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時節(jié),天氣漸漸轉(zhuǎn)冷。
陳登指揮的大軍雖然擊敗了壽春派去援救合肥的援軍,可接下來攻打合肥的戰(zhàn)事,卻進行的極不順利。
合肥做為江淮首郡,吳楚要沖,歷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只要是城中有足夠的兵力,想要強行攻克,確實不是短時間就能完成的任務(wù)。
可是,冬季將至,將數(shù)萬大軍集中在合肥城外,一旦爆發(fā)流感或是傷寒,那種情形真是讓人不可想象。
就在劉旭為此事頭疼的時候,他從鮮于亮那里得知一條來自壽春的消息,小霸王孫策如原時空一般脫離袁術(shù),帶領(lǐng)他父親的舊部回江東去了,只是,他這次離開少了他父親留下的兩員大將,程普和祖茂。這兩人目前還被圍困在合肥城中。
劉旭得知這個消息之后,頓時心生一計。他將鮮于亮叫來,讓他立刻傳書給陳登,讓陳登依計而行。
…
合肥城外,激戰(zhàn)了一整天的徐州軍隊在黃昏時分終于撤回了軍營,士卒們回營之后,便三、五成群地開始圍在篝火旁進食。
中軍帥帳內(nèi),主將陳登卻茶水不思,飯食難咽。一座孤零零的合肥城卻讓他這位指揮著六萬大軍的統(tǒng)帥束手無策。
“大人,有主公的書信?!币幻绦l(wèi)匆匆地跑進來施禮道。
陳登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從侍衛(wèi)的手里接過一張用蔡候紙書寫的信件。
陳登展開書信仔細地閱讀,他疲憊的眼神漸漸地變得明亮起來,看完之后,陳登一拍桌案道:“來人,招諸將立刻前來議事?!?p> “諾!”侍衛(wèi)答應(yīng)一聲,匆匆地前去傳令。
…
夜晚,寒風(fēng)凜冽,高懸的燈籠在城頭飄擺,守衛(wèi)在城頭的袁軍士卒們都躲在城垛后面被凍得瑟瑟地發(fā)抖。
時不時的有一隊巡邏的士卒從城頭經(jīng)過,他們看到怠于值守的士卒,便會上前大聲地喝斥。
南城門的城頭之上,一名負責(zé)值守的都伯在巡邏的軍隊離開之后,憤憤不平地罵道:“娘的,我們在城頭苦戰(zhàn)了一天,現(xiàn)在凍得受不了,想躲避一下冷風(fēng)都不讓。這些黑了心的兔崽子,白天躲在城里睡大覺,晚上就跑出來耀武揚威?!?p> 旁邊的一個年紀稍大的老士卒勸慰道:“林都伯,忍忍吧!誰讓咱們不是大將軍的嫡系人馬呢?!?p> 叫林都伯的漢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道:“呸,真惹火了我,我就出城投奔徐州軍去?!?p> 老卒聞言嚇了一跳,他往旁邊看看,小聲地道:“林都伯,你瘋啦!這話能亂說嗎?要是讓別人聽見,你這條小命就沒啦!”
“都是自家兄弟,怕什么,再說早死晚死,反正都要死,還有什么可怕的?”
“嗖、”一支羽箭的聲音破空而來,哆地一聲釘在旗桿之上。
林都伯嚇得一縮脖子,等了一會兒,見后面沒有箭矢再射上來。他探出頭往城外看去,城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
老卒看到釘在旗桿上的羽箭上還裹著東西,連忙跑上去,拔下箭矢回來交給林都伯道:“林都伯,這好像是一封書信,也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么?”
林都伯接過羽箭,拆下裹在上面的布帛,就著懸掛在城頭的燈籠的光亮看了一眼,隨即神色為之一變。
他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對老卒道:“老張頭,我要去撒泡尿,你幫我盯著這幫兔崽子?!?p> 說完,林都伯也不等老卒答應(yīng),撒腿就往城里跑去。
…
程普的府邸是在合肥城西,他和祖茂一樣都是臨時征調(diào)到陳紀手下為副將,只因被困在合肥,所以陳紀才拔給他們二人每人一座臨時府邸供他們居住。
夜晚,程普都已經(jīng)上榻休息了,卻被一陣突然響起的敲門聲給驚醒了。
他剛披衣下了床榻,就聽見他的一名貼身家仆在門外叫道:“主上,祖將軍說有急事要見你?!?p> 程普疑惑地穿好衣服道:“讓他進來?!?p> 程普剛打開房門,就看見祖茂急匆匆地跑進來道:“德謀,大事不好了?!?p> “大榮,發(fā)生了何事,讓你如此的驚慌。程普好奇地問道。
祖茂將手里的一卷白布遞給程普道:“這是我手下的一名都伯在城頭撿到的敵軍從城外射進來的書信,你快看看?!?p> 程普展開書信一看,不由得到吸了一口涼氣。他手握布帛咬牙切齒地道:“這是敵人的離間之計?!?p> 祖茂急道:“我也知道這是敵人的離間計,可這上面寫的事,很可能是真的。若是陳大將軍也收到這樣的信件,那可…。”
程普聞之色變地道:“既然是離間計,那就肯定不止有這一封書信,陳大將軍此刻必定也收到了這樣的信件?!?p> “德謀,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要不我們領(lǐng)兵出城去,前往江東追趕伯符。”
“不行,你我的家小都還在壽春,如何能舍棄他們逃走?!?p> “可如果陳大將軍見疑,發(fā)兵來捉拿我二人,又當如何?”
“走,咱們先去軍營,不管怎樣,先掌握住軍隊,再看看大將軍如何反應(yīng)。”
“正是,咱們快走?!?p> 這邊程普和祖茂急匆匆地出府直奔軍營。那邊陳紀也收到了手下送過來的白布傳書,雖然陳紀也知道這肯定是敵人的離間計,可他還是擔心程普和祖茂得知消息后會領(lǐng)兵私自出城逃跑。
于是,他決定帶兵先將二人抓住,看管起來再說。
陳紀剛點齊人馬,就聽到手下有人稟報,程普和祖茂離開府邸奔軍營而去,陳紀聽完嚇了一跳,以為二人想要領(lǐng)兵出城逃跑,連忙帶兵前去阻止二人。
程普和祖茂剛趕到軍營,就聽到陳紀帶兵圍住他們的軍營。程普和祖茂急忙領(lǐng)著兵馬出營來見陳紀。
陳紀見到二人便問:“二位將軍莫非是要前往江東投奔孫伯符嗎?”
程普在馬上沖陳紀拱手道:“大將軍,此乃是敵人的離間之計,萬望大將軍不要中計才好?!?p> 陳紀笑道:“我也知道這是敵人的奸計,你二人現(xiàn)在便回到府里去休息,我絕對不會為難你們。”
程普搖頭道:“大將軍,休拿這樣的話來哄騙我二人,想要我二人束手就擒,這卻萬萬不能?!?p> “那你們想如何?”陳紀道。
“放我二人離開,讓我們前去壽春拜見主公。”
“呵呵,你們當我是三歲小兒嗎?”陳紀冷笑一聲,手一揮道:“將他二人擒下?!?p> 陳紀手下的親衛(wèi)一擁而上,朝著程普二人便殺了過來。程普和祖茂也不愿意束手待斃,兩方就在營門前撕殺起來。
程普和祖茂的屬下都是早年跟隨孫堅東征西討的精銳的老卒,雖然人數(shù)不多,卻仍然將陳紀的軍隊殺得節(jié)節(jié)地敗退。
二人領(lǐng)兵沖破陳紀的阻攔,直奔南城門,今夜,這里是祖茂的屬下值守城門。
隊伍剛接近南城門時,就見前面出現(xiàn)一隊人馬攔住了去路,領(lǐng)兵的武將正是他們的好友橋蕤。
程普在馬叫道:“義汝兄,莫非你也是前來擒拿我二人的?”
橋蕤在馬上嘆氣道:“何苦鬧到這般田地,有什么事不能坐下來好好地商量。”
祖茂在馬上勸道:“義汝兄,后將軍非是能成大事之人,你不如和我們一起出城,前往江東,再創(chuàng)一番事業(yè)?!?p> 橋蕤搖頭道:“我妻兒老小都在這合肥城中,如何能夠割舍,你二人速速走吧!”
說完,橋蕤一揮手,命手下的士卒閃開一條道路。
程普在馬上一抱拳道:“多謝義汝兄成全。”然后和祖茂二人領(lǐng)著兵馬奔南城門而去。
后面追上來的是陳紀的手下,他們見橋蕤放跑了二人,以為橋蕤也是二人的同伙,便朝著橋蕤的兵馬殺了過來。
橋蕤大驚,連忙下令撤兵避戰(zhàn),怎奈雙方已經(jīng)殺在了一起,豈是一句話便能阻止的。
城中殺聲陣陣,城外早有準備的陳登立刻下令趁亂攻城。南城門外,程普二人率軍出城之際,正好撞上臧霸、孫觀帶領(lǐng)的一部人馬。雙方一個急著要出城逃跑,一個急著想要攻占城門,兩隊人馬堵在城門洞里撕殺起來。
就在臧霸、孫觀殺得興起之時,一名傳令兵追上來大聲地道:“二位將軍,陳大人有令,放這些人馬出城,然后速速占領(lǐng)南城門?!?p> 臧霸得了命令,將程普和祖茂二人放走,然后迅速帶領(lǐng)士卒沖入城中,正在城里互相撕殺的袁軍士卒,見到徐州軍已經(jīng)攻入城中,立刻軍心大亂。
亂軍之中,臧霸一眼便看到身穿大紅披風(fēng),在馬上指揮士卒的橋蕤,于是,他拍馬向前,帶著部屬便向橋蕤殺了過來。
橋蕤騎在馬上見臧霸殺過來,也舉著大刀上前迎戰(zhàn),臧霸也是持刀,他手舞大刀,上下翻飛,左劈右砍,將橋蕤殺得節(jié)節(jié)敗退。橋蕤見打不過臧霸,拍馬就跑,卻被臧霸一刀砍在戰(zhàn)馬的屁股之上,戰(zhàn)馬吃痛,長嘶一聲,將橋蕤摔落在地,臧霸上前單手舉刀便要刺死橋蕤,就在這時,斜刺里伸過來一柄長矛,阻止了臧霸的殺招。
臧霸扭頭一看,阻止他殺死橋蕤的卻是孫觀。
孫觀命人將橋蕤捆綁起來,臧霸見了怒道:“孫觀,你莫非是想要搶我的功勞?”
孫觀笑道:“宣高,你我相交日久,我又豈是這樣的人?!?p> 臧霸手指橋蕤道:“那你為何阻止我殺死這橋蕤?”
孫觀湊近臧霸道:“我聽聞這橋蕤膝下有兩女,皆是天姿國色,貌美如花?!?p> 臧霸樂道:“原來你是看上了人家的女兒,這才手下留情,你怎么不早說??!”
孫觀老臉一紅,呸了一聲道:“宣高,你胡說什么呢?我是想著,你我二人深受主公厚愛,一直無以為報,若是能將此二女獻給主公。”
說完,孫觀沖臧霸眨眨眼睛,臧霸在馬上一拍大腿道:“仲臺,還是你的腦瓜子好使,走!咱們趕緊去橋蕤的府邸,可不要讓別人搶了先才好。”
臧霸和孫觀問過投降的袁軍士卒,便領(lǐng)兵急匆匆地趕往橋蕤的府邸,將橋府圍得水泄不通。
陳紀在城中得知南城門已被攻破之后,立刻帶著部曲往東城門跑去,剛沖出城門,就被李誠、石方和徐盛三人帶著部曲攔住了去路。
雙方圍著東城門撕殺起來,眼見得徐州的士卒越殺人越多,陳紀見無法沖出城去,就領(lǐng)著部曲向李誠繳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