篷,“來這里的路上,我看見歐陽璟曾上前和辛雨搭話,聽說他們在學府的時候鬧過不愉快?似乎圍繞在歐陽璟身邊的人都對辛雨不滿?!?p> “倒也不是不愉快,爭端確實有過?!奔玖貨]有提及其它,一言帶過。
季霖挑眉,看向秦凌薇,“你覺得他有鬼?”
“嗯,”秦凌薇點頭,“雖然我與歐陽璟接觸不多,但他的能力事跡我多少聽過一些,按他的性子和身份,應當不會獨自進入狐狼群所在地,更別談只身一人與狐狼群纏斗卻只傷了一條腿?!?p> 歐陽璟一直想從谷辛雨口中得知空間系御靈師的下落,這一點季霖心中知曉,雖然他不認為前者能在不引人注目的前提下將辛雨帶走,但若果真如此……
季霖稍事沉吟,隨即撩開帳篷簾子,“我去看看。”
秦凌薇拉住他的手臂,“等等,我跟你一起去?!?p> 季霖望著拉住自己手臂的纖細玉手,不動聲色收臂掙脫出來,但依舊停下了腳步。
夏希眼尖察覺到帳篷口的異常,睜開雙眼,支起疲勞不堪的身子,“你們是不是要去找辛雨,我跟你們一起去?!?p> “不必了,”秦凌薇出聲拒絕,“你昨日找得最用力,定是累極了。我不過是有懷疑,并不肯定,我和季霖去瞧瞧就行了,若有需要,自然會回來叫你們?!?p> “那好,”夏??雌饋硎钦娴纳硇姆郏c回在棉被上,“若有需要,你們回來叫我。”
等秦凌薇和季霖走開后,西樵借口去外面找些干凈雪塊來燒水洗臉,跟了出去。
話說歐陽璟那邊,自從昨日將谷辛雨帶回自己帳篷,后者便一直是一副全身凍僵,身覆薄冰的狀態(tài),全身無法動彈不說,看著還毫無意識。
他想從谷辛雨口中得知他想要的消息不錯,卻也不想對方就這樣毫無聲息地死在自己面前,但他除了將自己的棉被全數為她蓋上之外,也別無辦法。
而對于季霖和秦凌薇來說,歐陽璟實力不弱,若強行闖入,罪證兩全還好說,若是不然,平白多惹一份仇怨并不是什么好的選擇。
想知道谷辛雨是否被歐陽璟擄走的最佳辦法,便是偷溜進去查探一番,確認人在其中再計劃行事。
歐陽璟有些疑惑——他周邊的帳篷內居住的都是渴望同歐陽世家交好之輩,且他說明了自己想要獨自修養(yǎng),按理說不會前來打擾,但帳篷一側突然傳來的女子呼救聲讓他不得不走出了帳篷——那女子口中呼喊的,是他歐陽璟的名字。
歐陽璟繞至帳篷一側,并未見到什么傷重之人,唯有一臉清冷淡漠,素有「冰美人」之稱的秦凌薇站在他的帳篷附近,皺眉問道:“你怎么在這兒?”
秦凌薇面色平靜,臉不紅心不跳,“正好路過這兒,聽到有人呼救,過來看看?!?p> “我也聽到有人呼救,你可曾見到是誰?”歐陽璟道。
“不曾,我來這兒之后一人也沒看見,之后便看到了你?!鼻亓柁辈粍勇暽⊥瓤戳艘谎?,“聽聞你受傷了,狐狼的傷口不容易治愈,不過看你剛剛走過來的樣子,似乎已經大好了?”
“來此地前,家中長輩派人送來了不少藥物,正好能用上?!睔W陽璟隨口應付,他本就沒有受傷,自然不會影響走路姿態(tài)。
與秦凌薇四目相對,歐陽璟猛然想起秦凌薇和谷辛雨這幾日是居住在同一個帳篷內的,心中警鈴大作,轉身就要回去,卻被她叫住。
“剛剛聽呼救的人喊的似乎是你的名字,莫非是被歐陽公子所傷,在向公子討?zhàn)??莫非那姑娘此刻就在公子帳中?”秦凌薇見他臉色突變,知曉自己猜測正確,自然不愿意輕易將他放走。
“胡說!”歐陽璟怒道:“大家都知道我一人居住,怎么可能會有女子呼救聲從我?guī)づ裰袀鞒?!?p> “那么是我聽錯了?”秦凌薇勾唇一笑,邁步走開。
歐陽璟以為她要離開,也是松了一口氣,幾步快跑到帳篷口,卻見原本已經離開的秦凌薇此時正笑臉吟吟抱臂站在他的帳篷外。
歐陽璟努力鎮(zhèn)定心神,平緩語氣,“你站在我?guī)づ耖T口做什么?莫非還想與我一同進去不成?”
“那倒不必,”秦凌薇神色冷淡,“只是我實在放心不下剛剛聽到的呼救聲,如果歐陽公子問心無愧,不妨拉開簾子讓我瞧瞧?”
歐陽璟眼底潮絲涌動,一抱拳,“我行得端,坐得直,卻沒有幫人解除疑心的習慣。恕難從命?!崩_簾子就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