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聊著天,我在一旁就這樣聽著。
他們真的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從個人聊到群體、從群體聊到國家、然后國內聊到國外、接著國外談起政治、從政治聊到理想、再從理想談回個人。
以前網(wǎng)上看過一個段子,說是在QQ群里大概不說話。只看你們的聊天記錄,都能學習到很多東西。什么知識儲備量太恐怖了、國際形勢、石油期貨、漢唐歷史、世界名著、電子產(chǎn)品、高端生活、奢侈品牌,揣摩人心……無不信手拈來,在這里看一個月等于讀完了一個985大學的研究生。
別說,在這里才半天我就覺得我已經(jīng)升華了。
升華的不僅僅是自己這個人,連胃也開始搗鼓的叫了起來。
肚子確實不爭氣的叫了,小工們先發(fā)現(xiàn)的說道:“你是過了飯點才來的吧?”“對呀,沒吃飯吧?”“肯定的,餓叫了。”
我思考著下班回來到現(xiàn)在確實沒有吃飯,我點著我的腦袋。
大叔直接去敲了鐵柵欄,對著外面就在開始大喊:“大過年的送進來的人沒吃飯你們不知道嗎?還有沒有人權了?!?p> 三位小工也貼上了鐵柵欄跟著附和的說道:“就是”“豈有此理?!薄跋裨拞??”
一唱一和都我覺得他們是在說相聲,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起身打算叫他們不要再喊了,此時執(zhí)勤的人員小跑過來隔著鐵門就開始喊:“這里誰沒吃飯?”
執(zhí)勤人員中氣十足,嚇得我差點沒鉆進一旁的被窩里。
大叔和三位小工倒是性子直,四個人直接將手指指向了我。
本以為要被教育,或者打一頓。沒想到幾分鐘后執(zhí)勤人員回來給我?guī)砹艘煌肱菝孢€有跟鹵蛋和香腸。開水的熱水瓶是一趟送來的,餓的咕咕叫的我當然是打開泡面就準備吃了。
大叔和三位小工我吃了起來,也不嚷嚷繼續(xù)坐下來聊天了。
大叔在一旁看了我一眼說道:“別怪我沒跟你說,香腸和鹵蛋先留著。泡面單吃就好了,這里伙食時高時低。遇到吃不下去的連配菜都沒有的時候難受死你。”
我雖然不知道大叔的意思,但過來人說的話我必然是要聽的。
每個人都有一個床鋪,我將香腸和鹵蛋塞到了枕頭下面。
一碗泡面墊肚,整個人舒服了好多。
平時的今天,都是在家里吃團年飯。吃完之后看著春晚,等十二點跨完年睡覺的。
此時卻被關在房間內,和幾位素不相識的人關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么在里面時間總是過得格外的長,只要沒人說話就感覺時間凝固住了似的。
我本想睡覺,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才剛剛有了一點困意。
執(zhí)勤的此時卻來點了一次名,此刻我差不多知道了大家的真名。報道完畢,熄燈強制大家睡覺。
迷迷糊糊的我剛睡著卻被三位小工輪番推醒,一個個叫我起來跨年。
大家也都被三位小工推醒了,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等待什么。
我詢問著他們如何知道時間的,三位小工中的一位指著墻上的老式掛鐘。
時鐘走過十二點,大叔和小工們輪番喊著新年快樂。
幾乎在房間內喊了好幾遍之后大家坐下,耳邊才傳來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十二點會放炮,說明我們這里的始終比外面的北京時間還要快些。
瘦弱的小哥吐糟市區(qū)禁鞭怎么會有響聲的時候。
大叔笑著說道:“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了吧,那是沒有火的炮車。也就是貨車后面裝了一個巨大的音響,按下按鈕就會放炮。聲音響的跟真的一樣,我們網(wǎng)吧周年慶的時候就放過一次那種炮車。”
隨著大叔的科普,幾分鐘后聲音才逐漸平復。
大家都跨過了年開始倒頭就睡,但我被折騰的失了眠。
家里的床何其的舒服,這里就是幾塊拼接的木板隔著一層棉花和毯子。
熬到了不知道一點還是兩點,迷糊的我睡著了。
……
醒來的時候,我還是沒睡夠。
是被震耳欲聾的鈴聲吵醒的,有點像學校上課的鬧鐘。
看了一下墻上快幾十秒的鐘,顯示時間是早上七點。
高中畢業(yè)我就沒有起過那么早的早床,大家都在洗漱我也只能排隊跟上。
著就是一個大房間,除了廁所在一個小隔間內。水池和臉盆都在房間內,排隊按秩序洗漱大家接了水幾乎都自覺地讓到一邊。
大叔指著我的床鋪說道:“路橋啊,你還不疊被子?看見是要被處罰的?!?p> “被子?”我不解的看向了大叔那邊,疊的跟個豆腐塊似的。看了看其他人的被子,也差不多都是四四方方的。
“疊被子呀,我不會呀?!弊炖镞€塞著牙刷的我說道。
大叔此刻來了精神,非要手把手的教我。
我不解的詢問大叔:“這被子,你如何會疊的?”
大叔笑著說道:“我沒讀過幾年書,村里有民兵當我就去了。那時候民兵可了不得了,當了三年民兵聽說有機會轉正規(guī)軍。但可惜沒來得及,訓練傷到了腰就退伍了。疊被子這些都是部隊里學的東西,在這里剛好用上了?!?p> 大叔教了我大概二十分鐘,時間到了六點半我刷完了牙臉還沒來得及洗但學會了疊被子。
大家疊完被子洗漱完畢,執(zhí)勤人員來開了門叫大家出去準備點明。
大叔叫我?guī)舷隳c和鹵蛋,我從枕頭底下拿出塞到了口袋里。
大家出去之后集合在院子里,浩浩蕩蕩足足一兩百人。由帶頭的領導在臺上講話之后一個個開始點名,我前面的大叔說臺上的領導是所長。
所長點完名喊大家去吃飯,我這是才發(fā)現(xiàn)側面就是食堂。
別說食堂有夠大的,一兩百人全部坐在了里面。一個挨著一個進去打飯,早餐只有白粥和咸菜。
此刻我才慶幸昨天晚上聽大叔的沒吃鹵蛋和香腸,但當我喝了一口白粥后我才知道什么叫難吃。
白粥有一股洗潔精的味道,咸菜也不知道放了多久都變了味。
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先走一步。”
我以為是先回去了沒有多在意,等我揪著香腸和皮蛋將面前將白粥喝完。出了食堂回了房間,我卻看不見長發(fā)男和大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