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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芳菲盡

第五十二章:香囊

雪后芳菲盡 泛泛其景 2055 2018-11-18 20:55:00

    “嗯,我知道,我知道雪兒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別擔(dān)心,你欠的恩,我還就好,不用你自己去,以身相許?!辈煊X到腰上一疼,沈覺連忙求饒:“夫人饒命,是小生嘴拙,惹夫人生氣了,還望夫人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生這一次吧。”

  “噗,”絡(luò)纖雪失笑:“那你說說,本夫人憑什么要饒了你啊?你要拿什么來將功贖罪啊?嗯?不對,我什么時候成了你的夫人了?沈覺你太過分了,竟然套我話,你——”

  聲音戛然而止。絡(luò)纖雪說道動情處,忿忿地轉(zhuǎn)身去看沈覺,卻在剛剛扭過頭的一刻,被沈覺給撫住了嘴唇。

  下一刻,后腦被一只手扣住。沈覺看著絡(luò)纖雪,小心翼翼地開口,“雪兒,我能……吻你么?”

  他知道不該與她產(chǎn)生過多的糾葛,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想把她放在自己身邊,想她不止心里,眼里也只有自己一人。想她所有的狡黠和聰慧都只留給自己看,想她靈氣逼人的模樣只有自己才能夠看到。想筑金屋以藏之,想……將她囚禁在自己懷里心里。

  可,自己早就沒有了這樣的資格。

  沈覺苦笑,緊張地看著絡(luò)纖雪,等她的一個回復(fù)。

  絡(luò)纖雪低著頭,面紅如燒,不敢說話。

  聽見沈覺的話,絡(luò)纖雪又是氣又是羞。羞的是,這種話自己怎么好回答?惱的是,這種話怎么能發(fā)問,直接吻上去不久好了嗎?為什么還要讓自己回答?

  “可以嗎?”見絡(luò)纖雪不說話,許久后,沈覺又開口。

  “不可以?!苯j(luò)纖雪抬頭回的干脆,淅淅瀝瀝的雨聲分外嘈雜,沈覺沒能聽出她聲音里透出的嬌嗔,只聽見她說,不可以。

  “好,聽你的?!鄙蛴X笑,心中暗暗地告誡自己,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要離開她的生活,以后還是不要做這些事情為好。

  “師兄?”正想著,沈覺聽到了絡(luò)逸軒的聲音。平復(fù)好心緒,再抬頭時,絡(luò)逸軒已經(jīng)扒在了車廂口,“師兄,風(fēng)大雨急,夜黑天寒,師兄還是快些回去歇息吧?!?p>  這便是要下逐客令了。沈覺想著起身,袖子卻被絡(luò)纖雪給輕輕地拉了下。轉(zhuǎn)頭看向絡(luò)纖雪,后者扭過頭去,昏昏暗暗的光線中看不清她的情緒,只能聽見那人含羞帶怯的聲音:“給你,收好了,算是你的,”那人略頓了頓,伸手將一物塞到了自己的手中:“生辰禮物?!?p>  “好,”隔著手中那層布料反握住絡(luò)纖雪的手,沈覺若無其事地說出一句自己永遠也不可能達成的諾言:“等著我前去提親?!?p>  絡(luò)纖雪沒說話,沈覺狠心收回手,大踏步地跳下了馬車,細雨淋濕了衣衫,被淋濕的衣衫緊緊地貼在了身上,沈覺沒回頭,一步步走得堅定無比,左手手心里緊緊地握住那只香囊。

  彼時沈覺全身盡濕,夜風(fēng)吹來很是寒涼,只有手心里的香囊,還存著最后一分溫度。

  如琢眼看著絡(luò)逸軒披上蓑衣戴上斗笠,看著丹兒依依不舍地看了自己最后一眼后轉(zhuǎn)身鉆進了馬車,看著絡(luò)逸軒揚鞭驅(qū)馬駕車而去,細雨中車廂的帷幔仍舊隨著夜風(fēng)飄擺,如琢轉(zhuǎn)身看著沈覺,“小雪走了,丹兒也走了,夜已深,不如你就在她的屋子里歇息一晚。放心,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會離開,輕易不會回來居住。況且此處僻靜,不會有人知曉你在她的屋子里睡了一夜?!?p>  “如此,甚好。”沈覺停住腳步,“多謝。”

  “不必客氣,”如琢暗中嘆氣,心道這二人也算是天作之合,可惜世事無常竟然磋磨至此,“我去拿件衣裳給你換下,免得你著了風(fēng)寒,過幾日,怕是不能去參加張老先生的壽宴了。”

  沈覺沒說話,徑直地走到了絡(luò)纖雪的屋子里,草草地擦洗過去便躺到了床上。

  被子還是溫?zé)岬?。絡(luò)纖雪走的急,連床褥也未曾收拾,枕邊還有針線剪刀綢緞之舞,還有一條約摸三寸長、二指寬的布條。

  是自己為她包扎的那條。

  一燈如豆,風(fēng)雨凄凄,昏暗的光線中沈覺拿出了被自己攥在手心的香囊,細細地端詳著。

  香囊是紫色的。她說自己雖然穿青衣很好看,但是略顯得清瘦落寞,說他不是司馬何必只穿青衫,說他穿紫袍定然會是氣宇軒昂氣度不凡。

  花紋是夔紋。她說他穿衣太素,不過是衣袖下擺處幾枚竹葉、幾叢蘭草,雅致倒是雅致,不過顯得過分孤傲,恐遭人嫉,不如用云紋鶴紋亦或是饕餮紋,倒是顯得豪邁一些,添了幾分風(fēng)流。

  線是銀絲。細細的銀線繡的夔紋,燈光下光芒流轉(zhuǎn),有細細的五彩光暈,瞧著分外高貴,令人不敢直視。沈覺又想起她說自己衣衫上的花紋都是用比衣衫顏色還要淺上幾分的絲線,壞笑著說他的衣衫輕易不能讓人找到花紋,反倒是會被人認作是補丁,她說雖是書生卻不必寒酸,若有可能,她要為他做一身漂亮的衣衫,讓他好好地“光彩照人”一回。

  想著想著輕笑出聲,沈覺繼續(xù)端詳著手中的香囊。

  流蘇穗子的上半部分結(jié)成了吉祥結(jié)。這穗子花了點小心思,用了深深淺淺的數(shù)種絲線結(jié)成,吉祥結(jié)打的精致又緊密,順著紋路,有淡淡的光芒流轉(zhuǎn),同樣紫色的絲線下暗藏乾坤,最中心的幾綹絲線,竟也是銀絲。

  香料倒是普通,畢竟絡(luò)纖雪算不得什么太過闊綽的主,不過是一些佩蘭、艾草、白芷、側(cè)柏葉及丁香之流。不過細細嗅聞,沈覺竟發(fā)現(xiàn)還有股與絡(luò)纖雪身上香味很是相似的味道。拆開看來,果然是一些薄荷葉。無聲失笑,沈覺想起兩人剛剛互表身份時,絡(luò)纖雪一臉糾結(jié)地問他是怎么看出她的女兒身的。彼時沈覺氣定神閑道是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絡(luò)纖雪失笑,說他日這抹幽香將常伴他側(cè),他再也不能離開這香氣。如今看來,倒也算是實話。

  重新將香料放回了香囊中,沈覺忽然發(fā)現(xiàn)香囊內(nèi)另有乾坤。皺著眉坐直身子,沈覺順手將香料放到了被子上,長指探入香囊,取出了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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