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非娶不可?
君慕宸卻不曾答話,只沉默著抱著她,一路朝臥室走去。
他雖面無表情,但蘇夜弦卻隱隱覺得他俊逸的眉宇間總有那么一絲絲憂心之色。
蘇夜弦雖一向與他不太對盤,卻也知道他向來不為任何事煩心,遇事都是直接去解決,從不憂慮。
她終又忍不住問道:“今日進(jìn)宮,可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
他垂眼看她:“沒什么,一點小事。”
小事會拖到這個時候回來?
若是小事,他又怎會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君慕宸將她抱回房間,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沿邊。
他坐了有好一會,卻一直一言不發(fā)。
蘇夜弦也一直怔怔看著他,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他才忽然起身:“本王去處理一些事,你精神不太好,休息一下吧?!?p> 他徑直走出房門,蘇夜弦正欲叫住他,卻見凌青在門口喚了一聲:“殿下?!?p> 之后他附耳在君慕宸耳邊不知說了什么,君慕宸當(dāng)時就皺了眉,低喝了一句:“她膽子越發(fā)大了,叫她走,這里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凌青應(yīng)了一聲:“是”立馬退下了。
君慕宸這才疾步離開。
蘇夜弦有點好奇,他這是趕誰走?
語氣竟這般不悅?
正疑惑著,寧竹巴巴兒的跑了過來,待在屋子外頭朝里張望著,似乎是有話想說。
蘇夜弦叫住她:“寧竹你過來?!?p> 寧竹急忙跑進(jìn)去:“小姐,何事?”
蘇夜弦問:“你剛剛從外邊來?”
“嗯?!睂幹顸c點頭。
“那你知道是誰來找君慕宸嗎?”蘇夜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變得這么八卦了,竟然關(guān)心起誰來找那霸道王爺。
“奴婢正想告訴小姐這事呢,都是那個凌青一直拉著奴婢不讓奴婢過來,還說奴婢是大蠟燭,待在這里會妨礙殿下和王妃。”寧竹嘟著嘴不滿的抱怨。
大蠟燭?
這凌青還挺會打比方的,這不就是說寧竹是個一百瓦的燈泡嗎?
“你別管他,跟我說說,誰來找君慕宸?”
寧竹道:“這人小姐認(rèn)識,就是那個沈初煙啊?!?p> “沈初煙?”蘇夜弦想了想:“她到王府來找君慕宸做什么?難道她以前也常來嗎?”
寧竹道:“那怎么可能,殿下雖說風(fēng)流,但怎么可能將風(fēng)塵女子帶進(jìn)自己的王府里,奴婢聽凌青說,這是她頭一次來這里找殿下,大約是因為殿下最近都沒有去找她的原因吧,她一直深受殿下眷顧,如今突然受了冷落,只怕是心中著急了,否則也斷不敢找到殿下府上的?!?p> 蘇夜弦有趣的瞧著寧竹:“你這凌青凌青的,叫得挺順口嘛,不叫他凌統(tǒng)領(lǐng)了?”
寧竹面上浮起一絲尷尬之色:“是……凌青讓奴婢這么叫他的……”
蘇夜弦忍不住笑出來:“以后有時間多跟他聊聊,別整天守著我,我自己可以管好自己?!?p> “奴婢跟他有什么好聊的?”寧竹一臉不解:“他眼中只有殿下,奴婢眼中只有小姐,會把天聊死的?!?p> 這小丫頭學(xué)她說話倒是學(xué)得快,連“會把天聊死”竟然都用上了。
蘇夜弦笑道:“依我看,凌青眼中除了君慕宸,還有你呢。”
寧竹“哼”了一聲,不滿道:“他就是覺得奴婢在小姐身邊會妨礙殿下和小姐,老是把奴婢拖開,討厭死了?!?p> “你可真是木頭腦袋?!碧K夜弦也懶得多說,總有一天寧竹這榆木腦袋會開竅的。
凌青呀凌青,誰讓你看上了一個呆萌小妹子,同志仍需努力啊。
某人在說別人木頭腦袋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否反省了一下自己。
“凌青今天跟君慕宸是一同去的,他知不知道宮里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蘇夜弦問。
說到此事,寧竹顯然一臉愁容:“奴婢倒真的問了,奴婢知道小姐一定想知道的,凌青說,今日皇上召見殿下,是因為丞相大人,說是殿下昨日接了楚小姐的繡球,又收了楚小姐的定情絲帕,許多人都看見了,可殿下卻不肯迎娶楚小姐,丞相大人覺得失了顏面,請皇上拿個主意?!?p> 蘇夜弦面上的笑容斂了去。
沒想到楚懷遠(yuǎn)奈何不了君慕宸,竟然直接請皇上出面。
都怪她,好好的,去看什么拋繡球。
這下倒真給君慕宸惹了個大麻煩。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其實對君慕宸而言,這件事極好解決,他完全無需如此煩惱。
他只要娶了楚如兮就行了。
楚懷遠(yuǎn)身居高位,與她父親蘇藍(lán)蕭分庭抗禮,若哪個皇子娶了他的女兒,自然是如虎添翼。
君慕宸如今已娶了她,若再娶了楚如兮,那朝堂之上兩股大勢力便都在他手中了,換了誰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可君慕宸為何要拒絕這送上門來的好事呢?
“昨天,君慕宸明明沒有接那繡球,是楚如兮非要砸到他,也沒有要收那條絲帕,是楚懷遠(yuǎn)非要硬塞給他的,他怎能這樣顛倒是非,強(qiáng)人所難?”蘇夜弦心中氣憤,到底也是因她才惹來這不必要的大麻煩。
只聽寧竹憤憤道:“楚丞相一向跋扈,自然他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就連皇上也要讓著他三分,當(dāng)今朝堂,也唯有大將軍敢公然與他抗衡,小姐你是不知道,他在外總裝做一副大公無私的樣子,騙了云影眾多百姓,還以為他是什么好官清官,私底下卻是做盡了壞事。”
“我倒不知他是這樣的人?!碧K夜弦越發(fā)后悔自己昨天的行為,若是不去看那什么鬼繡球,哪來今天這事:“這么看來,楚懷遠(yuǎn)是非要讓君慕宸娶了他女兒才肯罷休了?!?p> “小姐猜對了?!睂幹駶M臉愁容道:“凌青說,今日殿下去見皇上時,丞相也在御書房,說是皇上要殿下好好想清楚方可離開,之后殿下便一個人在御書房待了好幾個時辰。”
“我就說呢,他怎么去了那么久?!边B蘇夜弦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嘆息了一聲。
她心里竟莫名覺得有些煩悶,又似乎有些說不出的空落:“他應(yīng)該是想清楚了,否則只怕皇上不會放他回來的。”
寧竹見她神情荒涼,心中越發(fā)擔(dān)憂起來:“小姐,若是殿下非娶楚小姐不可……”
“娶就娶唄,反正他當(dāng)初也不是真心要娶我的,他是皇子,是王爺,只要他樂意,還不是娶誰都行,想娶多少都行?!碧K夜弦若無其事的說著。
可為什么,心里總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她陌生得很的奇怪滋味在她四肢百骸中蔓延開來?
讓她覺得那么難受?
難道是因為,這君慕宸本不想要的姻緣,都是因她的莽撞而惹來的麻煩,所以她覺得內(nèi)疚嗎?