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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芳菲盡

第一百九十四章:終章

雪后芳菲盡 泛泛其景 2339 2019-03-31 15:50:00

  “……是啊,”沈簀青苦笑,“我怎么就不知道,你小時候在普惠寺住了那么久,竟然習慣去竹林?幸好當日你沒有出事,否則……”

  否則他也不會如同現(xiàn)在這樣痛苦,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心愛的女人依偎在別人的懷里,獨自一人體會痛苦的滋味。

  可,若是當日絡(luò)纖雪出事了,他想必也不會這般痛苦吧?

  畢竟,彼時的沈簀青還沒有對絡(luò)纖雪產(chǎn)生感情,那時候的絡(luò)纖雪,死了也就是死了,如同千千萬萬個無辜喪命的妙齡女子,實在是不值得他傷神。

  絡(luò)纖雪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心道誰知道幾人之間的糾纏,竟然是這般滔天的陰謀。

  “所以,秋獵之時,應(yīng)當是你得到了攝政王的密信,要你回衛(wèi)國,因此你便做了這么一出金蟬脫殼之計,當著我們這么多人的面,消失的干干凈凈,只留下幾節(jié)白骨,連一具尸體都沒有留下。”夏祁安接著驗證著自己的思想。

  “是啊,畢竟,我也算是被夏祁修和夏祁玄緊緊盯著的人,若是莫明其妙地失蹤了,必定會引來不少的麻煩,索性,當著所有人的面,這樣,我死了便是死了,不死,也是死了,旁人在沒有猜疑的道理。待到沈覺被埋了,趙令和韓墨也還會被人觀察一段時間,可一旦過了那個時間段,便再也沒有人會在乎他們,此時便是他們的脫身時機,”沈簀青不徐不緩地說著,忽的極為認真地瞧著夏祁安,道,“夏祁安,不適合官場。你的性子太直,身份也太特殊,你最好早些辭去兵權(quán),安安心心地做一個閑散王爺——你死了自然不打緊,可若是連累了雪兒,我定然不會放過你!”說著沈簀青的語氣嚴厲了起來,夏祁安則是冷哼一聲,道,“我自然知道,何況,我本來就沒有那么重的得失心——此次回國,我便想父皇請旨,請求解甲歸田,之后安安心心地帶著雪兒,過富貴閑人的生活,只是,你確定,你能夠不放過我?”

  “你這又是何意?”沈簀青故作不解地看著夏祁安。

  夏祁安似笑非笑地睨著沈簀青,道,“韓墨,趙令。何為韓墨,何為趙令?”

  絡(luò)纖雪不明所以地盯著夏祁安,復又看看沈簀青。

  沈簀青抿緊了嘴唇不說話,神色卻淡漠了起來。

  他自然是知道他父王的打算的。

  否則,在與他父王的計劃中,上前勤王、殺了李步天的,也就不是他了。

  “天子御寶稱為翰墨,天子命令成為詔令,”夏祁安哭笑不得地望著絡(luò)纖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攝政王的意思是,讓你稱帝吧。”

  “楚王慎言,我攝政王府滿門忠烈,你怎可血口噴人?!”沈簀青厲聲道,似乎真的是被污蔑后,氣急敗壞地反駁。

  夏祁安依舊是似笑非笑地望著沈簀青。

  沈簀青橫眉冷目地瞧著夏祁安,終究還是在瞧見絡(luò)纖雪的那一刻,語氣和緩了下來,“雪兒,日后,好好地活著,切莫再意氣用事了?!?p>  絡(luò)纖雪不置可否。

  沈簀青笑了,道,“今日一別,余生再難相會。本世子尚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說著沈簀青卻沒有移動分毫,只是瞧著夏祁安道,“夏祁安,我與雪兒相識數(shù)載,卻發(fā)乎情、止乎禮,顧忌著自己的身份,我未曾對雪兒做出絲毫不該做的事情。今日告訴你,便是想要提醒你,我雖然今日只是一個小小的世子,可,若是他日你對雪兒不好了,我必定將她帶回衛(wèi)國,做我沈簀青的妻,名正言順的妻!”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夏祁安略抬了抬下頜,滿臉倨傲地回答。

  沈簀青遂走上了馬車。馬車掉頭的那一刻,沈簀青掀開了車簾,深深地望了絡(luò)纖雪一眼。

  絡(luò)纖雪與沈簀青對視一眼,扭過了頭,埋在了夏祁安的懷中。

  沈簀青放下了簾子,手里面,是一根已然不復青翠的竹枝。

  這竹枝,還是許久之前,他在普惠寺里面,從絡(luò)纖雪手中強取豪奪拿過來的。

  也是前幾日,他放在梳妝臺前,被絡(luò)纖雪偷偷地放到了一旁的那根竹枝。

  罷了罷了,天意如此,不該強求,他還是想想,該怎么面對暴怒的父王吧。

  畢竟,將絡(luò)纖雪送回去的人是他,殺了沈簀奧的也是他,沈亨知道了,怕是要暴跳如雷地將他狠狠地懲戒一番。

  想著想著沈簀青笑出了聲。他依舊是閉目養(yǎng)神的狀態(tài),心頭卻隱隱地騰起了一股幾乎要壓抑不住的怒氣。

  他此番回國,一是因為沈亨的打算,要為國效力;二來則是為了自己和自己無辜慘死的生母報仇!

  當日里的那碟子糕點又夫現(xiàn)在了腦海中,沈簀青捏著簪子的手緊緊握起,連指節(jié)都泛起了白色。

  此仇不報,枉為人子!

  今日已經(jīng)殺了沈簀奧,下一個,便是沈澤淇了。他便當著那女人的面,將她視若珍寶的兒子一步步折磨致死,如此,才好報了當年之仇!

  如是想著,沈簀青又回憶起了當年生母臨死之前痛苦的模樣,當下與摯愛之人分別的痛苦也不甚濃烈了,反倒是一股子抱負的焦灼涌上心頭,一絲絲都將他的心臟啃噬。

  卻說沈簀青雖然是苦大仇深,可不遠處的絡(luò)纖雪與夏祁安二人卻是伉儷情深,你儂我儂——瞧著一臉羞怯的絡(luò)纖雪,夏祁安舒了口氣,心下又想起了接到消息時的緊張與害怕,于是將絡(luò)纖雪拉開了幾步,一臉嚴肅地盯著絡(luò)纖雪。

  只是還沒有等到夏祁安開口,絡(luò)纖雪便已經(jīng)期期艾艾地抽噎了起來。夏祁安心一緊,連忙又將絡(luò)纖雪攬到了懷里,小意安慰著。

  絡(luò)纖雪賴在夏祁安的懷里,偷偷地松了一口氣,再接再厲地小聲抽噎嘟囔著,試圖打消夏祁安教訓自己的心思。

  只是絡(luò)纖雪不斷地抽噎著,卻沒有聽到夏祁安的安慰,一時之間心里也有些緊張,于是偷偷地抬頭望了夏祁安一眼,卻只瞧見了對方含笑且無奈的表情。

  心一緊,絡(luò)纖雪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到了夏祁安溫潤清朗的聲音:“哭夠了沒?要是夠了,咱們就回家,回去好好地歇歇?!?p>  “……你知道我在裝?”絡(luò)纖雪皺著眉問。

  “嗯,猜到了,罷了罷了,我的錯,不該信了你會乖乖待在家里的鬼話——現(xiàn)下,夫人,能否同為夫一起,回家?嗯?”

  “……當然可以,”絡(luò)纖雪破涕為笑,“你真的不追究了?”

  “追究也要等到回家了再說,回家了,瞧我怎么收拾你!”夏祁安失笑,抱起絡(luò)纖雪躍上馬,湊到了絡(luò)纖雪的耳邊輕輕地開口:“當日我與你同乘一騎,你還百般的不樂意,今日可不準使壞了——駕!”

  數(shù)騎絕塵而去,絡(luò)纖雪閉口不言,只是微微笑著靠在了夏祁安的懷里。

  真好,他還在,自己也還在,春光明媚,涼風習習,正是一派好景致。

  此生,有他,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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